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襄宁心一紧：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柳妈妈，你到外头看着，有人来就吱声。”老王妃吩咐道。
“是。”柳妈妈有点担心楚襄宁会受责怪，看到楚襄宁示意她不用多说，她只好先出去，关上了门。
“宁丫头，坐下。”老王妃脸色还是很冷，有点吓人。
楚襄宁虽不明所以，自问没有对不起老王妃的地方，并不害怕，起身坐下。
老王妃沉默了一会，才说：“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不可能忽然之间有那么大的改变，要么是因为之前楚襄宁一直在伪装，要么是换了一个人。
这么多年老王妃虽然只见过楚襄宁几次，但可以肯定，她没有换人，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以前的她一直在演戏。
楚襄宁想着怎么跟祖母说。
灵魂穿越这种事，大燕的人肯定闻所未闻，说了祖母也不会信，要么认为她是在敷衍，要么认为她在说疯话。
可除了真相，最能让老王妃信服的理由，就剩一个了。
“在编理由，还是怕说出来事实，我老太婆给你做不了主？”老王妃追问。
楚襄宁不再犹豫，说：“祖母言重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太早让祖母知道一些事，会让祖母处于危险之中。我现在还不能回王府，祖母身边的人保护不了祖母。”
老王妃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装着懦弱？”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宏捷是个勇猛果断又有智谋的，他媳妇更是沉着有主见，所生的女儿怎么会差。
其实这就是老王妃没有真正体会过原主从小到大是怎么长起来的，才会觉得楚襄宁藏拙是情理之中。
就算一个人苗子再好，从小被压制着、恐吓着，又怎可能长成像楚襄宁现在这样。
“是的，祖母。”楚襄宁很坦然地说，“我幼失父母，二婶又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若不装着懦弱，让她放松警惕，又怎能活到现在。”
话说完又觉得可能会起反作用，因祖母一直以为蓝氏是个好的，怎会相信蓝氏一直在想办法除掉自己。
老王妃冷笑一声：“你何时知道宏凯媳妇是蛇蝎心肠的？”
楚襄宁吃惊又意外：“祖母早就知道？”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看来蓝氏在祖母面前的那些作派，祖母根本就心知肚明！
老王妃眼中有怒火：“我当然知道！宏凯媳妇生了盈丫头后伤了身，多年未见有孕，宏凯又纳了几房妾室，想着若有谁生下儿子，就养在宏凯媳妇名下，以延续他的香火。”
楚襄宁点头，这是人之常情，历朝历代来说，都屡见不鲜。
“当初我跟宏凯媳妇商议这件事时，她欣然同意，说了好些通情达理的话，我很是感动。”老王妃脸色都有些苍白，“却不料她当我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哪个妾室有了身孕，只要被大夫诊出是男胎，她即暗里动手脚，几名妾室无不小产，还有一人因大出血，母子俱亡。”
楚襄宁心中一动：“是不是曾经住在繁春院的？”
“不错，你知道这件事？”老王妃十分意外。
那时候楚襄宁还没有出生，应该是她身边的老人告诉了她，她才知道宏凯媳妇的真面目。
“以前不知道，我是胡乱猜的。”楚襄宁接着问，“祖母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如果是祖母亲眼看到，她不可能不阻止，如果是别人告诉祖母的，祖母肯定不可能轻易相信。
这种事一旦查问起来，牵连甚广，蓝氏不可能一点不察觉。
啊，难道就是因为这样，蓝氏才一直暗中想要害死祖母？
老王妃压着怒火说：“就是死在繁春院的何姨娘临死前告诉我的，说是宏凯媳妇不允许任何人生下儿子，谁若怀了男胎，就会被逼喝堕胎药，之后就说是自己不小心小产，与任何人无关。”
“什么，是这样？”楚襄宁又惊又怒，“她们就这样听蓝素雅的话？”
蓝氏再厉害，当年祖母身体康健，她在王府也不能一手遮天，那些侍妾就这么怕她？
“何姨娘说宏凯媳妇威胁她们，若不喝堕胎药或者把事情说出去，她们的家人就会遭殃。”老王妃气极反笑，“我楚家人向来行的端，坐的正，却不想娶进来宏凯媳妇这样的毒妇，真是家门不幸！”
楚襄宁皱眉：“蓝素雅哪有这样大的本事，她们就那么怕她的威胁吗？”
蓝氏的出身并不算高，他的父亲是侯爵，和当年的临安王府相差还不算远。
楚宏凯娶了蓝氏之后不久，蓝氏的父亲就犯了错，爵位改成了第减，过不了几代，就成为平民，根本没什么可怕的 。
那几个侍妾就算不是正室，能给楚宏凯当妾，出身也不会太低，难道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老王妃冷笑：“宏凯媳妇用的当然是见不得人的手段，就算那几个侍妾的家人出了事，也没人会查到她身上，第一个怀了宏凯孩子的侍妾就是因为没听宏凯媳妇的威胁，家中两个哥哥都死于非命。”
楚襄宁明白了：“蓝素雅就拿这件事威胁那几个侍妾，如果不听话，他们的家人就是那样的下场？”
“不错。”老王妃点头，很赞赏楚襄宁的聪明，“她私底下用这件事威胁那几个侍妾，不管她们谁说出来，她只要不承认，她们几个没有证据，谁会信？”
这么多年蓝氏在外的名声是怎样，没有人不知道，谁会信那样一个温婉贤良的人，会做出那样卑鄙残忍之事？
“这些都是何姨娘告诉祖母的吗？”楚襄宁问。
何姨娘想来是见自己活不成了，也不再畏惧蓝氏，把真相告诉了老王妃。
不管她是不想接下来再有人被蓝氏所害，还是想让老王妃为她报仇，如果不是她说出来，老王妃或许直到现在，也不能看到蓝氏的真面目。
“不错，她死前将这些告诉了我，让我不要被宏凯媳妇给骗了。我得知此事，气的厉害，本要找宏凯媳妇问个分明，不想她却在那个时候有了身孕。”老王妃又气又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