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千雪正在急切地给那些发病的难民诊脉,也顾不上嫌弃了,一边诊一边问了几句。
这些难民不但冷热交替、浑身颤抖,有的还在发高烧,抽搐昏厥,昏迷不醒,情况十分糟糕。
南千雪诊了好一会,诊不出个所以然,愤怒质问刘太医:“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让你按照药方给他们服药吗?他们不是都没事了吗?”
刘太医有些委屈,说:“这个……老朽的确是按照南谷主的要求做的。他们昨天看着好了很多,今天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老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给他们用了退烧的药也没用!”
南千雪气的脸色铁青,她能猜到这情形肯定在楚微云的意料之中,可她现在也不能去问啊。
给难民诊了脉,她只能调整药方,让他们去熬。
难民们喝下药,过了小半个时辰,症状依然没变,发烧的那些不但没有退烧,反而烧的更加厉害,难民们痛苦难当,对南千雪质问。
“南谷主,你不是说用了药你的药之后我们就会好起来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是啊,南谷主,我们现在比之前还要严重,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希望我们好起来?”
“南谷主,你的医术不过如此,凭什么说楚大小姐的药不行,还让我们不要相信楚大小姐!”
“就是,依我看只有楚大小姐才能治好我们,你就是浪得虚名之辈!”
“对对对,我们就不应该相信你!”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庆说的十分难听。
这些百姓难民大多没有什么学识,不懂得如何分辩谁的医术更高,就只根据自身的感受区分好坏,只要觉得舒服了,就把给他们治病的人当成神仙,一旦不舒服了,就开始指责谩骂。
说他们单纯也好,愚蠢也罢,他们的出身学识决定了他们只有这样的眼界。
南千雪气的差点吐血,这会儿看这些难民更加厌恶,后退一步,冷声说:“我的药当然没有问题,谁知道你们又吃了什么脏东西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凭什么怪在我身上!”
一名难民愤怒道:“南谷主,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们从用你的药开始,什么都没有乱吃,分明就是你的药不行,你还想推卸责任?”
“我们就是什么都没吃,你把我们害惨了,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眼看着难民们围上来,个个怒目圆争,要把自己给掐死似的,南千雪到底还是害怕了,急声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江阮立刻挡在南千雪前面,手中剑对准了那些难民:“谁敢动我们南谷主一下,我不会饶了他!”
萧怀若冷声道:“放肆!”
江阮顿时吓的啊脸色发青,立刻把剑收了回去。
在萧怀若面前别说是她了,就连南千雪都不敢肆意妄为。
江阮这一退却,难民们看出萧怀若是在维护他们,胆子更大了,冲上前去指着南千雪大声质问责骂,还有人朝她吐口水。
南千雪一向高高在上,纤尘不染,每天都一身白衣,以衬托自己出尘脱俗的气质。
难民们个个衣衫褴褛,又脏又乱,手脸都是乌黑的,随便哪个一碰她的衣服,立刻就是一个黑黑的印子,让她无比恶心。
被这一吐口水,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脸色都发了黄,发出凄厉的尖叫,再也顾不上维持仙人般的气质,气急败坏地叫:“你们干什么!你们这些贱民,还不滚开!”
难民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怒火冲天,不但不往后退,更加没命似的往前挤,对着她又撕又扯。
“你凭什么骂我们?你算什么东西!”
“就是,你以为你自己有多高贵,治不好我们的病,还要装腔作势,有本事的拿出药方来!”
“说你是沽名钓誉之辈,你还不服气,果然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你连楚大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楚微云哑然,心说你们吵就吵呗,带上我干什么?
“够了!”南千雪无比狼狈,再看看一旁气定神闲,完全一副看好戏模样的楚微云,如何还忍得住,猛地抬手一指楚微云,“你们吃的药不管用,跟我没关系,那药方是楚微云的,你们要找就找她!”
楚微云挑了挑眉,露出一副“自作孽不可活”的表情,终于还是承认了吗?还以为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实话。
要知道南千雪若治不好瘟疫,只能说她医术不精,难民们就算发作一番,只要她态度谦虚,难民也不会把她怎么样,谁让她自认高贵,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难民一无所有,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难道不怕她这一套吗?
如果她承认偷了别人的药方,就是医德为人都有问题,比起医术不精,更加让人唾弃。
南千雪为了摆脱眼前困境,这些也都顾不上了,直接说了实话,而这也正是楚微云的目的。
难民们又愣住,看看南千雪,再看看楚微云,个个都如坠五里雾中。
什么情况?
不是说南千雪和楚微云为了安王在打赌,谁先解决瘟疫谁就嫁给安王,她们两个是竞争对手吗?
楚微云如果真的有了药方,又怎么会给南千雪,让她胜出呢?
这药方根本就不管用,也就是说南千雪上了楚微云的当吗?
江阮眼见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话是自家主子说的,她也不再隐瞒,赶紧说:“我家南谷主说的没错,这药方的确是楚大小姐开的,跟我们家谷主没关系!”
楚微云冷笑:“你们主修两个一唱一和,什么话都敢说!眼见药方不管用了,就说是我开的,你们以为旁人都是傻子吗?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南千雪此时急了眼,也顾不上多思考,叫道:“楚微云,你休想不承认,这药方就是你开的,是我让江阮易容成你身边的朵儿把药方偷了出来,你抵赖不了!”
楚微云神情嘲讽:“你承认了就好。本来我还在想着需要用些手段你才肯承认,既然如此,省得我多费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