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赌场/门口 日 外
⊿ 卫乘风说完再次昏死过去。
⊿ 吴潇潇猛摇卫乘风。
吴潇潇：你说什么？我哥怎么可能死呢？你把话说清楚！
⊿ 卫乘风没有反应。
抬担架人：我们老板说要送他去医院，你们还去不去？
吴潇潇：去去去！可我们还有个人没出来呢？
抬担架人：我不知道。诶，走了走了。
⊿ 吴法天迅速安排道。
吴法天：潇潇送乘风去医院，我和大锤阿蛙在这儿等吴乾，咱们医院会合！
吴潇潇：好！
⊿ 吴潇潇跟着担架离开。
董大锤：是我比较会照顾人吧。
吴法天：那你费什么话！跟着去啊！
二， 医院/大厅 日 内
⊿ 董大锤和吴潇潇把卫乘风抬进医院，护士推来移动床。
⊿ 医生上前查看。
医生：昏迷多久了？有没有外伤？
⊿ 吴潇潇慌乱，拨弄着卫乘风的衣服检查。
吴潇潇：我不知道啊！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对一旁护士道。
医生：推进去检查。
⊿ 医生转身就走，董大锤跟上解释道。
董大锤：我妹妹她一着急就发脾气，医生你别介意，拜托一定好好治……
三， 赌场/门口 日 外
⊿ 吴法天和阿蛙在门外等得焦急，吴法天不耐烦的拍门。
阿蛙：我看这门不会再开了，你说有钱哥哪去了？
吴法天：这赌场他娘的严得像个堡垒！来玩的敢欠钱肯定跑不脱！
⊿ 吴法天踹门无用。
阿蛙：吴叔咱要不回新闸路看看吧，说不定钱哥早就回家了！
四， 剧院／门口 日 外
⊿ 贺红衣到达剧院下车，博文等一众明镜学会学员早已在门口等候。
⊿ 众人见到贺红衣热烈鼓掌，贺红衣木然。
⊿ 博文笑意盈盈迎了上去。
博文：赌场消息传来得快，红衣好样的！祝贺你胜利归来！
⊿ 贺红衣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贺红衣：谢谢同学们。
博文：快，我们进去说！
五， 剧院／桑办公室 日 内
⊿ 众人在茶室里或坐或站，博文对贺红衣道。
博文：红衣你太厉害，真的能拿到冠军！
⊿ 贺红衣看了看周围一张张笑脸。
贺红衣：雨辰呢？
⊿ 茶室门开，人群后方传来了雨辰的声音。
雨辰（VO）：让开让开快让开！
⊿ 雨辰挤出人群，手背在后面。桑介桥跟随着出来。
雨辰：红衣我早就知道你会是冠军！提前就在研究怎么给你庆祝，哒哒——surprise！
⊿ 雨辰将藏在背后的蛋糕端出来，举在贺红衣面前。
⊿ 蛋糕颇为松散，没有形状。
⊿ 雨辰羞涩地笑了笑。
雨辰：西洋人有喜事就会吃蛋糕，我第一次做，样子虽然难看了点，但满满的快乐都在里面！
⊿ 雨辰将蛋糕塞进贺红衣手里，贺红衣木讷地接过。
⊿ 雨辰掏兜。
桑介桥：雨辰你又搞什么名堂？
雨辰：老师别着急！
⊿ 雨辰从衣兜里拿出蜡烛插在蛋糕上，用火柴点燃。
⊿ 火光映照贺红衣憔悴的脸庞，她眼前浮现出万术大赛历历场景，眼角滑下一滴泪。
⊿ 雨辰见贺红衣垂泪，伸手拭去。
雨辰：别激动别激动，吹蜡烛啊！
⊿ 贺红衣轻轻吹灭蜡烛，雨辰挖了一块奶油想抹在贺红衣脸上。
⊿ 桑介桥见贺红衣闪躲制止道。
桑介桥：好了，别闹了，我和红衣有事情要谈，你们先出去。
六， 剧院／桑办公室 日 内
⊿ 桑介桥给贺红衣泡茶，贺红衣站立一边。
桑介桥：红衣，你现在是我们学会的第一大功臣。
贺红衣：老师，比赛的奖金改日我去找黄先生领取，到时候交由学会管理使用。
桑介桥：这次你获胜不仅保住了学会所在，所得一大笔奖金，对学会来说也无疑是一场及时雨。我们发展学员，开办杂志，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你立了这么大的功，该奖，而且要大大的奖。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我提。
