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天空竟然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飘渺纷纷而至,细若银丝,若隐若现。任凭雨丝缠绵不断地悠悠飘落在身上,沁人的湿润、凉爽,让苏启的精神稍稍清晰了一些。
已经不知道拖着残破的身躯在寂寥的街道上爬行了多久。身边偶有行人路过,却无一人驻足。
雨丝虽细,但是缠绵不绝,也很快就让苏启单薄的衣衫全被润湿。紧紧地贴在她的身躯上,让她感到一阵的凉意。浑浑噩噩中,她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来路,更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往何处,只知道最开始,自己只是前往着人少的地方爬去。虽然躯体已经残废,但是苏启仍要竭力的保有自己尊严,这对她来说就是她所拥有的仅剩的财富。
现在的苏启正无比艰难的拖着自己的身躯在青石砖路上慢慢的向前爬着,她的衣衫已经在地上磨得破烂不堪,手掌已经擦破了一大块儿皮肉,看起来无比的狰狞。
她该感到幸运地,那群被下了命令的人并没有彻底的将命令执行下来。苏启的灵力的确是被那些人尽废,丹田早已一片废墟,可能也正因为如此,使得这群人在执行接下来的命令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的认真,只是随意的挥了两下手,挑断了苏启的脚筋,而手筋只是被挑断几乎要断,但事实上却是没有完全的断开。也就是这么一丝的藕断丝连,才足以让苏启支撑到现在,虽然疼痛无比,但是还能够慢慢的前行,而前行之中的每一分疼痛都被苏启记入骨髓,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去忘怀。
“哒”一声轻响,一双脚出现在苏启的视线里。苏启愣了一下,而后艰难地朝着旁边让开。
但是这人貌似是刻意的要跟苏启过不去,苏启朝着哪边让去,脚的主人将朝着哪里走去。
终于苏启没有力气再去避让了,慢慢的抬起头看去,一个高大的男子,一声素色衣衫,带着一副银色面具,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苏启的视线之内。
男子眼神有些冷漠,两眼死死地盯着苏启,让苏启本就感到无比寒冷的身体又添一层冷意。
苏启怔怔的看着男子没有说话,她其实很想问问男子为何挡住她的去路,又或者是开口说让男子稍微挪一下好让她接着前行。但是苏启始终只是沉默。不知为何,这个男子她虽然从未见过,在记忆之中也找寻不到有关于他的任何踪影,但是这人给她的感觉却是格外的熟悉,就好像两人已经认识了多年一般。
男子的眼神虽然冷漠,但是苏启却是能够感觉得出来,这冷漠并非是针对着她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就在苏启胡思乱想之际,男子突然走到了苏启的身侧,半蹲了下来,而后轻轻地将苏启打横抱起。
苏启先是一愣,而后用自己仅剩的一点点的气力挣扎着。“你是谁?要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男子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苏启,直到苏启不再挣扎,声音冷如寒冰,“放你下来让你接着爬?”
苏启的身体在一瞬间就僵硬了,男子的话直直的戳中了苏启的痛处。是啊,放自己下来再接着爬么?依照自己目前的伤势,自己这辈子怕是都只能这样了,难道说自己就要这样爬一辈子么?一想到这个场景,苏启就深深地打了个寒颤。
男子宽阔的怀抱十分的温暖,让苏启不由自主的有些依恋,朝着男子的怀里缩了缩,苏启沉默着不再开口了。自己如今也就这剩下这幅惨不忍睹的躯体,也罢,要带自己去哪里都无所谓,这样抱着总好过自己毫无尊严的在地上爬行。
快步前行的男子低垂着眉眼,看了苏启一眼,而后停下脚步,“我会接好你的手脚筋的,不会让你就这样残了的。”
苏启身子一僵,眼睛直直的盯着男子被面具遮挡着的面容,而后朝着男子温暖的怀里缩去,身子开始微微的震颤着。
男子所说的话,苏启每一句都听进了心里,每一句都记在了脑海之中,每一句都深信不疑。虽然从未见过,但是那种似是前世就已相逢的熟悉感,让苏启知道,这个人值得自己信任。
苏启才被一个男人彻底伤透了心,对于男人的,苏启本该是痛恨而又充满戒备的,奈何在之前的那一系列事情之中,苏启从头至尾都只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来感知着一切,就连那些悲伤情绪都似乎是被人控制着流露出的。而今对于这个男人所有的一切感觉,让苏启第一次有了真实的感觉。
