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你怎么也这样惯着襄宁?”楚煜祺意外又不解,“她不敬二婶,不懂规矩,忘恩负义,你为什么要护着她?”
祖母的为人他是很了解的,不应该护着襄宁才对呀。
“煜祺,你胡说什么,你、你竟然这样说宁丫头!”老王妃气的不轻,“你听谁说的这些话,简直不可理喻!”
宁丫头再怎么样,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煜祺这孩子是听了谁的挑拨,这样说宁丫头!
楚煜祺傻了:祖母居然骂他!
以往他哪次回来,祖母不是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襄宁从庄子里回来这些日子,怎么把祖母哄成这样的?
“祖母你别生气,很多事大哥都不知道,才会这样想,我会慢慢让大哥明白的。”楚襄宁再气,也不希望老王妃有事,先劝着。
“我必须问清楚!”老王妃沉着脸,“宁丫头,你也别护着煜祺,有什么话都说分明,你们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怎么能听信别人的挑拨,先闹起来?煜祺,说,是谁,是不是宏凯媳妇对你说了什么?”
在临安王府,也就蓝氏会这样做了。
楚煜祺都震惊了:“祖母,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怎么会以为是二婶在挑拨我跟襄宁,从小到大,要不是二婶照顾我——”
“她照顾你什么?”老王妃冷笑,才没有楚襄宁那些顾忌,直接说,“你父母过世的时候,宏凯媳妇刚好有了身孕,整天金贵的很,除了养胎就是补身子,能照顾你什么?”
楚煜祺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那时你四岁,宁丫头在襁褓中,骤失父母,你们兄妹俩白天夜里地哭闹,我又病着,若不是梅姨娘不眠不休地照顾你们俩,你们会平安长大?”老王妃说到悲伤过往,眼圈也红了。
那时她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和最疼爱的儿媳,那样的打击她怎能承受,一病不起,倒在病榻一年多,才慢慢好起来。
梅姨娘对大房的三个孩子尽心照顾的事,老王妃一直记着,所以才格外上心楚晚照的婚事,也算是对梅姨娘的安慰吧。
楚煜祺从来就没有往梅姨娘身上想过,听老王妃这样说,他有些迷茫了:“梅姨娘?她……”
“后来你长大了些,宏凯媳妇管着王府后宅,也是不想旁人说她只顾自己的儿女,才对你多了些照料,你倒把所有的感恩之心给了宏凯媳妇,对梅姨娘的辛劳视而不见了?”老王妃越说越气。
以往楚煜祺每次回来,住的时间少,她心疼这个孙子还来不及,从来没有说过些。
再者,老王妃也是不想让楚煜祺知道太多,免得他去质问蓝氏,讨不到好,影响他的读书和前程,才只字不提。
可没想到楚煜祺在蓝氏的影响之下,居然是这样想的,这是老王妃绝对不能接受的。
“祖母,话也不能这么说,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从我记事起,都是二婶替我张罗一切,我在书院读书,花费多,月例不够时,都是二婶从她的私钱里给我贴补,二婶如此对我,我不应该感恩吗?”楚煜祺不服气地问。
这些他原本不想说,因为二婶说过,这没什么大不了,可现在为了二婶的清誉,他不得不说。
老王妃眼神嘲讽:“宏凯媳妇贴补你?你可知道她花钱如流水,她自己的月例还不够花,怎么贴补你?”
“什么?这不可能!”楚煜祺又遭重击,脸色惨白,“二婶明明每个月都贴补我三十两银子!”
“宏凯媳妇掌管王府这些年,花的是真痛快,账面上做的看似漂亮,实则漏洞百出,她怎可能有私钱贴补你?”老王妃气愤难平,“她手里的钱你知道哪里来的吗?是她偷拿你母亲的嫁妆来的!”
楚煜祺脑子里“轰”的一声,刹那一片空白:“怎么会……”
“怎么会?怎么不会?比这更龌龊的事宏凯媳妇都做的出来,你这么多年少在王府,知道什么?”老王妃越说越生气,刚见到孙子的喜悦心情,早跑到九宵云外去了。
楚襄宁叹了一声:“祖母别生气,这些事我还没有跟大哥说,他不明内情,难怪会维护二婶。”
“襄宁,这些都是你跟祖母说的?”楚煜祺很快冷静下来,沉着脸问,“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挑拨二婶跟祖母之间的关系,你到底想做什么!”
难怪襄宁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哄骗的祖母为她撑腰!
二婶那么温婉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动母亲的嫁妆,那种事谁做的出来,二婶也做不出来。
楚襄宁早知道她哥对她的成见有多深,被这样质问,也不会再生气了。
老王妃却气个半死:“煜祺,你说什么?你——”
气极之下,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少爷,你怎么这样说大小姐呢?”柳妈妈都听不下去了,“大小姐什么时候挑拨过老王妃和王妃之间的关系了?大小姐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大少爷这是怎么了,当大小姐是仇人一样!
就算老王妃为了保护大少爷,没将王妃的真正为人告诉大少爷,可大少爷也不能为了维护王妃,就这样对大小姐吧?
“柳妈妈,你怎么也帮着襄宁说话,她怎么把你们全都收买了?”楚煜祺还气不打一处来呢,“你们是没看到她刚才怎么跟二婶说话,太没有规矩了!”
“你给我闭嘴!”老王妃忍无可忍,厉声骂,“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乱编排襄宁的不是,你骂得着她吗?要不是襄宁拉我一把,你就等着给我披麻戴孝吧!”
楚襄宁听这话都心酸,拽了拽老王妃的衣袖:“祖母,别说这种话,我不想听。”
“好,不说,不说,宁丫头乖。”老王妃瞬间变脸,对楚襄宁又是笑又是哄,“我不该说这种话,不说了,不说了。”
楚煜祺被老王妃骂傻了的同时,也无比惊奇:祖母对襄宁竟然是这样的态度!
以往他在祖母面前都是毕恭毕敬,几曾见过祖母这样了?
“大哥,你比我在祖母跟前时间长,对祖母和柳妈妈的为人都很了解,她们可能都被我收买吗?我收买祖母和柳妈妈又有什么意义?”楚襄宁冷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