⊿ 贺红衣思忖片刻道。
贺红衣：承蒙学会和老师的照顾，我没有别的所需。但我这次获胜，离不开新闸路那些朋友的帮助，可到头来他们伤的伤，失踪的失踪。
⊿ 贺红衣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桑介桥宽慰道。
桑介桥：我之前就说过这些人并非平庸之辈。你知道吗红衣，你的获胜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宽慰。不要太难过了，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他们，也对得起自己。
⊿ 贺红衣莫名。
贺红衣：学生不明白。那些所谓的军阀和西洋人，直接在赌场里杀人。我的那些队友瞬间就成了枪下冤魂，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啊，他们把我们的生命当成什么了！
桑介桥：确实可气，当今中国形式就是如此残酷，我们学会奋斗的意义，正是为了打破这种陋象，让每个人都能过上自由平等的生活。
⊿ 贺红衣悲伤愤慨，桑介桥安慰道。
桑介桥：还有一件事或许你还不知道。你的胜利，不仅保住了我们学会的剧院，还保住了新闸路百姓脚下的土地，保住了他们的家。
贺红衣：为什么？这个比赛，和新闸路也有关系？
⊿ 桑介桥点点头。
桑介桥：对，新闸路也在这场赌注之中。法国人看中那块地皮很久了，这次要当真被他们拿走了地，不出一周，棚户区就会被夷为平地，变成影戏院、跑马场，那么多人就会流离失所。
⊿ 贺红衣吃惊，桑介桥接着说。
桑介桥：所以，这次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出色，救了剧院，还救了许多百姓，老师以你为荣。
⊿ 贺红衣百感交集，沉吟片刻道。
贺红衣：我知道了，老师，几天我太累了，想先回家休息。
桑介桥：本想着晚上给你好好庆祝一番，知道你辛苦那我也不勉强。
⊿ 贺红衣起身欲走，桑介桥拍了拍她肩膀道。
桑介桥：你入党的事，快了。
七， 棚户区 日 外
⊿ 吴法天和阿蛙匆匆赶回棚户区，迎面撞见阿狼，吴法天气喘吁吁道。
吴法天：吴乾……吴乾回来没有？
阿狼：没啊，没看见啊！
吴法天：快……去找找！
⊿ 【cut to】吴乾家，吴法天回家去找，家中空无一人。
⊿ 【cut to】卫奶奶在家门口撒纸钱，阿蛙冲上前拦着卫奶奶。
阿蛙：阿奶别撒纸钱了，跟我走！
⊿ 【cut to】医药铺，大锤妈风风火火做饭，吴法天进门。
大锤妈：我的庆功宴都快准备好了，怎么样他俩谁拿了冠军？
吴法天：先停下别做了！见着吴乾了没？
大锤妈：没呀，出什么事了？
⊿ 【cut to】众人寻找吴乾。
⊿ 吴法天满头大汗，用葫芦勺舀水喝，阿蛙犹豫片刻凑上前来低声道。
阿蛙：我不是说真的啊……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假设……
吴法天：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阿蛙：你看今天那个贺红衣也没从赌场出来，说不定吴乾得了冠军领了奖金，他俩双宿双飞了。
⊿ 吴法天拎起阿蛙耳朵，大声道。
吴法天：我儿子！不会干这种没心没肺的事儿！
⊿ 吴法天将阿蛙放下来，小声嘀咕道。
吴法天：敢不管老子就跑路，我扒了你小子的皮。
⊿ 众人遍寻不见吴乾，吴法天指挥道。
吴法天：走！去医院等卫乘风醒了！我要好好问问他！
八， 医院/病房 夜 内
⊿ 吴法天来到病房。
吴法天：那么久了，怎么还没醒啊？
董大锤：脑震荡，医生也没办法，只能等了。
⊿ 吴法天无奈地坐在病房地板上。
⊿ 【碎镜】
⊿ 众人等待众生相，或睡或躺或送饭。
⊿ 【卫乘风视角】卫乘风睁开眼，卫奶奶凑到眼前。
