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顾北司平静道，“姑妈，我上次就说过，我不会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污蔑表妹，不管您相不相信这就是事实。上次是她做错了，这次她错的更离谱。”
顾明珠欲言又止。
维护自己的孩子是每个母亲的天性，可她终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女儿真做错了事她比谁都难受。
白妍这是把她好不容易给挣回来的脸面又摔碎在地上。
“我上次还说过，如果您能管住她，以往的事我可以都当没发生，可现在她执迷不悟，我要保护我的爱人和孩子，也请您别怪我不讲情分了。”
顾北司冷声道。
顾明珠心里一沉，低声道，“北司，出现这种事确实是我的错，是我没管好她，你有什么火冲着我来吧。”
顾北司沉默片刻，然后道，“做错事的不是您，而是她。”
“我作为母亲，没教育好女儿，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犯下这么下作的错误，我怎么没错？”顾明珠瘫坐在沙发上，左手按着太阳穴，缓声道，“北司，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都可以，我愿意代她承担后果。”
她这么说是因为她清楚，顾北司不能把她怎么样。
云茉和季家打官司，还是她出了力，更别说她是顾北司的亲姑妈，这些年来她在顾家内部也没少支持顾北司，她知道他不能真的不讲情分。
只要她挡在白妍前面，顾北司就不能越过她伤害到白妍。
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自私，白妍三番两次把云茉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让云茉受到伤害，可她却不想让顾北司替云茉报复回来。
没办法，那是她女儿。
果然，顾北司道，“我听说您要送她出国。”
“是，既然她在国内不安分，我只能让她远离这里。”顾明珠顿了顿，又道，“两年之内我不会让她回国，我想这些时间也足够她冷静下来了。”
“好，有姑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话是这么说，但即便白妍去了国外，顾北司也会让人盯着她。
他不会再让她有对云茉下手的机会。
顾明珠又想到什么，迟疑着问，“北司，你把这件事和爸爸说了吗？”
顾北司淡然道，“这件事瞒不住他老人家，他自己也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通稿了。”
顾明珠知道他不会替白妍保密，也知道经过这件事，顾老爷子对白妍的看法必然会彻底改变，这是她拦不住的。
她神情黯然，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她女儿才会走到这一步。
“姑妈，您总是说您没教育好白妍，那您知道您最大的问题出在哪里吗？”
顾北司放缓语速道：
“那就是您永远都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为她遮风挡雨处理好一切。久而久之，她潜意识里就会认为不管捅出多大的篓子，都有您为她兜着，就算是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她头上。一个人长大成人的标志，就是能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而不是让别人为她承担这些。您现在还护着她，不让她自己面对后果，那她就还会有下一次。”
“北司，我——”
“您以为是在为她好，但实际上您对她过度的保护是害了她。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时间会证明一切。”
顾北司的话让顾明珠心情十分沉重。
她上楼，来到白妍的房门外，沉默地站了很久才抬起手，敲了敲门。
自从白妍答应出国留学后，管家就不反锁房门了。
白妍很快就从里面开门，看到是顾明珠后，她顿了顿，微笑着说，“妈，我都答应出国了，你还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
顾明珠看着她的脸，缓缓道：
“云茉那三个孩子，不是她和别的男人生的。”
白妍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却还是装不知情，“妈，你在说什么？云茉什么时候有三个孩子了，我都不知道。”
“是吗？”顾明珠嘲弄地一笑，盯着她的眼睛说，“我还以为你很关注这件事呢。”
白妍心里有些慌乱了，但仍然故作镇定，“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听不懂啊，那我给你解释一下。”顾明珠强忍着满腔怒火，沉声道，“有人买通营销号，在网上发了大量抹黑云茉的通稿，还拿她未婚生了三个孩子的事来做文章。”
白妍目光闪烁，嘴硬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和你没关系。”顾明珠痛心地说，“你什么都没做，那个所谓的知情人不是你，云茉和她的三个孩子活该被网暴，反正她就是未婚生育私生活糜烂，她生的孩子就是野种对吧？”
白妍听出了顾明珠话里的讽刺之意，还看到了对方眼中明晃晃的失望，心里乱作一团。
但她仍旧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在担心顾北司是不是查到证据了，跑来和她妈告状，她妈才会这个反应。
“你知道北司把那些截图发给我看时，我是什么心情吗？”顾明珠说着就红了眼眶，对白妍已经是心灰意冷，“我很难相信，那些恶毒的话，是我女儿让营销号说的。我的女儿居然会用这样低劣的手段，去攻击另一个女人。”
白妍张了张嘴，还想狡辩，又听顾明珠说，“我一直以为我的女儿虽然任性了些，不懂事了一点，总是耍大小姐脾气，但起码为人是善良热心肠的，结果你就用这种事打我的脸！”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的女儿不是真的有同情心。
白妍之前做的那些善事，都只是以大小姐的身份，居高临下地对身份地位不如她的人进行施舍，为了满足自己的优越感。
“妈妈，这件事真和我没关系！”
白妍终于表现出慌乱，摇头道，“再说了，不管爆料人是谁，云茉之所以被攻击是因为她在认识北司哥哥之前就生了三个孩子，都这样了还想攀上北司哥哥做顾太太，又不是因为我——”
“闭嘴！”顾明珠额头青筋凸起，终于控制不住地大吼道，“我给你最好的教育，花钱让你上名校，就是为了让你说这种话的吗？你真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