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的哥哥,也就是杨馨月的父亲平阳侯忽然被上书弹劾,指他贪污受贿,买卖官职。
这罪名可不小,一旦证实,不但他爵位不保,恐怕性命也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平阳侯吓个半死,火急火燎进宫向淑妃求救。
淑妃又气又急,问清楚自家哥哥确有其事,又气个半死,将他痛骂一顿。
骂完还是得想办法,淑妃一方面让平阳侯尽量毁灭证据,一边探建元帝的口风。
建元帝一句“女子不得干政”,不轻不重地将淑妃挡了回来,说是会让三司查证,不枉不纵。
淑妃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无法可想,只能让萧景初处理这件事。
萧景初对平阳侯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恼怒万分,也得想办法保他。
到底是淑妃的娘家人,少一个,自己就少一份助力。
这几天为找证据替平阳侯脱罪,他忙的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管其他?
杨馨月则被指控虐杀非家生奴才,手上有好几条人命,官府的人将她抓去问责。
奴才是有家生奴才和非家生奴才之分,家生奴才的卖身契都在主子手上,是主子的私有财产,打骂生杀皆由主子。
非家生奴才都是签契约,在主子家做工,生死不由主家说了算。
若主家任意杀害,是要承担罪责的。
杨馨月惹上人命关系,更让平阳侯雪上加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赔了大量银钱,才把她救出来。
平阳侯自己的案子反反复复,三个月后才算保住爵位,为此又散尽大半家产,元气大伤。
这一切自然都是萧怀若在德妃的授意下,给淑妃和萧景初的教训。
这一回不至于彻底扳倒平阳侯,也狠狠敲打他们一回,以后不敢任意妄为。
淑妃和萧景初多少猜到是萧怀若所为,一则没有证据,二则他们想害楚微云在先,到底理亏心虚,尽管恼火,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母子俩忙着处理平阳侯的事,暂时没有心思去寻楚微云的麻烦,她乐得清闲,继续忙自己的事。
第三天傍晚,楚微云让人给萧怀若送信,让他不要引起旁人注意,带着燕秋双到将军府来,言明要还他们一个真相。
“楚大小姐不用这样辛苦,我已经不在意了。楚大小姐想必也是一时糊涂,才会生出害我之心,好在我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不想跟楚大小姐计较了。”燕秋双一脸柔弱。
话是对着楚微云说,却一眨不眨看着萧怀若,满眼柔情哀伤。
自从被迫搬去燕宅,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表哥,真真体会了一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滋味!
偌大一个燕宅,除了丫鬟下人,就只有她自己。
平日里冷冷清清,一点动静都没有,每时每刻甚至每一息,对她来说都是一种难言的煎熬!
表哥也真是个狠心的,这么多天了,居然一次都没去看她,更没有让她回!
这么快就把她忘记的干干净净了吗?
难道不是表哥习惯了她的照顾,根本离不开她,她走了,表哥会过得一团乱,迫不及待把她叫回去吗?
为什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今日表哥派人去接她,她还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欢喜万分,刻意打扮了一番。
穿上最美的衣服,戴上最贵重的首饰,却是来见楚微云!
什么意思!
表哥要跟楚微云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她在旁边看着,故意恶心她?
楚微云看一眼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燕秋双,淡淡说:“辛苦王爷和燕姑娘跑这一趟,那晚的事情终要有个结果,再这样悬而不绝,我的名声不得恢复,实在冤的紧。”
燕秋双柔柔一笑,一派大度:“楚大小姐不必往心里去,平日里楚大小姐行事虽有欠稳妥,但我相信楚大小姐心地善良,并非有意害人,只需以后谨言慎行,不要再犯这样的错,我想旁人对你的看法一定会稍有改观的。”
萧怀若冷冷看了她一眼。
燕秋双心一跳,暗暗恼怒!
自己不过说了楚微云几句,表哥就生气了?
表哥什么时候对楚微云这样在意的!
楚微云微一笑,眼里一片冰冷:“燕姑娘与我并无私交,不了解我的性情,轻易听信旁人议论,也是情理之中。其他事情与燕姑娘无关,我不做任何辩解,那晚的事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免得燕姑娘以为从此拿捏住了我的把柄,在我面前处处摆高架子,我看着很不舒服。”
燕秋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贱人竟这样嘲讽她!
她不是没有话反击,只是不想在表哥面前露出不好的一面,让表哥以为自己是个泼妇!
“云儿,你为何打扮成这副模样?”萧怀若完全不理会燕秋双上下,看看一身丫鬟服饰的楚微云,颇为好奇地问。
“王爷稍后就会知道了。王爷,燕姑娘,请随我来吧。”楚微云无视燕秋双难看的脸色,过去帮萧怀若推轮椅。
“我来吧。”燕秋双立刻上前,把楚微云挡住,“表哥习惯了我的服侍,旁人推轮椅,表哥会觉得不舒服。”
萧怀若冷声道:“本王要云儿你推。”
燕秋双的动作猛地僵住,嘴唇都险些咬破!
表哥竟一点脸面都不给她!
楚微云上前推着轮椅,边走边说:“稍后委屈王爷和燕姑娘藏好身形,只需看着,很快会真相大白。”
“好。”萧怀若也不多问,就信她。
燕秋双眼里闪过一道狠光,若无其事跟上去。
贱人要证明自己清白,做梦!
稍后不管她要做什么,自己都破掉,就要她顶着谋害自己的名声,看她怎么跟表哥在一起!
“还有——”楚微云接着说,“我瞧着燕姑娘心神不定,气息不稳,稍后若弄出动静,坏了我的计划,我今晚的苦心就白费了。稍侯还请王爷看着燕姑娘,让她老实些。”
“楚大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燕秋双气个倒仰!
这贱人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
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