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绸缪?”楚开诚气极反笑,“你绸缪什么?我亏待过你吗?你养在梦璃名下,也是嫡出,将来你出阁,嫁妆会少了你吗?你竟说出这番话来,是将我们这些长辈当成什么了,啊?”
楚微云心中冷笑。
二妹的生母是以妾室身份进的将军府大门,嫁妆并不多。
尤其二妹掌管中馈,见识了将军府的富庶后,她生母那点嫁妆,她又如何看的上眼?
而自己的母亲是父亲的正妻,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进来的,沈家又曾经显赫一时,母亲嫁妆之丰厚,“十里红妆”都不足以形容其巨。
哪怕将来二妹也以嫡女的身份出阁,在嫁妆方面,比起自己远远不如。
两相比较,以二妹的心性,岂能不失衡?
于是二妹一方面拿着将军府的财物讨好萧景初,一方面自己偷起一部分,将来带到婆家,才能站稳脚跟,扬眉吐气。
二妹认定会嫁给萧景初,没有娘家做后盾,就得自己有钱。
不过这一世二妹的谋划,只会是一场空。
“爷爷,我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还请爷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诚心改过!”楚轻羽一个劲儿认错。
楚开诚看她这副模样,怒气很快小了许多,叹了一声,自责起来了:“也是怪我对你太放心,没有及时提醒你,你才犯下这等大!你既已知错,就禁足三个月,不得出府门一部,每天抄写一遍家规和祖训,好好反省你的过错!”
若将这不争气的东西送到寺里去反省,这家丑宣扬地狠了,将军府必被人笑话。
轻羽自己作孽,寻不到好姻缘就罢了,再连累安澜和云儿遭人非议,得不偿失。
还是把轻羽关在府里,好生看着为妙。
“是,爷爷,我知道了,我定会好好抄写家规祖训的。”楚轻羽乖乖应下。
“这次的错当引以为戒,不可再犯,回去吧。”楚开诚很满意她认错的态度,怒气已基本消散。
他到底不知道楚轻羽的真面目,只当也一时起了贪念,没有伤天害理,算不得十恶不赦。
最初的愤怒过后,就只剩没有教导好楚轻羽的愧疚。
“是。”楚轻羽磕了个头,起身向楚微云行一礼,这才出去。
楚开诚一脸的惋惜:“轻羽到底还是年纪轻,经不得诱惑。也不怪她没有眼界,一出生就没了亲生母亲,前几年毅然又去世了,没有父亲教导,安澜一直在军营历练,梦璃又……”
楚微云垂着眼眸,没说话,心中却是不认同的。
二妹自小被人教坏了,父亲的死都与二妹脱不开干系。
就算父母和大哥教导她又如何,她改不了的。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云儿,这回亏的你及时发现了轻羽的不对,好好看着她,现在改过还来得。”楚开诚对楚轻羽还是抱有希望的。
“爷爷放心,我会好好看着她。”楚微云不动声色应下。
这回也就是自己吓着了二妹,否则她不可能认错。
不过看在爷爷希望二妹能回头的份上,就再给二妹一次机会……
楚轻羽回到自己房间,心中的愤怒无以复加。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不过,别以为这样她就会放弃!
不大会儿,管家宋文哲送来家规和祖训,恭恭敬敬道:“二小姐请每天抄写一遍,小的每日酉时过来取。”
楚轻羽摆出高贵模样,冷冷道:“狗仗人势!”
宋文哲面色依旧和善,微笑说:“二小姐与其嘴上发狠,不如省些力气好好抄写。若再不悔改,被逐出府去,可就成了丧家之犬,连小的都不如了。”
“你、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楚轻羽气到七窍生烟!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
她这还没彻底失势呢,这帮狗奴才就来落井下石了!
等着!
她翻身之日,就是这些人还债之时!
“小的不敢,二小姐慢慢抄,小的酉时再来。”宋文哲也不多言,不紧不慢离去。
“狗东西!王八蛋!该死的!”楚轻羽狠狠咒骂几句,看着厚厚一沓家规祖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天抄一遍,她手还不得累废了!
不过没办法,老不死的还在气头上,现在不是使性子的时候,先抄着再说。
只有自己重新掌管将军府中馈,规矩才由她说了算。
刚拿起毛笔写了两个字,锦儿跌跌撞撞进来,惊恐道:“二小姐,快、快救救奴婢!”
“干什么要死要活!受了打不好躺着,起来干什么?嫌死的慢吗?”楚轻羽没好气地骂。
“二小姐快快救救奴婢!”锦儿身上痛的要死,满脸冷汗,“朵儿方才来对奴婢说,大小姐要将奴婢卖给张员外为妾!”
“什么?”楚轻羽一愣,“朵儿与你说的?她不是受了打,起不来身吗?”
那天朵儿叫的可惨,后来都没了声息,她还以为朵儿早没命了呢。
“没有……”说到这个,锦儿都快哭了,“奴婢方才看到朵儿,她一点事都没有,根本就、就没挨打!”
若要挨了打,短短几天,朵儿不可能好的那么快。
还是说大小姐有灵丹妙药,让朵儿瞬间好起来了?
“没挨打?”楚轻羽略一思索,明白过来,登时气个半死,“贱人,骗的我好!”
原来当时楚微云使了个奸,假装让朵儿挨打,就是为了吓唬锦儿!
可那会儿打朵儿的明明是安王,楚微云并没有离开去安排什么呀。
难道安王和楚微云早就勾搭成奸了?
不对呀,安王明明极讨厌楚微云,怎么可能帮她?
“二小姐救救奴婢!那格员外已经六十多岁了,还最喜欢折磨人,听说有十几个小妾被他折磨至死,奴婢不想去!”锦儿看她只是沉吟不出声,急的要死。
先前说要把她发卖,她已经够害怕了,如今更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若真嫁给了张员外,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当晚!
楚轻羽正惊疑不定,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更觉恶心和烦躁:“行了行了,你哭什么!我看是朵儿故意吓唬你,她不过是个丫鬟,做不了主,不用担心!”
锦儿急的要死:“可是、可是这是大小姐说的!朵儿胆子很小,不敢胡乱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