朵儿露出警惕之色,问:“大小姐,是不是要知会德妃娘娘?”
方才贤妃对楚微云的态度,朵儿也看到了,这会贤妃避开众人把楚微云叫过去,少不了又有一番为难,甚至是羞辱。
若是没有德妃在场楚,微云必然要吃大亏,朵儿也是不放心。
那名宫女扫了朵儿一眼,没好气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贤妃娘娘要谋害楚大小姐不成?你胡乱揣测贤妃娘娘,这是大罪!”
朵儿吓得脸都青了,但并不退缩,说:“我是服侍我家主子的,自然不希望我家主子受到伤害!”
楚微云摆了摆手,示意朵儿不必多说,对那宫女说:“你前面带路吧。”
贤妃既然光明正大让人来叫她,必然不敢明目张胆把她怎么样,想必只是因为刚才受了气,心中不愤,把自己叫过去骂几句出出气罢了。
她自问没有错,今天是皇后生辰,不能闹得太难看,破坏了皇后的好心情。
只要贤妃不是太过分,被她骂几句就骂几句吧。
说起来之前她确实缠着瑞王,说过一些很不该的话,也并不全无辜。
要不是她重生而来,明白了很多事,现在还在想尽办法讨好瑞王和贤妃,不见得比贤妃高贵到哪里去。
朵儿不敢再多说,紧紧跟在后面。
来到一处凉亭,贤妃正在坐着喝茶,看着倒不像要兴师问罪的意思。
楚微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没什么埋伏,上前行礼:“臣女见过贤妃娘娘。不知娘娘召见,有何吩咐?”
娴妃把茶碗放下,上下看了看她,说:“楚微云,你现在越来越光彩照人,比之以前变化很大,本宫都怀疑你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楚微云心中微微跳了一下,想到自己重生之事贤妃不可能知道,也就泰然了,说:“贤妃娘娘取笑了,臣女只是看明白了一些事情,心境发生了变化而已。有句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臣女也不想再像从前那样讨人嫌惹人厌,以往有得罪娘娘之处,还请娘娘海涵。”
“你倒是会说话。”贤妃眉眼之间闪过怒色,没有发作,“本宫以往若知道你有这般本事,定会给你施展的机会,你若一心一意帮着本宫和景初,日后本宫不会亏待了你。”
这话言下之意还是在指责楚微云故意隐藏真本领,以痴傻无能的样子纠缠萧景初。
也难怪萧景初除了看重她的美貌和好掌控,以及她背后的楚家,对她性情毫不欢喜。
如果楚微云一开始就是现在这副模样,别说萧景初,贤妃必不会拿从前那种态度对她,就算把她立为萧景初的正妃,也绝对稳赚不赔。
楚微云谦逊道:“贤妃娘娘抬举了,臣女并没有过人的本事,只是从家母那里习得了一些医术罢了。天下会医术的女子不在少数,臣女这点微末的本领,不敢在娘娘面前卖弄。”
贤妃再想装的若无其事,也被楚微云这云淡风轻的态度惹怒,冷笑一声:“你这话说的倒是滴水不漏!说来说去,还是本宫没有福气,娶不到你这样的儿媳妇。如今景初在军营里面受苦,本宫这个当娘的却什么都做不了,日日担忧挂念,你可明白本宫的痛苦吗?”
楚微云不动声色地道:“娘娘对瑞王殿下舐犊情深,臣女钦佩之至。”
“如果本宫想让你帮景初脱离苦海,你一定会答应是吗?”贤妃紧跟着问一句,眼里闪过诡异的光芒。
楚微云愣了一下,有些捉摸不透贤妃此举的用意,小心地答:“贤妃娘娘折煞臣女了,是皇上要瑞王殿下去军营服苦役,臣女若是插手,就是公然违抗圣旨,臣女一人死不足惜,镇国将军府上下若是受到臣女牵连,臣女死也不得安心,还请贤妃娘娘恕罪。”
贤妃单独召见她,原来打得是这般主意,贤妃是不是太看的起她了,凭她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把萧景初从军营带出来?
贤妃早料到她会拒绝一般,也不生气,慈爱一笑,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本宫怎会让你公然违抗圣旨?你也知道景初被罚去做苦役,是因皇上认定他杀了楚轻羽,只要你向皇上禀明,楚轻羽是自尽身亡,景初杀人的罪名就可去除,他自然能回到本宫身边。这对你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你不会拒绝本宫是不是?”
她原先想的局要害楚微云,并没有想到这上面,刚才看到楚微云,她不知怎么的突发奇想,如果能借楚微云的嘴洗清萧景初的罪名也未尝不可。
杀了建元帝,让萧景初这个皇长子登基,是万般无奈之下最后一招棋,其实成功的是机率不是很大。
她除了不得不顾忌萧怀若以外,还有那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的铁血令。
据她猜测,铁血令十有八九还在镇国将军府,到时候楚家人要是带领铁骑军帮萧怀若,哪怕萧景初是皇长子,想要登基也没那么容易。
不到万不得已,贤妃还是不想走那一步。
楚微云露出为难之色,说:“贤妃娘娘这可叫臣女难做了,当时的情形很多百姓都亲眼看到,安王殿下也在场,事实无可更改,皇上对瑞王殿下也做出了处罚,这个时候娘娘让臣女违背自己的良心,编造谎言替瑞王脱罪,臣女怎么答应?欺君是死罪,届时臣女一样会获罪,牵连家人,恕臣女做不到。”
贤妃眼神冷了下去:“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愿意帮本宫,诚心让景初在军营受苦是不是?你攀上了安王,就想安王登基,你就是皇后,景初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正合你的意是不是?”
“娘娘言重了,臣女只想跟在意自己疼惜自己的人在一起,不想其他,也断断不敢插手朝政之事,还请娘娘明鉴。”楚微云低头,眼里有锐色闪过。
这就要翻脸了吗?
无所谓,她又不理亏,没必要怕贤妃,宫里到处都有安王的人,谅贤妃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贤妃用力捏着茶杯,手指节都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