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城说道:“我梦见有人要杀我。”柳蝉衣问道:“是谁要杀了你?”凌霄城瞧了一眼江依依的坟头,百感交集,说道:“我没看清楚她的样子。”柳蝉衣问道:“是个大恶人?”凌霄城生怕她瞧破自己的心事,说道:“也许是吧。”柳蝉衣问道:“江姑娘是个大恶人?”
凌霄城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不是,她不是大恶人。”忽觉自己说漏了嘴,略感尴尬,便问道:“咦,你怎么知道我梦见江姑娘了?”
柳蝉衣神秘一笑,说道:“我哪知道你梦见的是谁?不过现在知道了,是你自己说漏了嘴,我可没问你。”
凌霄城说道:“好呀,明明是你在套我话。”柳蝉衣嫣然一笑,说道:“明明是你自己说出来,偏偏还来怪我。”凌霄城见她脸上笑魇如花,俏皮可爱,心中一动,快步追了上去。
一行人一路向北进发,此时已是深秋,秋意甚浓,路上树叶纷纷飘落,颇为凄凉。连少群在前引路,柳浩天,如惜,许天都和林萧居中,凌霄城和柳蝉衣则落在后面。两人生怕其他人瞧出什么,一直跟众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再行了半几里路,便到了傍晚,来到一山谷中,柳蝉衣见旁边不远处的山坡上长着一棵枫树,枫叶殷红如血,说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枫叶。”凌霄城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何惜情教过他读过的一首诗,情不自禁的吟了出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柳蝉衣拍手叫道:“恩,讲的好,说的就是这意思。没想到你还挺有书呆子气。”柳蝉衣不知道这是一位唐朝才子的诗,还以为是凌霄城想出来的,不禁大是佩服。
凌霄城挠了挠后脑,说道:“这是我娘教我的,她说这是以前一位诗人所作。正如他所说,这枫叶的确比二月鲜花还要鲜艳殷红。”柳蝉衣走了上去,轻轻的折了一片枫叶,放在掌心,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眼眶湿润。
凌霄城问道:“蝉衣,你怎么了?”柳蝉衣摇了摇头,紧咬着嘴唇,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爷爷。”凌霄城走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说道:“以后你有了我,便不会再孤独了。”柳蝉衣点点头,这时一阵风吹来,枫叶纷纷飘,吹散到各处,场面好不壮观。
当晚一行人便在山中一废弃的庙宇中渡过,连少群和许天都到外面找来一些干柴,生起了火。睡至中夜,忽听得外面马蹄声骤起,有人叫道:“庙里的朋友,可否借宿一晚。”
凌霄城听得那人说话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连少群低声说道:“待我出去,探明敌友,再做打算。”随即又高声说道:“外面不知道是哪一路朋友,是否可以见告?”
过了良久,那人都未回答,连少群走了出去,见外面站着两人,一人一骑,均身穿灰色长衫,头戴斗笠,遮住了脸。连少群心中疑惑,心想:“深夜如此打扮,必有蹊跷。”暗自戒备。
其中一人慢慢抬起头,说道:“在下岳南山,这位便是我的兄弟岳东来。”凌霄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声音如此熟悉,想起他两兄弟在天山大会上大展“混沌剑阵”的威力,因此得以加入了天山派,心想:“天山派居然也派了他两兄弟来讨伐江落枫,就不怕他二人上阵倒戈一把?”
连少群问道:“两位深夜来此,是以天山派的弟子身份还是以碧水湖.........。”岳南山说道:“原来是逍遥派的连少侠......。”这时却听岳东来说道:“大哥,不必跟他们说什么套话了,就直说了吧。”连少群心想:“不用你们说,便知道你们定然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只听得岳南山说道:“我们两兄弟听说中原众多门派要去围攻碧水湖的堂主......”连少群说道:“你们两兄弟既已加入天山派,那围剿碧水湖一役,便需要二位朋友倾力相助了。”岳东来显得颇为不耐烦,说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两兄弟已经叛门出教了,不再是什么狗屁天山派的人了。”
连少群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此话当真?”岳南山说道:“东来说的不错,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江落枫曾经对我们兄弟有恩,今日他有难,我们两兄弟决不能袖手旁观,因此便被冷掌门逐出门墙,从此不再是天山派的人了。”连少群说道:“两位既执意离开天山派,回到江落枫的身边,那我们便不再是朋友了。今晚便放过你们,他日再见,绝不留情。”
岳东来怒道:“你逍遥派是什么东西......。”欲拔剑攻向连少群,岳南山忙拦住了他,说道:“好,多谢连大侠手下留情,就此别过。”
忽听得不远处又响起马蹄声,密集如雨,声势浩大,少说也有二三十来人。不一会那群人便拍马赶到,将岳南山,岳东来二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喝道:“连大侠愿放过你们,我们可没说要放过你们。想走?留下命来。”
连少群见这群人骑得的都是高头大马,个个身着匪气,满脸凶相,顿时心下明了,问道:“不知道秦伯当秦寨主是否也来了?”先前那一人向连少群拱手说道:“大当家的没来,不过却吩咐过我等,见到江落枫的人,一个都不可放过。”说着又冷哼一声,续道:“更何况是两个摇摆不定,反复无常,背叛师门的无耻之徒。”那人说岳氏兄弟摇摆不定,自然是说他们之前离开碧水湖,加入天山派,现在又叛离天山派,是极为不耻的行径。
岳东来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报上名来,我老岳不杀无名之辈。”那人仰头哈哈笑道:“凭你们也配使唤我的名号。”连少群忽然叫道:“秦老二,我答应过他们两个,今晚暂且放过他们,日后再见面,决不留情。”原来这人便是秦家寨的二当家秦老二,秦伯当是他大哥,便是秦家寨的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