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蕊心眸子一沉，被拷住的双手攥成拳头。
“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她坚决的态度，俞婕挑眉道，“厉肇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这么精明一人，死心塌地为他保守秘密？”
胡蕊心咬紧牙关。
她本来是想说的，对她来说厉肇和一条疯狗差不了多少。她和一条疯狗能有什么感情可言？至于他的报复，她也不怕，她知道自己在警局，他的手伸不进来，他要有这能耐又何必看到警方的人就绕着走。
但之前她见律师的时候，律师却给她带来消息，季小谣在厉肇手里。
厉肇还让律师给她带话，如果她敢对警方供出对他不利的事，那就等着出狱之后再来给季小谣收尸吧。
胡蕊心一听到这话就慌了。
虽然她很嫌弃季小谣，觉得季小谣又笨又蠢就是个废物，如果对方能聪明一点点都不至于这么快把事情搞砸，但季小谣毕竟是她唯一的女儿，让她不顾对方的死活她做不到。
所以她才守口如瓶。
“你是有把柄在他手上？”俞婕问。
胡蕊心低着头，不吭声。
俞婕看了胡蕊心，这时有另一个女警走进来，在俞婕耳边说了什么，听完之后俞婕眸子一沉，点了点头，等那名女警走出去，她转过头对胡蕊心道：
“你女儿被厉肇绑架了，你知道这件事是不是？”
胡蕊心神情剧变，“你们把她怎么样了，你们——”
“我们能把她怎么样？你该问的是厉肇有没有把她怎么样吧？”
俞婕皱眉道：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说？如果不是有人看到厉肇被通缉的一个手下行踪诡异，及时报案，当地警局带人赶过去，顺带把你女儿解救出来，这事会怎么收场还不知道呢。如果你女儿最后有个好歹，就是你的沉默酿成的后果。”
胡蕊心听到季小谣被解救了，浑身一瘫靠在椅背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半晌，她哑着嗓子道，“我要见她。”
在不看到季小谣安然无恙站在她面前，确认季小谣是真的被解救了之前，她什么也不会说。
谁知道警方是不是要拿这个诈她。
俞婕没有拒绝胡蕊心的要求，很快就安排季小谣和她见面。
看到季小谣后，胡蕊心激动地差点站起来，“你没事吧？”
季小谣用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了一样。
胡蕊心又慌张起来，急切地问，“你怎么了，小谣，回答我！”
季小谣还是不说话。
她的沉默让胡蕊心慌的更厉害，“快来人啊，快来人，你们把我女儿怎么了？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俞婕从监控室走进来，沉声道，“什么叫我们把她怎么样了，你别乱说话，我们一直在帮助她。你该问问她，因为你做的孽，她在厉肇那里都经历了什么！”
胡蕊心瞳孔一缩，小心翼翼地看向季小谣，问，“小谣，快告诉妈妈，你没事，你就是被吓到了——”
季小谣不知沉默了许久，才看着她扯出一个阴郁的无力的笑，“你把我害惨了。如果没有你，我会活得比现在好得多！”
胡蕊心听到季小谣话语里的恨意，指甲差点抠进肉里。
她很想说，如果没有她，你能被生出来吗？
但现在看到季小谣变成这样，她的心也是一阵一阵的痛。
“厉肇到底把你怎么了？”她流着泪，颤抖着一遍遍问，“那个畜生把你怎么了？你告诉妈妈，他把你怎么了——”
季小谣像疯了一样开始大声抽泣，口齿不清地喊道：
“你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用！事情都发生了！”
她崩溃的模样让胡蕊心更加难受。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就在几天前，一切还都在她们的掌控之中——
俞婕见季小谣哭得实在太厉害，怕她就这么哭得背过气去，叫来女警扶着她出去。
临走前，季小谣回过头，用口型对胡蕊心说了三个字：
“我恨你。”
胡蕊心看清了口型，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这三个字。
她的女儿说恨她。
但是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不过是想让女儿得到最好的一切，这难道也有错吗？
俞婕把门关上，走到胡蕊心面前，望着她道，“不要执迷不悟了，你女儿被厉肇害成这样，你还想替他保守秘密吗？”
胡蕊心把嘴唇都咬出了血，才抬起眼。
“我说了他的事，一定还会遭到他的报复，如果他再把手伸向我女儿怎么办？”
“首先，我们警方会尽全力抓住他，我相信邪不压正，他一定会在短时间内落网。”俞婕郑重地说，“我还可以向你保证，就算千错万错他没有落网，警局会给你女儿提供保护。她的基本人身安全，都会得到保证。”
胡蕊心攥紧拳头，眼里翻涌着滔天恨意，“好，那我说——”
·
加长版的林肯停在澜阁的地下停车场，云茉的手刚放在车把手上，车门就从外面开了。
站在外面的男人是顾北司。
“谢谢。”云茉愣了一下，然后就下意识道。
顾北司眉头皱得很紧，盯着她道，“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云茉，你就不能长点记性？”
云茉哦了一声，这才想起来他不许她说谢谢，撇了撇嘴道，“下次一定。”
“又是下次。”顾北司在孩子们下来之前，小声说了一句，“猪脑子。”
云茉抽了一口气，刚要怼回去，孩子们已经下车了。
她总不能幼稚到当着他们的面吵架，只能闭嘴。
顾北司蹲下身，笑着把往他身上扑的两个小崽子搂在怀里，看上去真有爸爸的样子。
云杏子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爹地，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吗？”云栀子望着顾北司，目光中充满期待。
顾北司扬起嘴角，揉了揉他的头发，“嗯，我们是一家人了。”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云栀子和云杏子都欢欣雀跃起来，云李子也露出一抹笑。
云茉看着这个画面，心里的悸动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