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约莫有五六十的样子,鬓角已经斑白,眼角也有细纹,只身子骨看上去颇为强壮,此刻躺在床上,神态祥和,唇上苍白无色,就像睡着了一样。
陈东给他把了一会儿脉。
陈子芙在一旁焦急道:“怎么样?”
陈东还没说话,门口就响起一阵脚步声,几个人从外面走进来。
“小姐!”
陈子芙和陈东同时转过头,两帮人一照面,对方大惊失色道:“是你!”
陈东眉头一挑,也是惊讶道:“原来是你们!陈家近卫!”
说话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中山装兄弟俩。
哥哥穿一身黑色中山装,名叫陈忠。
弟弟穿一身灰色中山装,名叫陈诚。
两个人是亲兄弟,所以样貌极为相似。
陈东第一次在零号别墅门口遇见这二人找玉笙寒,有过第一次交手。
第二次是找子丑寒石的时候,遇到过一大批陈家近卫,其中就包括这兄弟俩。
陈东当时还惊奇,这帮人手段强硬,实力不弱,他还猜测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没想到……
陈家近卫!
许久不见,如果不是在这里碰上,他都险些忘记!
除了这“忠诚”哥弟俩,后面几个近卫也都是在找子丑寒石遇到过的。
其中一个近卫面红耳赤,显然很是愤怒,对陈子芙大声说道:“小姐!此人之前伤过我们的人!”
陈子芙眉头紧皱。
“小姐!我们奉命去找子丑寒石,正是他夺去寒石不说,还将我们兄弟打成重伤!”
那人对陈东厉声道:“小子!如果不是顾忌玉家,焉能留你到今日,你还敢上门?!”
“住嘴!”
陈子芙呵斥那人。
那人面色一变,焦急道:“小姐!之前医生说家主的病需要子丑寒石来疗养,我们才奉家主之命去找寒石,如果能找来寒石,家主如今就不会昏迷不醒!都怪这小子抢走寒石!”
陈东冷道:“那你没找来寒石,无能还有理了?”
此人大怒,“有种出去比试比试!那日你抱头鼠窜,我们顾忌玉家,这才饶过你一命,你还敢上门?!”
陈东当日带着钟屏,为保护钟屏,这才没有硬缠。
他气量虽大,但听到这种话,也难免怒火中烧,当即冷冷道:“出去!”
那近卫见激怒对方动手,心中窃喜,他看了一眼陈子芙,见陈子芙只是皱着眉头,当下便往外走去,“咱们先签一个生死状。”
陈子芙阻止道:“点到即止,签什么生死状!”
陈东冷笑:“你担心我死了,没人给你爹治病?放心,你爹死不了!”
这句“你爹”咬的极重,不可不谓是一语双关。
陈子芙听见后,羞的面红耳赤,怒的心底发烧!
那近卫头子站在外面,听到此话,大怒:“小子!有种拳头说话!”
陈东签了生死状,听见他这句话,再没迟疑,挥拳便冲他面门打去!
那近卫确实厉害。
但再厉害,如何能挡得住陈东愤怒的一拳?
陈东恼他说话不干不净,是以手下不容情,这一拳正中他面门!将他鼻梁骨砸断不说,两排牙齿在脱落大半,鲜血横流!
余下二十几个近卫见状大吃一惊!
只听其中一人喊道:“兄弟们!上次在沙都,我也和他交过手!他打伤过我兄弟!我今天非得报仇不可!”
说罢,那人大喝一声,身形晃动,也冲入“战场”。
余下几人纷纷互相打眼色,一人喊道:“我也是!我也要报仇!”
报仇之声此起彼伏,一时之间,十几个近卫都站在场中,一对一的局面,变成一对十几。
余下几个近卫,都是没参与过那次争夺的,几人面面相觑,都知道陈东一出手无比狠辣,吓住了大家,近卫头子签的可是生死状,为了保住他性命,这才借口上前群殴。
几人点了点头,都知道对方心意。
其中一人笑道:“这小子不能死!他还要救我们家主呢!让我上去劝劝架!”
说罢,他纵深一跃!闯入场中!
双手一翻,一对峨眉刺朝陈东的双眼挖去!
快!准!狠!
毫无犹豫!
谁知陈东竟不躲闪,左手一探,将那一对峨眉刺抓在手里,右脚朝那人腹中踢去!
只见那人声音也不出,飞出去几米远,面朝下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陈忠和陈诚二兄弟,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惧意。
如今近卫中,只余下这二兄弟还未上场。
陈诚示意哥哥上前,陈忠却摇了摇头。
只见陈东窜到人群里,左拳右掌,虎虎生风!但凡是挨到他拳头的人,纷纷飞了出去。
至于那些伤他的人,自始至终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近卫头子眼睛越睁越大!
眼见陈东杀到眼前,他实在是叫苦不迭!万般后悔不该签下生死状!上次明明见这厮带着人跑,今天怎么这般凶猛?!
陈东一双寒目射到近卫头子的眼中时,对方明显打了个寒颤。
陈东几乎没有显露过杀意,更没有亲手杀过人。
但今晚。
“是你自己找死!”
近卫头子面色大变!他张开嘴巴,里面黑乎乎一片,全是鲜血!
只听得陈子芙的声音传来:“手下留情!”
陈东哪里听得?!
“晚了!”
通通通通!
四拳、五拳、六拳、七拳、八拳……
他原本一拳就能打死对方,但偏偏打了他二十几拳!
每一拳都让他喷血!
近卫头子先前喉头里还发出痛苦的声音,打到最后,他脸上就像烂肉一样,软绵绵的,整个人都瘫下来,全屏陈东抓着他,他才没掉下去!
陈东打完最后一拳,松开手,近卫头子就这么倒在地上,再无生气。
没想到今晚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陈东回头看向其他人。
那些近卫早已是目瞪口呆,此刻见他看来,浑身发抖,就像看见魔鬼一样,有的人则倒在地上装死。
陈东一一看去,只有陈忠和陈诚兄弟俩“幸免”,二人对着他扯出一个很难看的干笑。
陈子芙一脸煞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日她夜闯黎家,曾跟陈东交过手,当时她还觉得自己并不比陈东差多少,所以才能全身而退。
可是今晚再次回想,陈子芙只觉后襟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