依靠着男子温暖可靠的怀抱,早已累得快要昏厥,只凭着自己最后一丝毅力支撑的苏启终于沉睡了过去。
男子低头轻轻地亲吻着苏启的额头,也不顾苏启满身的脏乱,紧了紧怀抱,将苏启抱得更稳一些。“我只不过是不再一段时间而已,你竟让自己变成了这幅样子,你可知我会心疼?”低沉浅淡的呢喃,随着清风的吹拂四散在空气中,没有了踪影。
沉睡过去的苏启睡得并不安稳,可能是身体的上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只见她眉头紧皱,脸色惨白,额头上不停地往外冒着冷汗。
男子加快了前行的步子,凌空而行。不多时就将苏启带到了一个山间小屋之内。
说是山间小屋,一点也不为过,小屋之外四面环山,只是相隔较远,视野还比较开阔。被山峰环绕的小屋立于正中间的位置,汲取着天地之间的灵气,格外的宁静。钟灵毓秀,说的就是小屋所处的环境。
屋内,苏启躺在竹床之上,男子正在研磨着一些药草,时不时的回头看苏启两眼。
端来一盆水,男子用毛巾沾水,轻轻地擦拭着苏启身上伤口,而后将自己调好的药给细细敷上。似是怕苏启在睡梦之中感到了疼痛,男子的力道极为轻柔,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了一开始冷漠的模样,变得温柔无比。
将苏启身上弄脏的地方都略略的擦了遍,当然,被衣物遮盖的地方男子没有擦拭。
苏启的伤口已经被男子细致的处理好,缠上了洁白的纱布。可能是因为上了药,药效起了一定的作用,现在的苏启看上去没有了最开始惨白脸色,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红晕。眉头也没有再紧皱,整个睡容显得格外的恬静。
“糟糕”突然之间,男子的脸色一变,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当即皱着眉头站了起来,转身朝屋外走去。
却在转身的瞬间,被苏启无意识的轻轻地抓住了手。
男子回过头看着安静而虚弱的躺在床榻之上的苏启,又慢慢地坐在了床边,看着呼吸平稳的苏启,男子苦恼不已。
原来男子为了给苏启祛除身体内的寒气,所以在伤药之中多加了几味药,而多加的那几味药的药效有跟春药的成分类似。当一丝红晕爬上苏启脸颊之上的时候,男子这才记起了这件事,当即准备先去外面躲一阵子,等药效彻底过去了再进来。谁料在准备离去的时候竟被苏启抓住了手。
其实苏启仅仅只是轻轻地勾住了男子的手而已,力道极其的微弱,只要稍稍的挣脱就能够将其挣开。可是男子没有那样做,而是选择留下来。
当然,男子选择离开也并不是害怕苏启药效发作了会对自己怎样,毕竟就凭苏启现在的这幅德行,就算是想要怎样,估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男子之所以选择离开,是因为苏启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就只是这样安静的躺着对他的吸引力就已经极大了,待会儿药效发作以后会是怎样的一种状况,男子根本就不敢多想。
不过目前苏启的身体如此的虚弱,若是真的就这样躲出去,男子也是极其的不放心的,与其那样,倒不如自己留下来看着点的好。并且,男子始终相信自己还没有禽兽到对一个病人怎样的地步。
苏启的呼吸慢慢的急促了起来,跟着苏启急促的呼吸一起也快了起来的还有男子的呼吸,就仅仅只是苏启愈显红晕的脸颊带上微微的喘息,就已经让男子的呼吸凌乱心跳加速了。
男子再一次的站起身,只是这一回,男子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似的始终挪不动自己的脚步。
看着诱人的苏启,男子定了定心神,强迫着自己转移视线,看向别的地方,在自己心里默念着心经,克制着自己这一瞬间的欲念。
药效似乎极为霸道,只见原本安静的躺着的苏启开始浅浅呻吟着,在床榻之上扭动着自己曼妙的身躯,妖娆至极。
男子已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苏启的浅浅呻吟却是毫无障碍的进入了男子的耳内,听得他浑身燥热不堪。男子几乎要夺路而出,却又由于某种原因,始终不忍离去,所谓甜蜜的折磨,大概就是这样了。
而这一切,睡梦中的苏启并不知道。庆幸的是苏启的手筋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伤损,无法用力,否则,现在很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形。倒不是说苏启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由于太热而脱个衣服什么也着实是太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