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来到酒店房间,何长恨正端端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茶杯,呷了一口,又一口。
“快来尝尝,这儿的茯茶很好喝。”
陈东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喝罢后,说道:“有些年份了。”
“嗯,你喝过吗?”
“喝过,附近的特产怎么没喝过?”
“我之前来竟然没有喝过,险些错过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喝茶了?”
何长恨说道:“今时不同往日,我要想想怎么享受接下来的日子。”
“那你想好了吗?”
何长恨指了指面前的茶杯,“这就是一项。”
“还有呢?”
“暂时没想好。”
“我跟你在电话里说的,朱雀堂神医,有没有兴趣?”
“顶替宋之水的位置么。”
“嗯。”
何长恨撩了一下长发,说道:“他算那根葱,我怎么能去顶替他的位子?”
陈东无语道:“那你就是没兴趣。”
何长恨看向陈东,笑盈盈的从沙发上移过去,她今日竟穿了一身旗袍,身材线条极为明显,白色的腿从旗袍分叉处露出。
“你干什么?”
眼看何长恨露着两条大白腿,双手撑着坐到自己身旁,闷热的气氛霎时之间变得清凉起来。
她就像天然有避暑的功效一样,浑身都散发着凉爽和孱弱。
每每一到夏天。
男女之间的差别就变得格外明显。
男人更像是一个火球,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火与热。
而某些女人,则像是冰,她又细又羸弱的骨骼,天然散发着更少的热量,就像五脏六腑里比男人少了一个发热的东西。
“要是你想让我去,那我就去。”
陈东咳嗽了两声,说道:“我无所谓。”
“无所谓么?”何长恨幽幽道:“你接下来准备一直待在沙都吗?”
“不是,我很快就会去幽州。”
“那我就更不能留在朱雀堂了。”何长恨叹道:“其实你开口了,我就不会拒绝,但是我想跟着你,所以我不能留在沙都。”
“跟着我?”
“嗯,难道你想抛下我吗?你把我从苗疆带出来,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陈东一愣,心想:自己去幽州是为了办事,带着何长恨算怎么回事?之前去西凉,还可以说她病伤未愈,如今倘若有人知道问起来,该如何回答?岂不是尴尬。
何长恨觉出他的犹豫,当下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的,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陈东心想,这也不妥。
他看着何长恨,眼中露出迟疑之色。
对方知他心意,长叹一口气,赌气般的说道:“那好,你爱怎么样便怎么样,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着。”
陈东心中叹了口气,索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能不能帮我试一个人?”
“试人?”
“嗯,我怀疑朱雀堂里有一个蛊师,但还需要更确凿的证据,你帮我试试他。”
“怎么试?”
陈东笑了笑,跟她将自己的想法说完。
“你就按照我说的做。”
何长恨眼珠子一转,笑道:“好啊,好啊,绕来绕去,还是叫我做神医。”
陈东笑道:“做神医有什么不好?”
“偏有诸多好处,但是你不在这里,那就索然无味极了。”
陈东微微一笑。
“别忘了我跟你说的。”
“唉,忘不掉呢,这计策好得很。”
“那你还唉声叹气?”
“我叹气有的人,不解风情得很,还以为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原来只不过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小贼。”
“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不是用这种事情来衡量的。”
何长恨看着他,不以为然。
……
翌日一早,陈东刚踏进朱雀堂,便感到周围的氛围很不对。
尤其是李麻子那一双眼,控制不住的抬起头,朝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身上看。
“来的倒早。”
何长恨回过头来,嘴角边盈盈一笑。
“来吧,介绍你认识新同事。”
陈东敲了敲李麻子面前的桌子,看着他假装忙碌的样子,无奈道:“这位是新来的神医,你让所有人到会议室开会。”
“新来的神医?”李麻子双眼放光,“女神医?”
“你觉得呢?”
李麻子一笑:“明白了,神医你好,我姓李,你可以叫我麻子。”
“麻子?”何长恨重复了一句。
“还没请教神医高姓大名?”
“高姓大名可不敢当,”何长恨笑道:“我姓何,名长恨。”
“长恨?长恨歌的长恨?”
“嗯。”
“好名字啊!跟我们这座城市很有缘分,我听你口气不像本地人。”
“是。”
何长恨越是笑盈盈的,李麻子越是想多说几句话。
“这附近有个华清池去看过没?就是那个长恨歌里的杨贵妃。”
“我知道,玄宗赐杨贵妃浴华清池。”
“对对对,哎呀,要是以今天的审美来看,神医你比杨玉环还美……”
何长恨咯咯咯笑声又娇又媚。
李麻子还待再说,陈东阻止道:“可以了,赶快通知大家来会议室。”
“奥,现在马上通知!”李麻子冲着何长恨挥了挥手:“何神医,再见!”
何长恨冲他微微一笑,跟着陈东往会议室的方向走。
不一会儿,赵子祥等人陆陆续续进来。
趁着人还不多的时候,坐在陈东下首的刘景中,将陈东拉过一边没人的地方,然后低头就要拜下去。
“刘老,你这是何意?”
“原先多有得罪,一直以来,都未来得及当面向院长赔罪,实在该死。”
陈东摇头道:“早就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刘景中又道:“这次药王会邀请我重做会首,我怎么可能同意?赵老跟我说了院长的意思,院长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计前嫌,但老刘自惭不已,已经回绝了赵老和药王会,并且叫他们不要再打扰,今天特此当面向院长拜谢。”
说着又要拜下去。
陈东将他轻轻一扶,说道:“都说了前尘事已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刘景中说道:“耿耿于怀不敢!愧疚难当是真!老头子已经厚着脸皮重新回到朱雀堂,绝无脸面再想药王会。”
“刘老言重了,你回药王会对咱们朱雀堂也有好处,可不是为了你一个人。”
“真的?”
陈东点了点头。
刘景中见此,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万般感激道:“大恩不言谢!陈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