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黑脸一阵发烧，抿唇不说话，双眼直视前方，车子在马路上又快又平稳地疾驶。
疗养院很快就到了。
吴月把景国华的脏衣服用衣架撑着晾好，看到景瑟，她愣了愣，接着用讨好的语气地说道：“景瑟，你怎么来了？”
心里有些慌，该不会是她刚才和林可可的谈话被景瑟知道了吗？
吴月眼里闪过恐惧，手脚僵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疗养院的日子虽然过得很苦，景国华虽然每天都是折磨她，可是她是自由的，她可以玩手机刷视频聊天，空下来还可以和疗养院的人打打麻将，比起监狱里来强太多了。
她不想去监狱，更不想过那种暗无天人失去自由的日子。
景瑟淡淡地笑了笑，把吴月的紧张看在眼里，她柔声说道：“好久没过来看看爸，今天办事路过这里过来看看。”
“人挺好的。”吴月赶紧说道，端起盆子领着景瑟进了屋。
“又把被子弄脏了？”景瑟注意到院子里晒的被子，对于景国华极度无语。
都那样了一天天的还不消停。
吴月习以为常，“每天都会。”
景瑟什么也没说，向屋里走去，刚一进门里面一股子怪味扑鼻而来，熏得景瑟差点吐了出来。
“把窗户都打开。”景瑟捂着口鼻说道，“给屋里通通气。”
护工赶紧去开窗户，景瑟等到屋里的气味散了，这才进了屋。
吴月歉意地看着景瑟，“我闻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味道。”
景瑟去看景国华，每天躺床上有人伺候吃喝，比原来胖了不少，皮肤也变白了。
他看到景瑟，人顿时激动起来，嘴里“哇哇”地叫着，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吴月赶紧用毛巾擦拭。
景瑟看在眼里。
看样子吴月适应的很好。
“恢复的怎么样？”景瑟问道。
“比来时好多了。”吴月说道：“手上有些力气了，可以自己拿筷子吃饭了，就是说话支支唔唔的。”
景瑟点头，让吴月和护工都出去，她有些话要对景国华说。
吴月会意，和护工一起出去，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父女两个了。
景瑟静静地看着景国华，冷冷地开口，“别一天到晚的折腾了，好好地过你的日子，对吴月好一点儿。”
景国华的眼里全是恨意，激动地唔唔地叫着，手乱挥乱舞，脸上全是不甘心。
“吴月是有错，你就没一点错吗？”景瑟皱着眉头看着景国华，“要不是你婚内出轨，吴月就不会趁机而入，造成现在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景瑟毫不留情客气地说道。
“把心态放好，对吴月好点儿，你或许还能活久一点，你要是真把吴月给惹毛了，她要是对你做点什么，你离死也就不远了。”
景瑟心累。
虽然有护工监视着，但是智者千虑，百密一疏。一个人如果想要害你，你防备的再严也没有。
“千万别把吴月给惹急了，兔子急了还咬牙人呢！”
景瑟说完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屋里的味道太难闻了，她实在是没办法再忍受下去了。
景国华安静了下来，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景瑟出了门，大大地呼了一口气，差点把她给熏吐了。
吴月怯怯地看着景瑟，“不是我没有照顾好，是他每天故意要尿在床上。”
护工看了眼景瑟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欲言又止。
“以后他要是再这样就别给他换了。”景瑟板着冷声说道。
“啊？！”吴月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盯着景瑟。
“得治治他，你们也别惯他的脾气。”景瑟说道。
护工和吴月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皆没有说话。
话虽如此，可是谁敢啊？
景瑟看她们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我是说认真的，要是他再敢这样，你们就别换了。”
好好的屋里全是怪味，这还让人活不？
景国华就使劲地作吧，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给作死不可。
“吴月，你陪我走走。”景瑟看了眼吴月，抬步向院子里走去，吴月的心里有些发慌，低着默默地跟在景瑟的身后，心里忐忑不安，琢磨着景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那两个护工说是来照顾景国华的，实际上就是来监视她的。
“你过得还好吗？”景瑟在一处荫凉地停下，回首看着吴月。
这才多少天啊，吴月就被折磨的不像样子，头发花白，老了至少有十岁左右。
“挺好的。”吴月急忙回答。
“嗯！”景瑟轻轻地嗯了声，不说话，目光静静地盯着吴月。
吴月心虚，有些憋不住。
“你是不是因为可可的事才过来的？”吴月试探地问道。
“是。”
景瑟坦然承认。
吴月急忙说道：“我和她什么也没说，她来就是告诉我许腾龙死了，她现在坐上他的位置，想让我跟她走。”
吴月隐瞒了林可可要杀景国华的事情。
那毕竟是她的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你的意思呢？”景瑟问道。
吴月怔了怔，脸上慢慢地露出一抹惨笑来，她定定地看着景瑟，“景瑟，我害死你的母亲，你能放我离开吗？”
“不能。”景瑟摇头，平静地说道。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没把你送进监狱，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吴月，你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为你以前所做的事情赎罪。”
吴月苦笑，她就知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好你的父亲。”吴月说道。
“如果景国华再作的话，你不必忍气吞声，治他两次他就老实了。”景瑟说道。
吴月诧异地看了眼景瑟，她讲这话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说真的？”她问道。
景瑟似笑非笑地看着吴月，“当然是真的，我怕他天天这样折腾下去，一天天的作，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的命给折腾没了。”
吴月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身体有些发软。
景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