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场景过于真实,不知何故,关于现实之中的记忆,总有一层薄纱笼罩一般,无法拨云见日,苏启看着眼前的场景,早已忘了自己此时此刻正在梦境之中。
深宅大院,青砖黛瓦。苏启站在院内的桃花树下,满树桃花摇曳,偶尔有花瓣随风飘落,洒满苏启的肩头。灿烂的阳光零零散散的洒落,微风吹拂着发丝,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苏启呆呆的站在那里,突然就忘记了自己是想要做什么,只感觉天气正好,便也就依靠在桃花树下享受这片刻的闲暇。
不多时,便有杂乱的声音传来。声音渐行渐近,苏启有些疑惑的扭头看去。
只见一大群似曾相识的面孔熙熙攘攘的走到苏启的面前,苏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为首的一人就当先一步走到苏启的卖面前,满眼怒火的开口斥责道:“苏启,你犯下如此大的过错竟还敢如此悠闲的站在这里,也不知道是谁借你的胆。”
苏启一头雾水的看着怒气冲冲朝着她大声的呵斥着的脸熟的大叔,有些哭笑不得。不是,我到底做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啊?而且,我就算真的犯下了极大地过错,也不至于在这里悠闲地站会儿都不行了吧?难不成犯下了过错就应该自行了断,以死谢罪?不要太逗好么。
“那个,我做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苏启开口的时候,准备叫大叔的,可是一瞬之间的熟悉感让她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跟自己十分的熟悉,熟悉到无法当做陌生人来说话的程度,所以苏启干脆省略了称呼。
“放肆,你自己做的事情竟然还有脸问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的礼义廉耻都学哪儿去了。”中年男人明显就是来找茬的,一句比一句更为严厉的斥责着苏启,不给苏启任何辩解的机会。
就在苏启问出那句话的瞬间,脑海之中涌入的画面,让苏启神色认真了起来。
那似乎就是关于中年男人口中所说的那件事的前因后果,可当所有的事情都如走马灯似的一一放过之后,苏启仍是没有发现自己哪里做错了,反而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受害者,而众人不过是被表面的事情遮蔽了双眼进而忽略了真正的事实。
这段记忆并不算美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痛苦,明明是能够让苏启在瞬间潸然泪下痛苦无比的,但除了脸上不受自己控制滑落的眼泪之外,苏启没有任何的伤感情绪。这段记忆是关于自己的,再次回忆应该有再经历一次的痛苦之感,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头到尾,苏启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正在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没有伤心,没有痛苦,更没有感同身受。
中年男人看着苏启的眼泪顺着脸颊掉落,以为是苏启对自己所做之事感到无比的忏悔,态度当即就有所好转,“看来你应该已经记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应该是有所忏悔,但是你这次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看在你有心忏悔的份上,就废除你所有的灵力,挑断手脚筋,然后逐出家门就不再追究了。留你一条性命,希望你以后都会以此为戒,不要再做出这种恶毒之事。”
原本对这个中年男人没有大多感觉的苏启听完男人说的这些话,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冷然。眼泪还挂在脸颊之上,但苏启的眼眸之中没有半点忏悔之色,而是一片冷然。中年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苏启全程都是冷眼旁观的姿态审视着面前的所有人,所有这些兴师动众前来观看精彩的戏码的人。
这些组团前来的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的好奇和幸灾乐祸,很显然,没有一个人担忧苏启的处境。苏启感到有些可笑,自己以前也不知道是怎么再混,竟然混到了这种没有一个朋友的地步,自己稍微出了点事,除了来看好戏的,竟无一人发自肺腑的担忧自己的处境,呵,当真是让人心寒。
“我没有做错事凭什么要忏悔?”在所有人惊异的眼光之中,苏启掷地有声的扔出这么一句,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让所有的人都眼神呆愣的看了过来。
“这个苏启是不是被吓傻了?”
“我看是,她分明是已经闹不明白状况了,否则怎会如此的口出狂言?”
