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把我叫过来，是想装疯卖傻地刺激我一通，然后让我开口免了那些赔偿？”云茉冷笑道，“季小谣，你想得也太美了。你刚才说我是圣母，但我还真不做圣母。”
她看在她和季小谣是同父异母姐妹的份上，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劝季小谣好好做人就是她对季小谣最后的情分，至于季小谣会不会听她的，和她无关。
至于季小谣该还的，她不会免。
季小谣凝视着她，就这么定定地看了半晌，忽然道，“云茉，我们这样没意思。不如你放过我，我也告诉你一件事——”
“不用了，我对你知道的事不感兴趣。”云茉冷漠地说。
季小谣却是神秘地一笑，看着竟是颇有把握，“相信我，这件事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想吊我胃口，你还差得远。”云茉挑眉，冷声道，“要么你现在说是什么事，要么我一走了之。”
季小谣看着她，“你现在走了就会后悔一辈子。”
云茉耸肩，重新戴上太阳镜，起身就要走，季小谣咬着牙关看她，见她真的毫不留恋都快走到院门了才大声道，“云茉，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季伟光可以对你这个亲生女儿这么狠——”
云茉顿住脚步，回过头。
“你难道就没感觉到，他一直都对你充满敌意？”季小谣勾着嘴角说，“你就不好奇，这种敌意是怎么来的？你以为，这只是因为云家吗？”
云茉皱着眉，“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的耐心有限，没空听你胡扯。”
季小谣缓缓道，“这件事我也是上次去探视我妈之后，才知道的。我没有理由骗你。只要你答应让顾北司放过我，不再讨要那笔巨额赔偿，我就告诉你。”
虽然她一直看云茉不顺眼，但她却相信，只要云茉真的答应了她，一定不会耍她。
因为云茉不是喜欢玩阴的人，为人一向坦荡。
“不可能。”
云茉面无表情，丝毫没被季小谣说的话吸引，“我不关心你从你母亲那里听到了什么，对季伟光的心路历程也不感兴趣。他恨我是他的事，我懒得知道他为什么恨我。所以，我们谈崩了。”
说完之后，她再一次转身抬脚就要踏出院门。
季小谣感觉到云茉是真的不感兴趣，而不是在和她玩技巧，恨得牙痒痒，脱口而出，“云茉，你不是季伟光亲生的！”
云茉浑身一顿，又回过身，看着季小谣，“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是他亲生的。”季小谣看到她眼里的震惊，微笑道，“这就是我母亲之前告诉我的事，而且我还知道你的生父是谁。”
云茉皱紧眉头，迈开步子朝她逼近。
如果没有保镖拦着，云茉一定会揪住季小谣的衣领。
“你想说是我妈妈先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云茉出奇的愤怒，她现在能感受到顾北司的心情，自己最爱的妈妈在离世后还要被人诽谤诬陷。
毫不夸张地说，她现在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季小谣感到危险，咽了下口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云茉攥紧拳头。
“季伟光早就知道这件事，在他和你母亲结婚之前他就清楚，而你母亲在那时候就怀孕了。”季小谣怕惹火了云茉，再被白打一顿，小心翼翼道，“她没有对不起季伟光，这是他们一早就约定好的。”
云茉怔在那里。
季小谣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但合在一起就像天方夜谭，她一时根本理解不了。
“你母亲在认识季伟光之前，有过一个情人，你的亲生父亲其实是那个人，但她们两人没有结婚。然后她认识了季伟光，和季伟光坦白了自己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还要生下孩子的事，季伟光说他愿意照顾她。”
季小谣继续说道：
“所以他们两个其实算是协议婚姻吧。
虽然没有明面上的说法，你曾经也跟着季伟光姓季，但实际上季伟光算是做了云家的上门女婿。云家给了当时还一穷二白的他事业上的支持，也是靠着云家他才能一飞冲天。
但后来你妈妈是真的对他有了感情，你四岁那一年本来可以有个弟弟的，可你妈妈流产了，她一直以为是意外，其实是季伟光让人做了手脚。
这些都是季伟光亲口和我妈说的，他还把这个当成他的杰作来炫耀。
他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他恨你妈妈，觉得她给他带来的都是屈辱，所以不想要她给他生的孩子。
而那时候我早就出生了，但因为我是女儿他其实也不怎么喜欢我，只是比起你来说我是他亲生的，他总归要向着我。但只要我还有个弟弟，他一定会把我也当成没用的累赘。
他一直想让我妈给他生个儿子，可惜大概是因为他亲手害自己未出生的孩子被流掉，他遭了报应，那之后就得了那方面的疾病，无法再让女人怀孕。”
说到这里，季小谣还冷笑了一下道，“如果不是他自己有病，不能再生孩子，他可能早就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了很多私生子了，我和妈妈也早就被他甩开了。”
闻言，云茉沉着眼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季小谣看着她，扯了下嘴角道：
“你觉得这种时候我还会骗你吗？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很好验证。你让顾北司派人去拿一根季伟光的头发，直接和你自己的做DNA鉴定就可以了。
你要是嫌这样麻烦，那你就拿我的头发去做亲缘鉴定，虽然鉴定过程复杂一些，但也是能鉴定出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的。”
云茉顿住，确实就像季小谣说的这样，这件事根本做不得假，所以季小谣撒谎的可能性很小。
“我听你那话里的意思，你好像也很恨季伟光。”半晌后，云茉低声道，“是什么让你的态度改变了？”
季小谣坐在藤椅上，双手紧握在一起，缓缓道：
“我以前一直以为他虽然对我严厉了一些，但还是爱我的。我叫了他这么多年爸爸，哪有爸爸不爱女儿的呢？但出了事我才知道，他的心可以有多狠！”
云茉想到季伟光和宁宛有染，就猜到季小谣为什么忽然这么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