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云,本郡可警告你,在姑姑面前少乱说话,若是姑姑要成全你跟表哥,你必须拒绝,听到没有?”杨馨月压低了声音警告。
楚微云淡淡看了她一眼,说:“郡主多虑了,淑妃娘娘不会。”
她跟安王还有婚约呢,淑妃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当她不知道,淑妃从来就看不上她,只是哄骗着她,得到铁血令罢了。
这母子二人对她,从始至终,只有利用。
“你知道就好。”杨馨月颇为得意地一扬下巴,“姑姑最是疼我,我一定会成为表哥的正妃,至于你,还是老老实实守着你那废了的安王吧,哈哈!”
也就是萧怀若不在这,否则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说这种话。
楚微云眼神一寒,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
啪的一声响,听着都疼。
杨馨月被打蒙了,耳朵里嗡嗡响,好一会儿才捂脸怒道:“你、你敢打我?”
从小到大,就没人打过她的脸!
“你嘴贱,该打。”楚微云甩了甩有些发疼的手,眼神狠戾:“再敢对安王有半句不敬,我听见一次,打你一次!”
“你——”杨馨月此时的震惊,远胜过脸上的疼痛!
贱人居然维护安王?
她不是嫌弃安王要死,千方百计要解除婚约吗?
对了!
贱人如果当喜欢安王,愿意跟安王在一起,不就不跟她抢表哥了?
一时间杨馨月又要怒,又要欢喜地笑,表情有些扭曲。
楚微云:“……”
给打傻了?
走出去一段路的萧景初发现楚微云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她与杨馨月又一副要打起来的架势,心中得意之际,也有些烦,提高了声音叫:“楚微云,还不快走,难道要让母妃久等吗?”
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他自然乐意看到,不过到底是在皇宫,不能闹得太过分,要不然父皇又该骂他了。
哼!
父皇那个偏心的,二弟明明已经毁容残废,离不开轮椅了,还对二弟疼爱有加。
在立储君的事情上,父皇居然还在犹豫,真不知道父皇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要立一个废了的人做储君不成?
岂不是让天下各国笑掉大牙!
所有的皇子当中他是长子,其他几个皇子年纪都小,除了老二,也没人能与他一较高下,父皇就应该立他为太子,以安民!
结果呢?
父皇不但不理会朝臣们的上奏,对他所有的优秀表现视若不见,逮着他一点微不足道的错处就训斥他,拿他与二弟比较一番。
一个残废而已,拿什么跟他比!
先忍耐着,等自己成了太子,登了基,还有何惧?
楚微云不紧不慢跟上去。
“贱人,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杨馨月咬牙切齿,瞪着楚微云远去的背影骂。
翠巧不敢吱声。
杨馨月眼神忽然阴毒:“翠巧,本郡主要你收着的‘相思醉’呢?”
她一惯会让身边的人带着毒药,以备不时之需。
别看“相思醉”这名儿起的好听,其实是一种毒,人服下后会昏昏沉沉,仿佛喝醉酒一般。
七天之内如果没有解药,人会一直沉睡,最终在睡梦中驾鹤西去。
翠巧忙道:“回郡主,在奴婢这里。”
“很好。”杨馨月阴森森冷笑,“本郡主要狠狠给楚微云那贱人一个教训,让她知道本郡主的厉害!”
翠巧吓了一跳:“郡主要要给楚大小姐下、下毒?这、这万一被安王殿下知道——”
“蠢货!本郡主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吗?”杨馨月狠狠瞪了她一眼,“总之稍后你听本郡主的吩咐,其他的不必你!”
“是,郡主。”翠巧乖乖答应。
好在主子就算再任性,在皇宫里头也不敢随意杀人。
若不然真追查起来,就算有淑妃娘娘出面,怕是也保不了主子。
中秋节过去半个多月了,天一日凉爽起一日,花园中除了菊花,其他的花都败的差不多了,总教人有几分萧瑟之意。
淑妃兴致看倒是不错,在荷花池中心的凉亭里喝茶,顺便喂荷花池中的锦鲤。
她已过不惑,尽管用昂贵的胭脂水粉精心装扮,还是能从她额头和眼角的细纹中看出后宫女人的寂寥落寞。
她相貌不是绝美,脸很圆,脸上肌肉丰腴,缺少几分弱质纤纤的柔美。
在不了解她性的情况下,这满头珠翠和满身的绫罗绸缎还是将她衬托的雍容华贵,颇有几分气势。
萧景初带着楚微云过来,向淑妃施了一礼,站到一旁。
楚微云规规矩矩跪下行礼:“臣女见过淑妃娘娘。”
前世的她是很害怕淑妃的,只要看到淑妃吊着的眼角,和从眼里射出的冷光,就会不寒而栗。
每次来见淑妃,她都十分怵头,规规矩矩、束手束脚,淑妃说什么她都应着。
如今再看,淑妃除了生了瑞王,因此得了皇帝几分宠爱,不过是后宫一个与其他女子争风吃醋的怨妇罢了,自己何必那么怕她呢。
淑妃的娘家也不是多么有权势,家底比起将军府来更是不如,自己是有足够的底气的。
想来前世自己认定了要嫁给瑞王,淑妃就是她未来婆婆,在气势上就先弱了一截吧。
如今对瑞王没了念想,淑妃在她眼里,不过如此。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景初,你看本宫这些锦鲤是不是又长胖了些?”淑妃故意当没看见楚微云,也不让她起来,微笑着对萧景初说话,“你瞧瞧它们,为了一口吃的,争的头破血流,那卑贱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笑?”
说着话又撒了一把鱼食进去。
数不清的锦鲤拼了命地扑腾,抢着吃,水花溅起老高。
这场面不但不让人赏心悦目,反而为它们感到悲哀。
淑妃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仿佛其中有无穷的乐趣一般。
楚微云就知道就她会为难自己,面色不变,跪着没动。
这是淑妃的惯用招术,让她吃些苦头,约束着她,不敢过分纠缠萧景初,又对他念念不忘,乖乖任他们母子利用。
前世的她不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沦为这母子二人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