卫奶奶：醒啦……
⊿ 卫乘风吓到，弹起身，扶着胸口。
卫乘风：阿奶我这是死了吗？
⊿ 见卫乘风醒来，吴潇潇、董大锤、吴法天都凑到病床前。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急切问道。
阿蛙：乘风！你怎么搞成这样？
吴法天：我们等到赌场关门也没见到吴乾，他去哪儿了？
董大锤：身上还痛不痛了，我带了秘制药！
⊿ 吴潇潇将所有人推开。
吴潇潇：嘘——医生不是说了要静养吗？你们吵什么，都闭嘴！
⊿ 吴潇潇将苹果和刀塞给董大锤，坐在床边。
吴潇潇：乘风哥哥，医生说你是脑震荡，其他没啥大问题。你躺好，别激动，我一个一个问你。
⊿ 卫乘风愣愣地躺下。
吴潇潇：你怎么会受伤？吴乾呢？
⊿ 卫乘风低头回想，脑子生疼捂住了头。
⊿ 【闪回第八集赌场片段】四人抢枪、发现热曼、打斗、吴乾倒下。
⊿ 卫乘风脸瞬间垮掉，语无伦次道。
卫乘风：吴乾……吴乾……他好像被人杀了……
吴潇潇：什么！谁杀的他！你说清楚一点！
⊿ 卫乘风神情痛苦整理思绪。
卫乘风：我……我俩进到了比赛最后一轮，在赌场里，他们让我们互相开枪……我们不愿意。然后……然后……我们碰见杀白毛的那个法国人了，吴乾要报仇，好像被抓了……他就被人……被人……杀了……
⊿ 吴法天呆住。吴潇潇慌了，摇着卫乘风。
吴潇潇：你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我哥，那可是吴乾！他会被杀？他怎么可能被人杀掉啊！
⊿ 卫乘风痛苦的捶着头。
卫乘风：我也不太记得了……就记得枪响了……他倒下了……
⊿ 众人惊呆了，吴潇潇拉扯卫乘风，董大锤拦住吴潇潇。
董大锤：潇潇！乘风脑子受伤了想不起来正常，你别急！
⊿ 吴潇潇松开手，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 吴法天恢复冷静，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吴法天：你说他被杀了，怎么杀的？尸首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九， 租界 夜 外
⊿ 【空镜】夜晚租界繁华景象。
十， 西餐厅 夜 内
⊿ 马尔斯和热曼对坐，面前摆着两块三分熟的牛排和两杯威士忌烈酒。
⊿ 马尔斯将一块带血牛排切开，贪婪咀嚼。
⊿ 热曼啜饮一口烈酒，发出啧啧感叹。
热曼：都说你们英国人绅士，老马你吃起牛排却很狂野啊。这让我想起了非洲草原，百兽之王狮子寻找猎物的样子，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一趟？
⊿ 马尔斯放下刀叉，举起杯子摇晃了一下。
马尔斯：都说你们法国人优雅，看来红酒还是太清淡，也不是那么符合你的口味啊。比起非
洲，我可是更喜欢中国，here！
⊿ 热曼大笑，与马尔斯碰杯。
热曼：I like china too！这里真是让人充满激情！
马尔斯：No！No！No！是充满兽性！so，为什么还要去非洲呢？这里的动物世界，还不够精彩吗？还是你没看过瘾？
热曼：过瘾！当然过瘾！这帮中国人是真的 hungry，急煞了眼……
⊿ 热曼说到兴奋处，突然拿刀抵向脖子，临空拉了一刀。
热曼：就像这样……血呜的流出来，人就死了，眼睛都闭不上。哈哈，等我老了，我要把这些见闻写进回忆录里……不过老马，我们损失的鸦片、军火，着实可惜！
⊿ 马尔斯举起手，比起小拇指。
马尔斯：有得必有失嘛！那么一点点，就当是我们送他们的了！
热曼：被他们摆了一道，还能有这样的心态，你可真是大度。
马尔斯：尽管我们身处租界，但总归要和中国人做生意，提前交一点学费也没什么不妥。
⊿ 热曼听闻马尔斯的话来了兴致。