……
不多时,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众人皆在纷纷低语着苏启的胆大妄为。在他们看来,苏启完全是在自寻死路,将自己的活路完全断绝了。
中年男人从呆愣之中回神,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苏启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并且还是以这样以一种姿态,这无疑是在顶撞家主的权威,而这种事情是中年男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发生的。
“大胆,做出这种无人能忍的事情,不认罪也就罢了,就还敢如此的嚣张,苏启,你究竟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苏家家主放在眼里?究竟是谁给你这个胆子的?”怒气再一次上涌的中年男人,两眼冒火的瞪着苏启,似是要将人就此生吞活剥了。
苏启毫不畏惧,抬头挺胸,将众人那副恶心的嘴脸一一看了个遍,再一次坚定地开口:“我说了,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更不用认错。”
话刚一落音,中年男人一挥手,“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厉害。来人,给我把她的灵力废了,给磨磨她嚣张的气焰。”
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一群看起来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一个个面色严肃的朝着苏启走去。
人群中有人偷笑出声,似乎是觉得苏启实在是太傻太不知死活了。
苏启冷淡的看了众人一眼,看着正在逐渐朝着自己靠近的黑衣人,额头看是一点点的冒出冷汗。这时候的苏启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一个仅有那么一丝灵力的废柴,甚至都不值得他们如此多的人来动手,在场的任意一人几乎都能将自己置于死地。
苏启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着,但自己却始终都是一种旁观者的身份。看着那群黑衣人的逐渐靠近,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这群人得了命令,是要废掉自己仅有的那么一丝灵力,那么那时候自己就真的成了一个废人了。
苏启还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黑衣人就已经将苏启给完全的控制住了,在一众人漠然的眼光中,苏启的灵力被其中的一个黑衣人轻而易举的完全散去了。
苏启死死地咬着牙,脸色苍白的忍受着丹田被毁的巨大痛苦,豆大的汗滴自她额头上滑落,在灵力被全部散去的过程中,苏启没有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丝的声音,始终都是强忍着这一切。面对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她不能有一丝的示弱,哪怕仅仅只是为了保留自己最后仅有的一丝尊严,也绝对不能出声。
中年男人对于整个过程似乎非常满意,在眼睁睁的旁观了全过程之后,看着脸白如纸的苏启,男人再一次开口,“苏启,你可知罪?”
苏启仇视的盯着男人,一字一顿的说得清清楚楚,“我苏启何罪之有?”
中年男人攥紧了拳头,似乎是对苏启执迷不悟的姿态极为愤怒,“哼,你简直是不知好歹,若你执意不认罪,那么恐怕是连你这条性命我也是留不得了。”
苏启忍受着身体上的巨大痛苦,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苏启从来就没有做错过。”
中年男人的怒火在一瞬间被点着了,连声说了三个“好”字,而后朗声说道:“既然你执意说自己没有做错,那么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到底错哪儿了。”
中年男人看了在场的众人一眼,有些不情愿的开口。虽然这件事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的清楚,可这毕竟是家丑,怎样也不能四处宣扬,更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这让中年男人觉得有些面上无光,但如今苏启死活不认罪,为了不招惹更多的闲话,中年男人只能将那些罪名一条一条的摆出来。
“你不知廉耻勾引你姐夫,此其罪一;你不顾亲情,因妒残害你亲姐,此其罪二;你不知脸面,当众大吵大闹丢尽家族脸面,此其罪三;犯错之后拒不认错,此其罪四;公然对抗家主,有损家主威严,此其罪五。这一桩桩一件件,苏启,你可认罪?”中年男人极有底气的将所有的罪名一一的列出,为的就是看到苏启再无借口推脱所犯之事,乖乖的认罪,也正好挽回自己作为家主的颜面。
而苏启却是惨然一笑,无比讽刺而张狂。“不知廉耻勾引姐夫?你可知那本早已承诺于我,说以后要娶我的男子?”
“胡说八道。”苏启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就被中年男人厉声打断,“你到现在竟然还不知悔改,反而要将这盆子脏水泼到你姐姐身上去,你这么多年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苏启冷眼看着中年男人的那张愤怒的脸,男人的眼中眸光闪烁不定,很显然,这个男人在说谎,也就是说,这些事实他并非完全不知,只是他不愿意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