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和我结婚，但你有认真考虑过吗？”云茉见他的态度平和，来劲了，“你顾北司顾大少，顾氏集团总裁，年纪轻轻的商业奇才，身价百亿，背后更有整个顾家，你的婚事，难道不应该谨慎考虑？”
“三个孩子，一个你，我考虑的还不够谨慎？”
顾北司平静地打着方向盘，说出的话像针一样扎进云茉心里，“虽然我提出和你结婚，是为了孩子，也不只是为了孩子，但如果你真的想不明白，那就当为孩子着想吧。你想让他们明知道我是他们父亲，却无法正大光明地和我相认吗？”
云茉沉默了许久，半晌才道：
“其实也不只结婚这一条路。你如果愿意尽父亲的职责，我不排斥你和他们多见面。以后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会一直在沪城定居，你想什么时候来，提前给我打电话。”
“然后呢？”顾北司猛地把车停到路边，盯着云茉的眼睛道，“我看完了孩子，然后呢？你是打算怎么样，我想看孩子就去你们家，离开了你们家我就是陌生人？”
云茉不说话。
“还是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给我生了三个孩子，但我们没有在一起？”顾北司沉声道，“你知道那些人会怎么称呼我们的三个孩子吗，他们会说我们的宝贝是私生子！”
听到私生子这三个字，云茉的身子猛地一颤。
她握紧拳头，想要反驳，却反驳不了任何。
是的，顾北司说的没错，有些爱嚼舌根的人真的会这么说。而她就算能将孩子保护的再好，也堵不住那些人的嘴，挡不住他们异样的眼神。
说她有本事让孩子无忧无虑地长大，不让他们受到一点伤害，那是瞎扯淡。
社会环境就是这样，那些单身生子的女明星女富豪都逃不过舆论的非议，更何况是她？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清楚自己没这个本事。
“你知道他们会怎么称呼你吗？”顾北司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车里回荡，“他们会说你不检点，会说你不自珍自爱。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你明明值得更好的，为什么要让他们胡说八道？”
云茉顿了顿，红着眼眶缓缓道：
“从我十二岁那年，季小谣母女进门的那一刻开始，这些议论就开始了。先是我的母亲被侮辱，然后是我。当年就有人说，我不是季伟光的孩子，是野种，是我妈给他戴的绿帽子，我在学校因为这些污言秽语被人欺负。可我都挺过来了。如果不是为了孩子着想，我真的不怕那些人说难听的。”
“可我怕。”顾北司看着她红了的眼睛，心里不住的疼，“可我怕，行了吗？”
云茉愣愣地看他，像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替她怕。
她的眼神让顾北司觉得自己体内此刻是冰火两重天。
属于冰的那一半，是因她遭受的不公而对那些伤害她的人萌发的恨。
属于火的那一半，则是想把她搂入怀中据为己有，从此再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诋毁她的私心。
是，他承认他顾北司装的再道貌岸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想娶她，不仅是因为要尽责任，更是因为私心。
这三个孩子，不是云茉绑住他的筹码，而是他绑住云茉的筹码。
他知道，她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她一定很快就会心软。
于是他从用手指帮云茉擦去泪珠。
那沾了咸湿眼泪的手又缓缓往下，擦过她的唇。
云茉只觉被他触碰过的地方，触了电，也起了火。
顾北司的手指最后抹过她的嘴角，又缓缓收回，紧接着她就眼睁睁看着，他用舌·尖舔了一下手指。
“味道很甜。”
他勾起嘴角，一双比夜还黑的眸仿佛是深渊，能让人万劫不复，却又让人甘愿走近他。
泪是咸的，但唇是甜的。
而他有信心让云茉跟了他之后，不再掉眼泪。
“你，你——”云茉半天才回过神，脸红的像是要炸了，“你撩人手法挺娴熟啊？”
“还行吧。”顾北司的手重新放回方向盘，谦虚道，“本人没什么恋爱经验，就是天生悟性好，无师自通。”
云茉真想对着他的脸呸一声，但因为他这张脸太帅，终是没下去嘴，冷哼一声道，“你的手没碰过季小谣的嘴吧？要是碰过，我们先别去吃饭了，赶紧找个厕所，我得洗洗嘴！”
顾北司瞥了她一眼，淡然道，“放心，我这双手干干净净，没碰过她，这六年里也没碰过别的女人。不然不用你去洗嘴，我自己就得先去医院换手了。”
云茉被他气笑了，“你这话说得挺俏皮啊，可我咋一个字都不信呢？”
“现在不信拉倒。”顾北司很淡定，“反正早晚有一天你会信的。”
云茉的火气更甚，他这是什么态度？
“你怎么就认定了我以后就会信？”她倔起来，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今天还非得就这个问题和他一争高下了。
“等你以后嫁给我了，你不信心里难受，自然就会信了。”顾北司勾着嘴角，镇定的模样仍旧沉稳强势，看在云茉眼里却是莫名的张扬肆意。
“你就吃准了我一定嫁给你？”她气得声音都变了。
“我们等着看吧。”顾北司微笑道，“反正我说的是实话，你本来就该信的，何必折磨自己？”
云茉想说我才不在乎你和季小谣是不是真的，但话到嘴边，她自己都觉得口是心非。
她要是不在乎，她能一见到顾北司就想着这事？
从他第·一次开口问顾北司和季小谣是什么关系时，她就做不到不在乎了。
顾北司选的餐厅是一家高档的中餐厅，做的是江南风味，无论是食材用料还是烹饪水平，都是国内最顶级的水准。吃着那些美味鲜嫩的小河鲜，还有做出花样的肉菜，云茉静下心来想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问题还是无解。
她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他俊美高贵，只要他想就能呼风唤雨，用邱漓漓的话说，真就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
而她有什么可以和他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