热曼：看来，你在这边要有大动作了？有什么好的生意别忘了让我也分一杯羹，中国人的钱确实好赚。
⊿ 马尔斯指了指桌上的餐食。
马尔斯：那是当然，一起吃肉，一起喝汤，盘子做大，到时候……就用中国人那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马尔斯嘎然而止，举杯。
⊿ 热曼也举杯，二人相视一笑。
十一， 棚户区/天台 日 外
⊿ 【卫乘风视角】一个空酒瓶子划过天际，砸落地面。
吴法天（OS）：老子死了这小子也死不了，我不信。现在我就去找他！
⊿ 卫乘风头上缠着绷带，一个战栗，晃过神，转头看向众人。
⊿ 大锤妈已经一只手架住满脸通红往外冲的吴法天。
⊿ 棚户区众人或坐或站，聚集天台，满脸愁容。
大锤妈：哎哟吴乾爹，现在哪里是冲动的时候啊？你找他，这么大个上海摊，你就凭这双脚，到哪找他去啊？黄包车兄弟们早就出动了，阿蛙也去赌场打听了，我们还是等等吧！
⊿ 盘腿而坐的吴潇潇一下从地上跳起来。
吴潇潇：爹，你别急，我现在就去赌场。就算我哥死了，我也要把他尸体背回来！
董大锤：你哪能背的动？我和你一起去吧！
阿狼：这些狗日的真要杀了我钱哥，还会留在赌场？早就毁尸灭迹了！
⊿ 卫乘风表情愈发痛苦。
卫乘风：是我对不起我兄弟，我没能救的了他，吴乾说的对，我就不应该去参加什么万术大赛！
大锤妈：你可控制情绪啊，刚从医院里出来别又进去了，我们家的医馆不治神经病。
吴法天：你们这帮瘪三，说的什么狗屁话？我说了我儿子不会死！你们想想乘风说的，他最后一次见到吴乾，确实听到枪响倒下了，但是要是人真死了不是会蒙着白布抬出去吗？怎么会连人影也没有，对不对？
⊿ 卫乘风思索片刻，点点头。
⊿ 董大锤跳了起来。
董大锤：对啊，有道理，那死人抬出来我们都见到了。
吴法天：这里头肯定有什么问题！我要去赌场问个明白！
⊿ 卫乘风吸了吸鼻子，似乎振作了一些。
⊿ 吴潇潇立刻站起身。
吴潇潇：我也去！
董大锤：要去大家一起去，操家伙，走！
十二， 赌场门口 日 外
⊿ 阿狼和阿蛙被扔了出来，已经鼻青脸肿。
⊿ 吴法天怒火中烧，要冲进去，被两个赌场保安架住，只剩两脚不停空中踢打。
⊿ 吴潇潇一个飞身跳跃骑上保安，各种挤压、揉捏保安的脸。
⊿ 黄先生走了出来，挥一挥手。
⊿ 各保安立刻收手。
黄先生：你们这群下三滥的家伙，是揣着银子来这赌钱呢，还是饿了想讨口吃的？
卫乘风：你……
⊿ 黄先生认出卫乘风。
黄先生：呦，这不是万术大赛的选手吗？怎么？带人来讨奖金啊？那天你没吃枪子儿就是福大命大，还想学你那个朋友找死吗？
⊿ 吴法天上前扯住黄先生衣领。
吴法天：你们，你们……把我儿子交出来！
⊿ 赌场安保上前，吴法天丢开黄先生。
⊿ 黄先生整理衣领恶狠狠说道。
黄先生：你是吴乾他爹？告诉你，他已经死了，你们去乱坟岗找他去吧！
吴潇潇：你放屁！把我哥还给我！
⊿ 黄先生手下恼羞成怒，欲掐住吴潇潇脖子。
⊿ 卫乘风情急替吴潇潇出手，卫乘风被打倒在地。
⊿ 【cut to】
⊿ 路边，贺红衣正走过来，见赌场前大乱直接上前。
贺红衣：大锤！乘风！你们怎么在这儿？
⊿ 卫乘风听到贺红衣声音扭头。
卫乘风：红衣——
⊿ 众人停下手中动作，黄先生见到贺红衣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黄先生：呀，贺小姐您来了，一定是来领奖金的，我都……
⊿ 贺红衣并不理睬黄先生，上前扶起卫乘风。
贺红衣：你们怎么搞成这样子？
卫乘风：我们来赌场讨说法！我……我们都不信吴乾就这么死了！我记不清了，你告诉我死了没？
⊿ 贺红衣摇头。
贺红衣：我也想知道。那天我是听见枪响，可是不是打中了吴乾，他又去哪儿了，不管我问
了再多遍他们都不说。
⊿ 吴潇潇见到贺红衣上前质问。
