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一生要强，从不服人，不曾想竟然会低头，说出这般话来！”
刘窈棠目瞪口呆。
虽然如今刘问隐藏身份，算不上正式向卫晨低头。
但能然堂堂大炎皇帝说出自己不配，那也不得了！
“哼，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说父皇不配做岳丈。”
“难道还想说，本宫也不配做你这登徒子的正妻吗？”
“真是岂有此理，待父皇回朝，看本宫如何收拾你！”
刘窈棠心中嗔怪一番，脸上去浮现出更加明显的甜蜜和羞臊之色。
毕竟刘问如此表态，那么说明她和卫晨的婚姻大事总算有了一点眉目。
但震惊过后，王贵妃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老爷切不可这般说法。”
“卫县丞说得虽然也有几分道理，但远水止不了近渴。”
“对陛下来说，想要对付霍家，最直接有效的法子就是拉拢世家，以世家的力量进行制衡。”
“什么倚仗百姓，那些都是后话，眼下公主要招驸马，还是以家世出身为首要当考虑之事。”
“卫县丞的出身，终究太差了些。”
如今听得卫晨连自己的王家都要打压，而且刘问更是大有赞同之意。
王贵妃更要搅黄他和长公主的亲事。
这……
刘问再次陷入两难。
卫晨所说固然治国安邦的根本大计。
但王贵妃所言也十分现实。
正想着如何劝说卫晨放弃这个念想，卫晨这边却已然动怒。
“我的出身差？”
“老妖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德行。”
“嫁作商人之妇，就算跟王家有点关系，出身又能好到哪去。”
“恐怕不是通房丫头、就是洗脚的婢女生出来的吧。”
卫晨不再客气。
虽然对方也是超级明星级别的一代美女，风姿绰约，长相撩人。
但她竟然敢对自己成为驸马之事屡屡非议，卫晨才懒得怜香惜玉。
几句话气得王贵妃手抚胸口，脸色煞白。
“你、你……”
王贵妃只说了这两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乃河东王氏嫡女，出身高贵。
如今却被卫晨说成是丫鬟婢女所生的低贱庶女。
还骂她老妖婆，让她撒泡尿照照。
如此污言秽语贬低谩骂，高高在上的王贵妃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
当下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我？我怎么样？”
卫晨却还是不依不饶。
“本官祖上乃开国将军，圣上亲封卫国公，位极人臣。”
“至此之下，世代忠良，为大炎朝历代皇帝陛下尽忠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直至近朝，霍家以下犯上，我卫家忠于陛下，不愿与之为伍，才逐渐没落。”
听至此处，刘问神色一变。
的确，卫家当初也是如日中天，地位势力甚至比霍家还要强一些。
卫霍两家，更是世代交好，彼此联姻。
只是到了近两朝，霍家开始迅速膨胀、专权乱政，卫家却反而迅速衰落。
原本以为是卫家子孙不肖。
现在看来，竟然是卫家忠心耿耿不愿意与霍家这等乱臣贼子为伍！
“好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卫家果都是忠义之士，对我刘家忠心耿耿！”
刘问心中一阵激荡感动，一时间连卫晨冒犯他的爱妃也忘了追究。
“到了本官，更是直接休了霍芊薇那恶婆娘，与霍家彻底划清界限。”
“论功绩、论忠心，敢问大炎朝有几家能与我卫家相提并论？”
“敢说本官出身不佳，老妖婆，你猪油蒙了心吧。”
卫晨信手拈来。
卫家家族没落，如今府上只剩下他一根独苗，没有任何势力可言。
这本是一项劣势，但在他嘴里，却反而变成了能够体现忠心的优势。
这就是与村头老大爷谈古论今、谈天说地练出来的吹牛本事。
临了，卫晨更没忘了继续埋汰一下这老妖婆。
“就说你王家，若是当真处处与霍家作对，又岂能在霍家当道的现在，混的风生水起？”
“自己屁股都不干净，还敢跟我比出身？真是臭不要脸！”
一番话下来，连王贵妃都被他唬住。
更是一阵心虚。
王家原本借助霍家上位，与霍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直到她入宫成为贵妃，才逐渐生出更大的野心，要借助皇帝取代霍家的地位，选择成为皇家派。
这件事刘问心知肚明，也并未追究。
毕竟做皇帝玩的就是帝王心术，不管过去如何，只要现在能够用来对付霍家，便可欣然接受。
曹家、陈家，天下各大门阀世族，莫不如此。
但卫家却是一个例外。
宁愿家族没落也要保持对皇室绝对的忠心。
这对于受乱臣当道之苦已久的刘问来说，绝对是无比珍贵，也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陛下被这臭小子说动心了！”
王贵妃深知刘问脾性，光是看表情，便知道刘问此刻已经认定了卫晨有资格做当朝驸马，做他的女婿。
“也不是这般说法。”
“如今王家与曹家对陛下可谓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底蕴实力，也足以牵制霍家。”
王贵妃不肯就此善罢甘休，硬着头皮辩解一番。
同时，更没有忘了驸马之位。
“陛下要选驸马，也是从这两家的优秀子弟中选，方才妥当。”
“再说了，文有王家，武有曹家，两家子弟在这方面的才干也足以担当大任。”
“无论如何，也不是这出身没落勋贵的区区九品芝麻官能比得上的。”
家世这条路走不通，王贵妃话锋一转，将问题放在个人能力上面。
毕竟在她看来，卫晨家族没落，根本没有资源去好好培养。
就算有一些小聪明，有一些奇思妙想，但在安邦定国的实际落实能力上，一定是王澈能够占据更大的便宜。
谁知这话又是惹来卫晨一阵大笑。
“哈哈哈，老妖婆，你说的恐怕是王澈和曹骁这两个废物吧。”
“一对臭鱼烂虾，连一个小小的紫 阳军都治理不好，险些酿成兵变，还说有什么才干！”
“依我看，是给陛下帮倒忙的才干吧。”
什么？
还有此事！
话音落下，刘问和王贵妃无不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