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开车进了市中心某个建筑外观堪比五星级酒店的顶级公寓地下车库，然后递给云茉口罩和墨镜，对她道，“以防万一，还是请云小姐戴上吧。”
云茉没有意见，她也不想再被人拍到深夜出入顾北司寓所。她跟在周天身后，看他用指纹解锁上了电梯，然后到了最顶层。
电梯门一打开就是宽阔奢华的门厅，云茉哇了一声，问周天，“这里的房价一定是天价吧？”
华锦北苑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可望不可即的豪宅了，住在里面的基本都是身家过亿的富豪，但和这栋能傲视沪城最繁华商业中心地带，还能观赏江景的顶级公寓比起来，恐怕还是小巫见大巫。
而顾北司住的又是顶层，还是一户独占一层，这一套下来可能要好几个亿吧。
“云小姐可以直接问总裁。”
周天对她笑了笑，然后摁下入户门的门铃。
电子门很快就自动开了。
看到云茉惊讶的表情，周天解释道，“这套公寓自带智能系·统，只要户主摁下按钮，房门就会自动打开，不用人过来开门。这边请。”
云茉默默地跟着周天在玄关处拐弯，她已经彻底被这里的高逼格和阔气震惊，而整个室内的设计风格和顾北司这人还真是般配，他那样的男人真就适合这种冷淡强势具有压迫感的现代风格，换个心理不那么强大的人住在这里，大概都会觉得喘不过来气。
拐了好几个弯，周天终于停在某个房间前，他又敲了敲门，然后低声说，“总裁，云小姐到了。”
房门从里面开了，这回不是自动打开，而是顾北司亲自开的门。
他穿着黑色真丝衬衫和西装裤，除了衬衫的扣子从第三颗才开始扣之外，整个人都一丝不苟，就好像这里不是他家，而是顾氏集团的办公室。
再对比随便穿了身运动装素颜朝天的云茉，他看着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他看了云茉几眼，对周天说了句辛苦，就侧身让云茉进去。
云茉有种自己是犯错的下属要被上司教训的感觉，揣着手紧张地进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没见到顾北司之前，她明明一点都不紧张，但到了这里，看他衣冠楚楚，再被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上下一打量，她就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特别上不了台面，就像是个泥腿子。
男人长得太好了，气势太惊人了，果然就是个祸水，搞得她都要自卑了。
以后为了心理健康，她还是少和顾北司私下接触比较好。
顾北司把门关上，转过身靠着门框，慵懒地望着她，“你看到我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啊。”云茉在心里骂了句他那眼睛不会是探照灯吧，我戴着墨镜你都能看出我紧张，却嘴硬地强调道，“我就是正常状态。”
“嗯，你很正常。”顾北司点头。
他说话时隐隐的鼻音弄得云茉耳根有些发热，她把墨镜和口罩一把扯了，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来道：
“你找我来肯定是要说澄清绯闻的事。我先说一下我的态度，不管你要怎么澄清我都配合。既然都被造谣了，那就大大方方地辟谣。然后谁造谣你就给谁发律师函，我都支持。”
如果那些人没曝光她的个人信息，她还会犹豫一下，但现在她的照片和姓名都在网上传得满天飞，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遮遮掩掩只会让别人觉得真的有事，她又不是想借着顾北司绯闻女友的名头炒作，她不配合澄清，她才是脑子进水了。
顾北司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就在她被看得有些发毛时，他忽然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你是素颜？”
云茉愣了一下，然后说，“是啊。”
顾北司顿了顿，神情变得有些晦涩，声音微沉，“在你之前，我从没遇到过来见我不化妆的女士。”
云茉睁大眼睛，满脸困惑，“所以你是在指责我没有礼貌？”
她是知道有些正式场合的社交潜规则是女士必须要化妆，但她今晚只是来和顾北司私下见一面啊，这里又没别人，难道顾北司觉得女人不化妆就是不尊重他？
那他的想法也太奇怪了。
顾北司无奈地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道，“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我刚才那句话，怎么想都不会想到我在指责你没礼貌这件事上吧？你还是写小说的，难道就这么迟钝？”
云茉的眼睛睁得更大，她像是要好好看清顾北司这个人似的，看了他好几眼，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是，你这话听起来怪让人误会的。那你说清楚你什么意思啊，你又不说清楚。你这人挺怪的。”
顾北司看着她，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她坐在他的椅子上，刚才的紧张早已褪去，此刻就像个和他很熟的同性朋友一样，坦坦荡荡，丝毫不见外，直来直去地和他说话。
但她又是一个女人，在他眼里如此明艳的女人。
她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女人都不同，或许她的可贵之处就在于她的坦率，和不容于世俗的天真。
“没什么意思，你就当我没说过那句话。”想到这里，他笑了笑，递给云茉一杯咖啡，然后搬来一把椅子坐到她对面，“你素颜很好看，很美。”
这是实话，她素颜确实漂亮。
白皙的皮肤，没有任何瑕疵，透着健康的薄红血色，还有她本就精致明媚却不失大气的五官，以及在亚洲人中顶尖的骨相，这一切都让她的素颜不输任何一个女明星，又美的十分真实。
他的眸子幽邃了些许，又有光亮闪烁其中，就像是寒夜里的星光。
这个眼神如果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那一定会有很多粉丝评论，顾总杀疯了。
云茉被顾北司看得呼吸都有些乱了，却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故作镇定，夸他一句道，“你长得也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