吴潇潇：听那个长着狗眼的人意思，就是你得了万术的冠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比赛都有猫腻！你肯定和他们串通好了，杀了我哥拿的冠军！
卫乘风：潇潇！
⊿ 贺红衣并不介意，仔细思考其中问题。
贺红衣：你们在这儿，就是鸡蛋碰石头了！乘风，你先带你的朋友们回去。吴乾的下落交给我，我去打听。
十三， 桑介桥办公室 日 内
⊿ 桑介桥在办公室读书，博文敲门。
桑介桥：进来。
⊿ 博文走进房间，将一封信放在桑介桥手中。
博文：老师，加急电报。
⊿ 桑介桥放下手里的书，打开电报看，眉头微皱。
桑介桥：莫新龙……博文，叫红衣过来一趟。
博文：是。
⊿ 博文快步走出，桑介桥揉了揉太阳穴。
桑介桥：麻烦事真是一个接一个。
13A 黄先生办公室 日 内
⊿ 黄先生坐在办公桌后，听着手下汇报。
手下：奖金已经发给贺红衣了。
⊿ 黄先生点点头。
黄先生：知道了，你下去吧。
⊿ 手下离开，黄先生长吁了一口气，有些疲乏地靠在椅子上自语道。
黄先生：总算完了……让我松口气吧。
⊿ 黄先生歪在椅子上困意渐渐上来，睡了过去。
⊿ 【画面闪回：第六集第 37 场】
⊿ 白宇摇晃着身体眼睛死死盯着黄先生向下倒去，黄先生先是一愣，尔后身上一激灵想一把推开白宇，却被白宇拉得倒地，这期间白宇的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黄先生。
⊿ 【画面闪回结束】
⊿ 黄先生眼皮下眼睛在不住地转动。
⊿ 【画面闪回：第七集第 33 场】
⊿ 黄先生伸手合住了局座的眼睛。
⊿ 【闪回结束】
⊿ 黄先生额头出现豆大的汗珠，眼皮下的眼睛越动越快。
⊿ 【画面闪回：第七集第 33 场】
⊿ 【画面特写】局座依然睁着双眼。
⊿ 【画面闪回结束】
⊿ 黄先生猛然惊醒，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一脸痛苦地自语道。
黄先生：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这心怎么那么难受……还是弄点药吃吧……
十四， 钱白铁办公室 日 内
⊿ 陆横毕恭毕敬站在钱白铁面前。
钱白铁：莫新龙？他来做什么？
陆横：说是带着小妾来上海游玩，有消息证明他打算在上海跟奉系接头，意图投靠。
钱白铁：放着北京不去，反而来上海接头？没那么简单，我看他是要待价而沽。这个莫新龙胆子倒是挺大，也不怕没吃着肉，反倒把狼引来。
陆横：上面的意思，笼络还是打压，由您决定。
⊿ 钱白铁笑了笑。
钱白铁：一道难题啊。
陆横：负责护卫的，是他最精锐的特务连，为掩人耳目，只有轻装武器，我们有能力解决。您看……
⊿ 钱白铁摇了摇头。
钱白铁：先不要动他。
陆横：那现在怎么办？
钱白铁：你去帮我准备一份厚礼。等他到了上海，安排见一面。
陆横：明白。
钱白铁：公事说完了，我们说说私事。最近上海的戏园子有没有什么好看的戏啊，这唱片我都听了八百遍了。
陆横：听说最近红府戏园来了个新班子，叫做万重山，是第一次来上海，据说听过的都说好，尤其他们的班主，传说能顶半个陈啸云。具体是真是假，属下就分辨不出了。
钱白铁：万重山，半个陈啸云？有点意思。
十五， 剧院/桑介桥办公室 日 内
⊿ 贺红衣坐在桑介桥对面，贺红衣脸上明显有愠色。
贺红衣：我不同意。莫新龙此人在四川恶贯满盈，为什么要去拉拢他？
桑介桥：说下去。
贺红衣：我明白这肯定不是老师自己的主意，而是南边过来的命令。如果老师您吩咐去做什么，我也会去完成，但在心里我无法接受。难道我们就缺他那几千人马？
桑介桥：红衣，现在北方局势波诡云谲，直系奉系的决战不可避免了，我们必然要在此之前
博取机会，否则等尘埃落定，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贺红衣：可是……
