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忙忙碌碌工作了一天。
陈东下午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看见温乐安了。
温乐安冲他笑眯眯的说道:“小陈啊,去食堂吃饭吗?”
“不了,我今天回家。”
“回家啊,回家好,路上慢点。”
“嗯,谢谢院长。”
“不客气,再见。”
陈东看着温乐安远去的背影,转身往列车站走去。
回到黎家的时候,地板上尽是瓷片碎屑,还有一些鲜红的印记没有擦净,窗户大开,但空气中仍然有一股子血腥味。
几个佣人正忙手忙脚的在打扫。
“这是怎么了?”
陈东随口问道。
黎小烟蹦蹦跳跳的避开地上的瓷片,抱住陈东的胳膊说道:“师父,过来。”
陈东被她拉着一路走到她的房间。
黎小烟的房里摆放着热乎乎的饭菜和啤酒。
“师父,今天咱俩在这儿吃饭。”
陈东眉头一挑,坐下来说道:“好啊。”
“刚才爸爸对大哥发了很大的脾气,那些东西就是爸爸砸的。”
“砸你哥?你哥受伤了?”
“嗯。”黎小烟心有余悸的顺了顺胸口,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说道:“头上全是血,一路跑出去了。”
“跑出去?”
“嗯啊,跑出去了,大哥说再也不回来了……”
陈东摇头笑了笑,显然不相信黎甚治的气话。
“这次闹得真的很凶,我从来没见过爸发那么大脾气,你别看我哥平时对我们挺冲的,在我爸面前就是小绵羊!我爸骂他,他只是低着头干受的份儿,顶嘴都不敢,像今晚这样,说出这么重的话,还自己跑出去了,是……是第二次。”
陈东吃在嘴里的东西呛了一下,笑道:“第二次?”
“是,第一次是结婚的时候。”
“结婚?”
黎小烟做了一个嘘的姿势,说道:“大哥原先有个心上人,爸不允许他娶,非要让他娶白芷嫂嫂。”
商业联姻。
“白芷人看着很不错。”陈东说。
“嗯!”黎小烟重重点点头:“嫂子人很好!结婚后,大哥一开始老不回家,后来也心软了,慢慢就跟嫂子感情好起来,师父,你千万别在嫂子面前说这些话。”
“这个自然。”陈东喝了一口啤酒,问道:“你刚才说你大哥跟家主吵架,到底什么事?”
“就是医院的事情,一些病人得了绝症,涌到医院来,说我们不给好好治,本来晾几天应该就好了,但大哥在处理医闹的时候,被家属打了一个耳光,他脾气本就冲,又没受过什么委屈,结果跟家属打起来了,把人家……”
黎小烟面有愁色到:“打死了……”
“打死了?”陈东一愣。
黎小烟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用她再说,自然是医院的问题越闹越大,不然黎世爻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动手打儿子。
黎家这次是遇上真难题了。
如果不能妥善处理,重则动摇百年根基。
“师父,你觉不觉得这次的医闹事件有点奇怪。”
陈东颔首:“嗯,是有些奇怪,绝症嘛,目前的技术是治不好的,为了绝症闹成这个样子。”
陈东摇头道:“会不会是有心人在后面操作?”
黎小烟眼睛炯炯有神,“我也是这么想的!还给爸爸说了,但是……”
黎小烟叹道:“爸爸说大哥处理不了,就是能力问题,不具备成为继承人的资格。”
陈东心中一动。
“站在你父亲的角度,这话也没错。”
黎小烟唉声叹气,晚饭也没吃得下去。
陈东本着不浪费的精神,将几盘子菜吃得干干净净,摸着涨起来的肚皮,满意的放下了酒杯。
“叫人进来收拾收拾,我回去睡觉了。”
“师父,你真能吃。”
“我最近上班很累的,需要补充营养。”
黎小烟吐了吐舌头,一脸愁容化作笑嘻嘻的表情。
陈东还没走到自己房间,便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黎清霜微微一躬身,说道:“陈先生,我想找你帮忙。”
没有任何客气话,一见面就说出来意。
陈东说道:“你想找我帮忙解决医院的问题?不好意思,我并不擅长这些事。”
“陈先生误会了,我并不想找你解决医闹的事情。”
陈东眉头一挑,问道:“哦,那你找我干什么?”
“我有一件东西想送给你。”
陈东笑道:“送我东西?”
黎清霜微微一笑:“不请我进去说话吗?”
“啊,”陈东打了个哈哈,一边开门,一边说:“请进请进。”
黎清霜跟他进来,将门带上。
之后她在屋内走了几步,四处打量了打量。
陈东说道:“不脏吧?”
黎清霜摇了摇头,忽而一笑:“屏风和桌子换了。”
陈东心中一惊。
黎清霜说道:“我对每间房都了如指掌,是那两样不和陈先生的眼光吗?”
陈东点了点头。
黎清霜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来。
陈东见她玉指青葱,十根指头又细又长,轻轻将手帕打开。
手帕正中央躺着一个风铃。
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风铃,显然已经无法再使用了。
陈东狐疑的看着她。
黎清霜莞尔一笑:“送给你。”
陈东不明其意。
“这是言无痕的心爱之物。”
“言无痕的心爱之物?”
陈东奇怪的说。
言无痕的心爱之物,是一个生锈的铜风铃?
他看了看这铜风铃,说道:“我能拿过来看看吗?”
“当然可以,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陈东接过铜风铃,连带着手帕一起接过来,期间手指碰倒黎清霜冰凉的指侧,他忍不住心头跳了几下。
陈东将铜风铃翻来覆去的仔细看,又默默用上了真气,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铜风铃。
黎清霜任由他看了一会儿,陈东抬起头来,疑惑道:“言无痕要这个做什么?喜欢风铃,多得很啊。”
“风铃虽多,但她所爱之物,不过一个。”
陈东握着铜风铃,看着黎清霜,一时之间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
“我凭什么相信你?”
“信与不信全凭先生。”
陈东“呵”的笑了一声,说道:“我要言无痕的心爱之物,又有何用?”
“先生如有所需,自然有可用之处。”
陈东被她逗笑了。
如果这个生锈的铜风铃,真的是言无痕心爱之物,陈东是一定会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