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探长那边的电话里传来马路上的汽车喇叭声，接着他的声音传过来，“我听说顾老先生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了，我听我们留在医院的警员说老先生现在清醒了，我想尽快过来问老先生一些当时的情况，现在可以吧？”
刚刚的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病房里的人基本人都听到了，云茉看向顾老爷子和顾北司。
顾老爷子点点头，“是警局的就让他们过来吧！昨天守护在这个医院的警员要做笔录，医生说我的脑子不能太用力回忆事情就拒绝了，我觉得现在脑子挺灵光的，什么都想得起来。”
顾北司也点头示意，云茉就回复滕探长，“你可以过来，大概什么时间来？”
电话那边说，“我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
云茉说，“好的，你过来吧！”
她放下电话，笑着说，“明明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还问过来可不可以。”
顾明珠急忙先嘱咐顾老爷子，“爸爸，你一会回答他们问题的时候，可不要提白妍失踪的事情，我怕她要真是被绑架了，警局知道了，绑匪会伤害白妍。”
顾老爷子想了想，“我知道了。”
顾北司说，“爷爷，一会警局的人来问您问题，要是问您中毒当天前后的事情，您实话实说就可以。”
“嗯！我知道了，不然我还能怎么说？”顾老爷子笑了。
果然，滕探长带着小张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云茉事先跟滕探长嘱咐了一下，“滕探长，我爷爷刚清醒才一天，还不能太过激动或者劳累，毕竟刚做了三台手术没多久，您酌情掌握一下时间好吗？”
“好的，我们捡重点。”滕探长点点头。
他让小张做记录，云茉给他准备了椅子，他就坐在顾老爷子床前。
“顾老先生，我就直接奔主题，跟您了解顾先生和云女士婚礼当天的情况。”他很有礼貌地对顾老先生说。
“好的，我现在还算清醒，你问吧。”顾老先生微笑着说。
“婚礼当天，您和沈耀在度假酒店的草坪上有没有见过面？”滕探长问。
“草坪上，我记得没有直接和他碰面，只是远远地看到他了。”顾老先生眯着眼睛回忆着说。
滕探长接着问，“您和沈耀见面是在度假酒店二楼的贵宾厅吗？”
“是的，我当时正在和别的客人说话，沈耀应该不在我们那个厅的客人名单上，所以他是拿着那个礼物故意来找我的。”
滕探长点点头，“您觉得他是故意过来找您，就是要把那个‘礼物’送给您。当时您觉得他在把那个石头拿出来送给您时，他的表情有没有什么异样，比如说忐忑，比如说他自己有意回避那块石头？”
顾老爷子又陷入回忆中，他过了好一会才说，“没有，我觉得他很自然，不像是那种把一个有毒的东西送给我，而他自己也害怕那个东西的样子。”
“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您不认为他知道他送的东西是有毒的？”滕探长说。
“至少我是这样感觉的。”顾老先生说。
滕探长接着问，“沈耀当时在现场是怎样解释他为什么要送这个礼物给您的？”
顾老爷子闭起眼睛想了想，“当时他说让我看看那个石头，他还带了放大镜来，我用镜子看了看，觉得是个极品的好石头，我年轻时赌石赌到疯狂，所以对石头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点名气的。”
他说着话又闭上眼睛想了一会，“我说这是块好石头，能成器。他说这个石头是送给我的，我说我无功不受禄呀！他说是因为他近段时间跟顾氏集团搞得很僵，他想缓和关系，想让我和我的孙儿，也就是现任的总裁说和。”
顿了顿，他又想起了什么，“我说，就这事儿？他说就这事。我说要是就这事，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是不能收的，但我可以去跟孙儿说和一下。我们顾氏集团开门做生意，只要有诚意和我们做生意的我们都不排斥。可是他一听我不收，就站起来出了贵宾厅，他说只是小意思，我一定要收下。”
滕探长见顾老爷子努力回忆着那天的事情，担心累着他，“顾老先生，您身体还吃得消吗？您可以先休息一下，或者我改天再来也可以。”
顾老爷子微笑了一下，“我身体还好，我只是想把当时的情况跟你描述清楚，好能帮助你做出正确的判断。”
闻言，滕探长用敬重的口吻说，“谢谢顾老，谢谢您这么配合警局办案。”
“你们是为我调查真相，我当然要全力支持，而且这也是我们作为沪城的合格市民应尽的义务。”顾老爷子郑重地说。
滕探长继续问，“沈耀走出了那个贵宾厅之后您又独自一个人拿着那块石头把玩鉴赏了大概多少时间？”
“多少时间，我倒是记不清楚了，他走了之后我一直拿着那块头到宴会开始时，才交给工作人员，让她帮我放起来。”顾老爷子说。
滕探长想了想，“后来宴会后您回到沪城前为什么没把那块石头拿回家去。”顿了一下，他觉得问的有些不妥，“请原谅，我这样问。“探案需要，我只能这样问。”
顾老爷子摇摇头，“我的确是在宴会上跟老朋友们一起很高兴，宴会结束，就忘了这石头的事情了。所以我的家人躲过一劫，我只能说是老天爷帮了我们。”他说着看看顾北司又看看云茉。
顾北司和云茉都频频点头。
云茉到现在都在后怕这件事，家里可还有三个小孩子。
滕探长也微微颔首，他心想这还真是躲过了一劫。
他知道这个石头里的装置是定时的，开始时间就是从草坪上的婚礼司仪宣布结婚典礼正式开始时开始计时的，一直到里面香毒释放殆尽为止。
所以他刚刚问顾老爷子，他在一楼的户外草坪是否就跟沈耀接触了。
滕探长至今还在疑问，为什么沈耀一直带着这个东西，他本人却没中毒。
他是以此判断沈耀是知道这个东西有毒的。
这也是他这次这么仔细地问顾老爷子的原因。
因为不管别人说什么，最终，他这个主要探案人都要有自己的判断的，而这个判断就是要依靠这些细节来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