桑介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世界不是简单按对错划分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倒也简单了。
贺红衣：可我们本身不是为了做对的事而才存在的吗？为什么要叫明镜学会，不就是为了要像明镜一样，明辨是非么？
桑介桥：不，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在未来让所有人都走到正确的轨道上，但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胜利。只有胜利了，才有未来，才能完成我们的期望。
⊿ 贺红衣沉默。
桑介桥：你现在不理解很正常，一周后莫新龙会入驻万国酒店，你同我一起去见他。
贺红衣：我？
桑介桥：没错，对你来说，这既是一堂课，更是一个考验。
⊿ 贺红衣略微犹豫了一下。
贺红衣：好，我听老师的。
⊿ 贺红衣拿出奖金支票，放在桑介桥的办公桌上。
桑介桥：万术大赛的奖金，理应有你的一份，等去银行兑出来就支给你，生活也能改善不少。
贺红衣：钱就不必了，但之前我跟您提过，比赛中我的队友吴乾失踪了，此事十分蹊跷，还请老师动用关系帮我打听一下。
⊿ 桑介桥略感意外。
桑介桥：若如你所说凶手颇有地位，那这事确实有些敏感，不过既然你开口了，我会帮你问问看。
贺红衣：多谢老师！
⊿ 桑介桥点点头又伏案工作，他见贺红衣站着不动。
⊿ 桑介桥犹豫片刻不得已拿起电话。
十六， 钱白铁办公室 日 内
⊿ 电话铃声响起，办公室空无一人。
⊿ 陆横推门进入办公室接起电话。
陆横：哪位？哦，是桑老师，钱先生不在，您找他所为何事？
⊿ 陆横听了冷冷答道。
陆横：那人已经死了，桑老师不要再操心了。
⊿ 陆横说完挂掉电话，这时手下匆匆跑了进来。
陆横：怎么不敲门？
⊿ 手下点头哈腰，气喘吁吁道。
手下：他醒了！
十七， 私人医院 日 内
⊿ 白色窗帘轻动，外面阳光正好。
⊿ 干净宽敞的病房里，只一张床。
⊿ 吴乾身着素色病服，面色痛苦，挣扎着坐了起来。
⊿ 【闪回吴乾视角】第八集第 27 场，钱白铁向自己开枪。
⊿ 吴乾一惊，低头查看中弹处，受伤的地方已被包扎得当，吴乾轻轻抚摸着前胸疑惑。
吴乾（OS）：老子的命真大，这都没死？
⊿ 吴乾下床掀开窗帘。
⊿ 日光照了进来，吴乾眯着眼警惕着窗外的风景，却见外面绿意盎然，一片祥和。
吴乾：什么鬼地方静成这样，难道说……我已经……死了？这是在天堂？
⊿ 吴乾捏了捏自己的脸。
吴乾：唉，还是会疼的。
陆横（VO）：这是医院，别紧张，你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 陆横从门口走入。吴乾警惕地摆出架势，却不由疼的直咧嘴。
⊿ 陆横游刃有余地说。
陆横：长这么大，没人教过你要量力而为吗。以卵击石，只能自讨苦吃。
⊿ 吴乾面对陌生面庞起疑。
吴乾：你是谁？对我做了什么？
陆横：我可什么都没做，我要是想作什么，你还能再睁开眼睛？
吴乾：不是你你在这儿废什么话，把开枪的人叫出来，我砍死他给老子做药引……咳……
⊿ 吴乾扯着嗓子吼了两下，发现自己体力不支，坐回了床上。
陆横：我只负责救活你，不负责别的事。
吴乾：谁求你救我了？
⊿ 陆横不禁笑了。
陆横：也不是我想救你，是我们的先生。只要你肯来帮他做事，你办不到的，我们老板帮你。
吴乾：免！你钱爷我经历过这回大难不死，算是懂了。天王老子都要敬我三分，不敢留我在上面跟他肩并肩，只好放我回人间。你现在跑来让我去给你们老板做事？他算个屁，想让老子听他摆布？想都别想！
陆横：你中枪之后所有治疗费用，可都是先生出的，怎么说也算是你半个救命恩人，你不记他的好就罢了，多少也尊重点吧。
