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就在这林子里,仔细找!”其中一名黑衣人哑着嗓子说。
楚襄宁和云宇凌迅速对视一眼,都放了心。
这些人要找的应该就是慕容浅月,既然人没落到他们手上,那她应该暂时安全。
“老大,这里太臭了,我都快吐了,怎么找!”另一个抱怨道。
“臭也要找,完不成任务,别想拿到钱,快找!”先前那人骂道。
林子另一边忽然传来尖锐的哨声。
“在那边,走!”
两人迅速过去。
云宇凌和楚襄宁悄无声息地跟上去。
到了林子另一头,臭味淡了不少,起码能让人正常呼吸了。
十几名黑衣人围着一棵大树,慕容浅月就坐在树下,目光冰冷地问:“谁让你们来杀我?”
她秀发都乱了,左边肩膀上一片血红,脸色也十分苍白,伤的不轻。
不过,此时的她完全不似之前的阿六,倔强而骄傲,自有种贵气散发开来。
“你还真能躲!”为首那名黑衣人猛地扬起了刀,“少废话,死吧!”
云宇凌目中含煞,就要出杀招。
楚襄宁猛地双手齐扬,十几枚银针以流星般的速度,唰唰激、射过去。
这银针妙就妙在速度虽然快,却毫无风声,若不是云宇凌眼力极佳,竟看不到银针的存在!
那黑衣人一刀还没有砍下,忽然僵住,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慕容浅月已无力反抗,以为必死,不想忽生此变故,不禁又惊又喜:有人来救她了?
其余人吃了一惊,完全不知道他们的老大怎么就死了,纷纷喝骂慕容浅月:“妖女,又使什么妖法?拿命来!”
之前慕容浅月趁这些刺客不备,使出了楚襄宁给她的迷、药,迷倒这些人,才有了逃命的机会。
可这些刺客内功都很深厚,逼出药性后,又遁迹追了过来,险些杀了她。
几名暗卫此时赶到,与这些刺客厮杀。
楚襄宁飞身过去扶起慕容浅月:“郡主别怕,没事了。”
慕容浅月咳了两声,看楚襄宁的目光中满是感激:“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郡主何时记起来的?”楚襄宁边问边从腰上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瓶,用牙咬掉塞子,把药粉洒在慕容浅月肩膀上的伤口处。
慕容浅月苦笑:“方才逃命时摔了一跤,碰到头,就想起来了,襄宁,多谢你又救了我。”
虽然恢复了从前的记忆,但失忆之后发生的事,她并没有忘,知道是楚襄宁救了她,怎不对楚襄宁满怀感激。
“郡主客气,这次不只是我,还有王爷帮忙。”楚襄宁没想抢什么功。
慕容浅月对云宇凌点头:“多谢王爷,是家父请王爷帮忙找我的吗?”
她跟云宇凌显然很相熟,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与他相见,也并无不安或者拘谨。
“是,回去再说。”云宇凌视线落在他处,答道。
楚襄宁暗暗觉得好笑,没想到这块冰看着不懂怜香惜玉,其实蛮体贴的,郡主此时衣衫不整,他还知道避嫌。
“好。”慕容浅月受了伤,又受了惊吓,此时脑子也是昏沉沉的,没有力气多说。
楚襄宁扶着慕容浅月往回,见她腿脚发软,直接把她背起来。
暗卫已经把刺客全都诛杀,同样没留活口。
回到庄子,楚襄宁为慕容浅月换了衣服,清洗了伤口,上药包扎,她流了太多血,虚弱之极,很快就睡了过去。
楚襄宁来到外厅。
云宇凌负手等候,问:“郡主如何?”
“皮肉伤,没有中毒,养几天就好了。”楚襄宁边洗手边说。
云宇凌放了心,说:“本王已派人知会洛王,很快会有人来接郡主回去。”
“好。”楚襄宁点头,不解地问,“郡主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被人所害?”
流落在外一个多月才被找到,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不是遇上她,慕容浅月很可能要被人欺凌而死了。
“详情本王也不知。”云宇凌一语带过。
楚襄宁没再多问。
皇族中人的事,不多问也罢。
云宇凌往前走了两步,和楚襄宁站的很近。
楚襄宁抬手:“我耳朵不聋,站那说话。”
她没有夺人所爱的癖好,只要想到萧琬琰那把云宇凌当成私有物的神情,她就不想看到云宇凌。
“你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不把任何人的生死看在眼里,为什么?”云宇凌冷声问。
楚襄宁但觉好笑:“王爷是不是傻?”
云宇凌脸色一沉:“楚襄宁,别太放肆!”
自己对这女人是不是太宽容了,她才这样大胆。
“我是觉得这样简单的问题,王爷根本用不着问。或许有人能做到以德报怨,但我做不到。把我的生死看在眼里的人,我才会把他(她)的生死看在眼里,反之亦然。”楚襄宁耐心地解释。
欺她辱她,甚至要杀她的人,还要她不计较,对对方好,她脑子的坑是有多大!
至于对别的事不感兴趣,是因为知道跟她无关,她不想惹无谓的麻烦。
云宇凌眼神晦暗不明。
“王爷觉得我凉薄也好,狠毒也罢,总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不对王爷的为人处事做任何评价,也请王爷不要干涉我,交浅言深非我所愿,还是君子之交比较适合你我。”楚襄宁淡漠地说。
云宇凌清冷的目光盯了楚襄宁一会,忽然说:“麦子的事,多谢。”
楚襄宁给闪了一下:话题怎么转的这么快!“不必客气,我的话也不是每一次都准,王爷抻量着听。”
云宇凌嘴角抽了抽:反复无常的女人!
聊天又一次不太愉快的结束,洛王最快也要明天才来到庄子接人,云宇凌接着就离开了。
他是想把慕容浅月带回永川王府,可楚襄宁说她夜里可能会发烧,他又不懂医术,照顾不来。
楚襄宁不放心慕容浅月,亲自照顾她。
天快亮的时候,慕容浅月醒了过来,看到楚襄宁在,感激又愧疚:“襄宁,你一直没睡?”
她已经恢复记忆,和楚襄宁也才认识几天,并没有深交,说话的语气却如此亲切,自是把楚襄宁当成了知心人。
楚襄宁微笑:“我不困,习惯了。”
不管前世还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因各自的际遇,几夜不怎么合眼是常态,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