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良久,忽听薛天南问道:“你这小子怎么会知道犬子?他.......他........”,一连说了几个“他”,却始终无法说下去,他深深的吐了口气,凌霄城问道:“薛少侠如何?”,薛天南嘴角抽动,续道:“他杀死了他自己......”,凌霄城浑身一震,问道:“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薛天南瞪了他一眼,说道:“为了草山飞”,说完又是一阵叹息,凌霄城更是疑惑,问道:“那怎么可能,草上飞是无恶不作的奸邪之徒,薛少侠怎么会为了他杀了自己?”。
薛天南没有回答,转过身缓缓的走向那山洞,凌霄城见他背影蹒跚,不忍追问。这一晚睡到中夜,凌霄城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一直在想着白日里薛天南说到薛子飞和草山飞的那事,这二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忽听的一阵沉重的喘息声传来,似在呻吟,似在低吼,显得十分痛苦难忍。
这声音初时微弱,渐渐变的粗重绵密,再过一会身影又是逐渐减弱,如此反反复复,凌霄城听声辩位,知道这声音乃是薛天南从洞中发出,便一跃而起,慢慢靠近那山洞。凌霄城坠崖已有些时日,却从未靠近那山洞一步。凌霄城慢慢走近,喘息声越来越重,凌霄城蹬地一跃,轻巧巧的落在洞口,只见洞中漆黑一片,阵阵异味扑面而来。
凌霄城走进山洞,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凌霄城只好挨着山壁一步一步走去,薛天南绵密的喘息如受伤的野兽低吼,显得痛苦难挡,凌霄城叫道:“薛前辈”。
话音刚落,便觉右侧一股劲风袭来,凌霄城大惊之下,顺势而退,忽觉右脸微微一痛,似有血流了下来。只听里面吼声传来,薛天南如发疯般出指攻了过来,凌霄城在山洞中无法看清他的攻势,怕出招伤到他,便只好借着“迎风微步”的巧劲一一化解薛天南的攻势,一边往洞外走去。
凌霄城纵身跃下洞口,薛天南直追了过来,只见月光下薛天南两眼发亮,竟似狼眼,双手不断的抽搐,抖动,嘴中不断的发出低沉的吼声。凌霄城见他这副模样,颇为诧异,只听背后小云叫道:“他发疯了”。
薛天南怪叫一声,屈指往凌霄城胸口点了过来,凌霄城侧身避开,挥剑刺向薛天南手臂,剑刚碰到薛天南,担心伤到他,便立即收剑,就在这时,忽觉右臂一阵酸麻,竟被薛天南一指戳中,长剑落地,小云叫道:“你快制服他,否则我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了”。凌霄城运劲于臂,一掌拍在薛天南右肩,薛天南踉跄倒地,挣扎着要起身,凌霄城踏步上前,按住薛天南,只觉他全身抖动,着手处隐隐阵痛,竟似真气碰撞,小云叫道:“快杀了他”。
凌霄城说道:“这怎么可以”,随即运起太乙真气,以强劲的内力镇压住他的真气,缓缓出入他体内,初时薛天南不断的挣扎,到的后来,这才渐渐的平息下来。过了盏茶功夫,见薛天南已沉沉睡去,凌霄城这才松开他,暗中舒了口气。
薛天南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小云见他走了过来,立即起身后退,生怕他伤害自己和凌霄城,薛天南问道:“瞧你小小年纪,心地怎如此歹毒,竟趁人之危,要杀了我”,小云连露惊恐之色,凌霄城说道:“小云姑娘并没有真的要杀了前辈”,薛天南说道:“你当老奴耳朵聋了么?”。
隔了一会,薛天南说道:“昨日一说到犬子,老奴便心生愧疚,心智紊乱,竟尔差点走火入魔”,凌霄城说道:“前辈思子心切......”,忽然间心中蓦地一酸,想起自己被驱逐出庄之后,一直未能与父母相见,自己又何尝不想念他们二老,薛天南说道:“当年若不是老奴嗜武如命,忽视了飞儿,飞儿就不会跟着草上飞误入歧途,以致最后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凌霄城心想薛子飞原来竟比自己还要凄惨,竟被草上飞陷害丢掉了性命,便问道:“前辈可否告知晚辈,薛少侠是如何中了草上飞的圈套”,薛天南反问道:“过去那么久的事情,又何必再提,徒增烦恼”,凌霄城说道:“实不相瞒,晚辈之所以落到无家可归的这般田地,也是拜草上飞所赐”,薛天南“哦”了一声,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凌霄城便将草上飞如何假扮薛子飞,与自己和罗红燕三人义结金兰,再传授自己他的独门功夫“风吹草动”身法,致使自己身败名裂,被驱逐出装的事一一的说了出来,薛天南细细听来,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如此说来,你的这些经历倒是和犬子有些相似了,还好你有深明大义的爹爹,时常照看着你,你因此才避免丢掉了性命,而犬子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说到最后言语中有深深的自责意味,接着又说道:“说起来,那草上飞与犬子年少之时还是挺要好的朋友,后来草上飞不知何缘故性情大变,被长青谷主驱逐出忘情谷,随后不久,犬子便杀了自己。说来惭愧,这其中缘故连老奴自己也不清楚”。
凌霄城说道:“这样说来,薛少侠与草上飞一定是真正的朋友了”,薛天南“呸”了一声,说道:“这算什么狗屁朋友”,忽然盯着凌霄城看了几眼,说道:“啊哈,说起来我们还是挺有缘的了,你与犬子都与草上飞有那么一些瓜葛,现在又是天禽门的掌门。本来老奴与天禽门的掌门那是势不两立,见到一个便杀了一个。但不知为何老奴见到你这小子,便想起了老奴那可怜的娃,倒不想杀了你了”,小云一听,顿时大喜,凌霄城听了却暗暗叫苦,心想:“他这样说,定然又用意”。
果然便听的薛天南说道:“这‘千魔指’的功夫原本便是你们天禽门的镇派之宝,当年若不是铁修,莫清溪,莫清江一伙人资质浅陋,将好好的一门功夫练的为江湖中人不齿。今日的天禽门又何惧太乙门和逍遥诸派。来来,作为一个天禽门的掌门,怎么可以连‘千魔指’都不会”,说完便拉开架势,要将“千魔指”传授给凌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