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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临安县山寨中,什么人都有。
还不断会有像我昨日一样被带到这里的新的伤员和迷途者。
像这样的地方鱼龙混杂,说不准,可能会混入了些眼线。
之前大当家说,他们几次埋伏,想要抓那周县令问个明白,讨要回他征收的那些苛捐杂税,从而造福百姓。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县令,他们怎么都抓不到。
说是因为那县令很狡猾,会躲过他们。
但现在一想,说不准是因为山寨中藏了奸细。
方才在来的路上我便将先前了解的事情全都告知给慕容斐了,看样子,在此处安插侍卫,也是为了探查这个细作。
毕竟这个地方,大都是从外面带进来的老弱病残,身份不明,只要如我那般装病就能进来,完全有可能让人浑水摸鱼。
“方才这些人,基本上都说是从临安县上来的是吗?”
慕容斐问我。
“是,而且那个周县令,就是临安县的。”
线索都连在一块儿了,我和慕容斐安排好山寨中的一切之后,便一齐下了山。
乘着马车到了临安县,还没下车,就闻到一股恶臭。
我抬手捂着鼻子,下马车便瞧见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站在不远处,脏污的面上,只有一双干净的眼睛透着警惕和好奇。
他们齐刷刷看着我们,又很快躲在了角落里。
再抬眼一看,灰蒙蒙阴天下,天色干冷,不远处,一只骨瘦如柴的老狗正拖着尾巴缓缓走在空荡的街道上。
街角边,坐着一个满面疲惫的妇人,她怀抱着一个小孩,绝望地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道路两旁几棵老树参天,黑色的树干像是魔抓一般攀爬在灰白的天幕中,狰狞万分。
放眼看去,活物如死物,反倒死物张牙舞爪,似活物。
我和慕容斐步子放得很慢,途经之处,寸草不生,到处都是骨瘦如柴的百姓。
他们三两漫步在街道上,不知在低头找寻些什么。
尤其在酒馆前,聚集的人最多,他们大都衣衫褴褛,虎视眈眈地盯着客栈门。
偶见地上有一残羹,便疯抢上去,三四个人围上去,大打出手,面上流血,手却不停地抓着残羹往嘴里送。
我收回视线,按住胸口,只觉得此处分外疼痛,有些窒息。
“这到底是……”
说到一半,我便说不下去了,只能摇头叹息。
得了百姓的指引,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去周县令府上的路。
只是道路蜿蜒泥泞又狭窄异常,甚至是沿着县城边上的荒山野岭而开出来的一条山路。
这条路走得很辛苦又艰险,我很难想象,会有怎样一间华美的贪官府邸,建在这处陡峭又荒芜的地方的。
而等到站在他屋子前的时候,我和慕容斐都有些傻眼。
那传闻中奢靡成风的周县令,不是住在雕栏玉砌的宫殿当中,反倒是住在一个漏风又漏雨的茅草屋中。
我愣神很久,这才转头看向慕容斐:“我们,没走错吧?”
他抿唇不语,最终大步走入。
茅草屋没有侍卫和仆人,我们上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
她慈眉善目,有些困惑地看着我们:“二位这是……”
妇人眯着眼打量我们,很快警惕起来。
许是我们的穿着打扮的确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方才在街道上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那个,我们是来找周县令的,你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你只需要告诉我们,这个周县令躲到哪里去了。”
“躲?”那女子立刻眉头紧锁,很是紧张地看着我,“你们是谁?”
我很快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反应,顺势一脚抵在门边,笑着说道:“还是不要避着我们为好,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我们奉旨办事,还请莫要阻拦。”
她迅速想要关上门,却发觉门早就被我抵住了,动弹不了半分。
“你们……”
“夫人夫人!我们的粥熬好了!你在做什么呢?赶紧搬出去给大家伙分发!”
屋子里传出一阵呼唤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十分清甜的米香。
过了一会,便瞧见一个男人兴冲冲地跑到门口,但在瞧见我和慕容斐的那一瞬,他脸上的笑瞬间凝结。
“老爷……”
他一把拉过那女人,拦在她面前,很是严肃地看着我们:“二位这是要做什么?”
老爷?
我上下打量起他来。
他一身粗布麻衣,穿得和百姓一样,身上甚至还有补丁。
可是她叫他老爷,难道他是……
我不由得心中一惊。
“是周县令?”
他一下子又紧张起来,额上冒出冷汗。
“你们来找本官有什么事吗?”
我和慕容斐面面相觑,先前本打算好的兴师问罪,到了此刻全都出不了口。
这是我们没想到的。
怎么这位传闻中如煞神一般的周县令,没有传闻中那般住金屋,睡玉枕,反倒是在一个容易落雨的茅草屋中凑合。
“我们是……来讨粥的。”
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最后只能柔下声线。
两人很是狐疑,但见我们好似的确没有恶意,最终还是放我们进去了。
一进屋,便只能看见一口大锅,滚烫的白粥冒着热汽,叫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
我坐在一张有些不稳的木椅上,不断打量着屋内陈设。
整个屋内摆设都十分简单,甚至没有多余的任何装饰。
就好似二人简单的打扮,他们衣着朴素又简单,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官员。
这县令……怎么能够穷困潦倒成这样。
“姑娘你小心些,很烫。”
夫人双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放到桌上,我有些于心不忍,立刻出声道:“二位不必忙碌了,我们此次前来,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的。”
周县令停下手里动作,擦了擦手,面色沉重地缓缓走来。
“陛下他……有什么命令?”
他这话说得小心翼翼的,愈发让我疑惑,先前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临安县百姓民不聊生,你作为县令,可知其中缘故?”
“原来是这事,”他苦笑起来,“只能说是天灾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