吴乾：尊重？你让你上面那人亲自出来跟我谈，这才叫尊重。你一个名字都不敢告诉我的喽啰凭什么坐在这里说大话，你也配？
⊿ 说着吴乾捂着伤口，一摇一晃地准备离开医院，陆横拦了吴乾的道。
陆横：我可给你时间考虑了，你别不识好歹，人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 吴乾一脚蹬向陆横，陆横一躲，吴乾蹬了个空，又扯到伤口，气不打处来。
吴乾：老子不干！听好了，不干！你最好趁我伤好之前赶紧从上海滩消失，否则我出院了要你好看！
陆横：那我也不勉强你，不过这住院费可是结了一个月的，不要浪费。在这之前，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吧。
⊿ 陆横离开。
吴乾：王八蛋，你给我等着！
十八， 红府戏院/后台 日 内
⊿ 红府戏院内景，开演前准备。
⊿ 贺青舟携万重山班子的兄弟坐定后台，有的拣旧柜子，有的挑大鼓鼓面，各个自在。
⊿ 贺青舟在众人中间，席地而坐，随手抚摩一把惹灰的旧琴琴面。
贺青舟：少于五百年，漆面生不出裂纹。若是自然裂开的，必定锋芒如刺。这作假的，大火蒸开，再用冰块镇的，锐不起来。（环顾众人）看看，这假东西，就是乱不了真！
戏院老板（OS）：区区草台班子，倒也有几分讲究！
⊿ 戏院老板走进来，周边各个自觉站了起来。
⊿ 戏院老板扫了一圈，眼神落定贺青舟。
⊿ 贺青舟未起身，礼貌地点点头。
贺青舟：穷讲究，穷讲究！这琴都惹了灰，怕是老板也看不上眼的。红府戏院，闻名遐迩，才是真正的讲究地方。
⊿ 戏院老板冲贺青舟微微一笑。
戏院老板：兄弟谈吐，像是肚子里有些墨的。我也不绕弯子了，这世道乱，生意不好做啊。有讲究的人，我倒也能少操点心。我们戏院，平日里挑人严格的很，现在走的走，散的散，我才破的格，往日里草台班子……
⊿ 草台班子甲有些不服。
流窜甲：草台班子怎么了？我们有名字叫万重山！我们走南闯北，给百姓送去多少好戏，论资历和经验，还不比那些被人点来点去……
⊿ 贺青舟手一挥，那人便闭了嘴。
贺青舟：我们混口饭吃，拿人钱财，自然要让人满意，绝不落得口舌。老板您放心，万重山这帮兄弟虽然不是什么正经科班，但嗓子一开，架势一摆，识货的都不敢喊停。
流窜乙：对，老板若是不信，哥几个可以来一出。
⊿ 乙已摆起花腔。
戏院老板：那倒不必，我还有事要忙。（对贺青舟）班主你说了，我便信你。不过，这一上台，立见分晓。好的，留下来，不好的……
⊿ 戏院老板手轻轻一掸琴上的灰尘。
贺青舟：不好的，自然是走了。
⊿ 戏院老板满意地点点头。
⊿ 【OS】戏院嘈杂人声入。
十九， 红府戏院/大厅 日 内
⊿ 钱白铁一身正装走进大厅。
⊿ 戏院戏院老板立刻点头哈腰迎上。
戏院老板：钱先生今日来得正点啊。老板已为您备好二楼包厢，还有新到的黄山毛峰和精致点心，楼上请楼上请……有事您喊话。（喊）钱先生到——
⊿ 钱白铁落座，端起茶杯，台上锣鼓声响，伶人们开始入场。
⊿ 贺青舟扮演的青衣赵艳荣出场，开始演出《三击掌》。
⊿ 贺青舟一开嗓，钱白铁停下了喝茶，抬头朝台上望去，只见贺青舟长身玉立，倜傥风流，歌喉扇影，一座皆倾。
⊿ 钱白铁放下茶杯，专注地听起了贺青舟的唱腔。
二十， 红府戏院/二楼 日 内
⊿ 陆横来到戏院，悄声摸到钱白铁耳边。
陆横：先生……
⊿ 钱白铁将食指放在嘴上，示意陆横。
⊿ 陆横紧张，低头退下。
⊿ 钱白铁继续陶醉地听着戏曲。
⊿ 【Cut To】
⊿ 贺青舟退场，钱白铁的眼神死死盯着贺青舟。
⊿ 陆横再度上前。
陆横：先生，您交代我的事儿，没成。
⊿ 钱白铁有些讶异，微侧身。
钱白铁：他不肯？
陆横：说什么也不干。
钱白铁：从没有人拒绝过我，这还真是头一回。
陆横：那您看，这面子咱们要不要找回来。
钱白铁：面子都被人拂了，还能唱得出好戏吗。去找个人把他盯紧。
