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伤心哭泣，现在便已经恢复如常，不过阿云对此毫不奇怪，她知道刚才姑娘哭就是为了引走房妈妈。
“是。”阿云步履匆匆，因为房妈妈耽误了时间，她得快一些才行。
在李府角门外等着的自然是池华信任的丫鬟，不是内宅伺候的，但是受过池华的恩，忠心耿耿。
阿云悄然从厨房溜到角门，那丫鬟一看到她便迎了上来。
“姐姐，请问李姑娘怎么说？”丫鬟急切道，想到姑娘在家中都生病了顺天府的人还是不肯走，嘴上不由多了几分催促。
“你且宽心，回去也告诉你家姑娘，这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别自己乱了阵脚。”与她相比，阿云要镇定得多，“这事的目的在于池绾，顺天府上门问你家姑娘，也不过是顺带的。问不到什么消息，自然就走了。”
她说得如此轻巧，丫鬟却也不是好糊弄的，想到姑娘的吩咐，丫鬟看着阿云的双眼道：“姐姐，李姑娘当时明明说过此事不会牵扯到我家姑娘，我家姑娘才将联系那书生的方式告诉李姑娘的。”
阿云闻言也不恼，温和的笑着，安慰道：“这事之前不是让你和池姑娘解释过了吗？若只牵扯到池绾一人，难免让人觉得那书生有随口攀咬的嫌疑，为了增加可信度，才会牵扯到池姑娘。何况那书生是因为池绾执意报官才会入狱，之前拿了池姑娘的好处，现在又拿了我家姑娘的好处，自然知道该说什么话的。”
听她这么说，丫鬟的面色也缓和了许多，无奈道：“我并非不相信姐姐，不过是我家姑娘知道此事竟然是和东秦奸细扯上了关系，当时便急病了。”
阿云笑吟吟看着她，点头表示理解，心里颇不以为然，还以为池家这个才女有多厉害呢，和自家姑娘比差远了。
起码姑娘从不会做完了事之后再担心后悔。
“那书生不过是随口攀咬，你转告池姑娘，反正装糊涂就行了，不管方大人问什么，都说不知道。何况姑娘们都是闺阁女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和奸细扯上关系呢。”怎么说，都是经常出去野的镇南侯府池绾更符合替奸细遮掩的身份。
又仔细说了几句，阿云便催促她赶紧回去。
丫鬟也惦记着姑娘还等着她回去禀报消息，便连忙道了谢，才走了。
阿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勾，笑意有几分讥诮。
说起来还是自家姑娘厉害，上次让池绾坑了那么多银子，这次可得好生报复回来。
阿云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转身进了府，角门偏僻，在阿云进府后，四周都静了下来，一道人影悄然无息地从树上落下来，深深看了李府一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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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王府书房，顾旻负手站在窗边，听完下属的禀报，淡淡道：“这么说，顺天府大牢里那个书生自认奸细身份，又‘招认’自己在西梁做奸细如此顺利都是池家两位姑娘帮忙遮掩这件事是李静玲做出来的了？”
“是，小人在李府角门外听得真真的，出来说话的丫鬟正是李静玲的贴身丫鬟，在外头等着的那个，小人也跟了半晌，发现她七拐八绕，最后去了池侍郎府上。”
那就是真的了。
顾旻一手按在窗框上，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不过他也觉得奇怪，“池绾到底怎么得罪李静玲了？”竟让李静玲冒险动用了李太傅那边的关系托人进顺天府大牢买通那个书生，给池绾栽这种要命的罪名。
等闲的错处是不能把池绾怎么样的，她刚救了贺威，得了陛下赏赐。何况现在有脑子的都知道，国库不够充足，因为池远志的主意，大家都盯在了富贵的镇南侯身上。而镇南侯最在意的就是池绾这个宝贝女儿了。
当然，如果是通敌叛国这种罪名，那就难说了。
通敌叛国若是坐实了，别说陛下，就算是东秦百姓都不会愿意饶她。
“主子，这个我知道。”
说话的人是顾七。
顾旻看过去，颇为讶异。
不只是他，原本禀报事情的人也觉得奇怪，冷面顾七竟然主动说话了？
顾七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用平淡的语调道：“池姑娘曾在悦己堂下过李静玲的面子，后来池姑娘买了吴方进府，李静玲曾想将人买过去，不过就是被池姑娘坑了一顿饭钱，人没要到。”
顾旻：“……”那倒是可以理解了。
顾一望天，“没想到池姑娘回京后小日子还过得挺丰富的。”
见主子依然没说话，顾一眨眨眼道：“主子，您不会还担心池姑娘吧，以属下看，这事就是几个姑娘争风吃醋，以为自己很厉害设了套而已。罪名扣得大，但是根本就圆不上来啊。那书生能说出什么理由来佐证自己的话呢。”
这行攀咬根本就是跳梁小丑的行径，又没有确凿的证据。
顾旻看他一眼，“你说，奸细的罪名大不大。”
“大啊。”顾一顺口道，“不过池姑娘又不是沾上了奸细的罪名，她就是被人攀咬遮掩奸细行事而……”
声音戛然而止，顾一已经反应了过来。
这件事里被人攀咬遮掩奸细自然不算什么，可是东秦奸细的罪名大了个去了，按照西梁律法，直接处死的。
既然如此，那书生怎么会同意这么做？
“让我们安排在顺天府的人提醒池姑娘，让她小心。”顾旻的语调落在最后两个字上，下属们对视一眼，都听出了主子对池姑娘的在意。
顾七轻功最好，抱拳应是便闪身出了门。
顾旻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并不简单，那些以为自己算计成功了的人都只是别人手里的棋子而已。
顺天府府衙里，池绾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方箴去池府找池华问话，时间未免太久了。
池章耐性最差，看着外头的天色皱眉道：“方大人还没回来，要不咱们也先回府休息，明日再来？”
池远端闻言倒是觉得可以，刑部的官员都去外头办事了，就剩他们三人在这里待着，又不问话又没什么事，待着作甚啊。
“绾绾，咱们跟刑部的人说一声，先回府休息吧。”
池绾无可无不可，跟着站起身来。
谁知才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