陆横：陆横明白，我这就去办。
⊿ 陆横刚要走，钱白铁又叫住他。
钱白铁：哎，你去打听一下这个青衣，第一次见到这个班子，唱的竟然有不少亮眼之处。
二十一，红府戏院 /后台 日 内
⊿ 贺青舟疲惫地摘下头饰，擦去脸上油彩。
⊿ 镜子中，是一张清秀英俊的脸庞。
⊿ 不远处，戏院老板正点头哈腰地和陆横说着什么。
二十二，红府戏院 /二楼 日 内
⊿ 陆横回到钱白铁身边，低头附身道。
陆横：打听好了，名唤青舟，善作青衣，还习得一手好琴，就是我之前跟您提过的万重山的人，班主说若是唱得叫座还能多留几日，若是无人捧场，给的期限也就一周。
⊿ 钱白铁满意点头，抬手，陆横退下。
二十三， 棚户区 日转夜 外
⊿ 贺红衣心情沉重，悄悄来到棚户区。
⊿ 棚户区没有往日生机，窄路上行人寥落。
⊿ 卫奶奶在街边烧纸钱，火苗窜的一丈高。
卫奶奶：有钱……回来吧……
⊿ 卫乘风从千古白事店走出来，一盆水破灭纸钱。
卫乘风：阿奶你别再烧了，大家都被呛得不敢出门了，万一着火就完了。
卫奶奶：回来……回来……
卫乘风：我们都想让吴乾回来，可是他现在在哪儿呢，我真的不敢想。
⊿ 贺红衣心酸躲在一边，犹豫要不要上前。
⊿ 卫乘风扶卫奶奶回屋，贺红衣狠了狠心离开。
⊿ 卫奶奶突然扭头。
卫奶奶：谁啊……
⊿ 卫乘风转身，棚户区街道空无一人。
二十四， 红府戏园 /后台 夜 内
⊿ 贺青舟坐在梳妆台前摘自己的头饰，听到背后有人说话。
⊿ 画着老生装的高九郎跑到贺青舟身边，一脸笑意。
高九郎：贺班主刚才唱的好啊！您看见没有，外面人都看疯了！
贺青舟：高叔说的这是什么话，好不好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高九郎：好就是好！谁敢说一个不字，我高九郎跟他拼命！
钱白铁（VO）：此一去，不回相府门。这去字唱错了气了。
⊿ 贺青舟闻声转头，看到钱白铁在自己身后，笑意盈盈。
高九郎：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
⊿ 贺青舟连忙摆手，中年人顿时不再说话。
⊿ 贺青舟站起身来，对钱白铁行礼。
贺青舟：青舟功夫不到家，斗胆请教先生，这气不应该是蓄在去上？
钱白铁：蓄气尚可，偷气却偷错了地方。王宝钏悲从中来，正是抽噎的时候，偷气偷的声音壮了，她那悲惨模样便减了八分。
⊿ 贺青舟顿时警醒，连忙起身拱手。
贺青舟：请先生指教。
⊿ 钱白铁笑了笑。
钱白铁：敝人姓季，贺班主可愿赏脸阳春楼一叙？
二十五， 酒楼包房 夜 内
⊿ 宵夜，钱白铁在听贺青舟唱最后一句，一桌子的菜一点都没有动过。
钱白铁：贺班主这一出三击掌，果然非同凡响，一个望穿秋水的王宝钏，简直活灵活现。
贺青舟：先生就不必捧杀我了，刚刚说到的那最后一句此一去不回相府门，光顾着蓄气提劲，却忘了偷气泄力，简直是砸了招牌。
钱白铁：刚刚是我孟浪，本以为王宝钏一个弱女子，陡遭大难，必然是要抽噎不停，可与贺班主一番交流，却有了新的心得。这王宝钏绝境中涌出一股勇气来，也是一种至美。如此看来，贺班主以气托字，让这股勇气突然一升，倒是另一种高妙。
贺青舟：这虽然是先生安慰我的话，却也让我受益颇多，下一次这王宝钏，我可要唱出柔中带刚，绝境逢生的感觉来，不然可对不起先生的教导。
⊿ 钱白铁笑着点了点头，放下筷子起身。
钱白铁：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贺青舟：我送送先生。
钱白铁：不必，你唱了一天，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贺青舟：那我明天恭候先生大驾了。
二十六，私人医院／走廊 夜 内
⊿ 保安昏昏欲睡地守在门口。
⊿ 忽然门内一阵声响，两个保安对视一眼，立刻推开门冲进去。
二十七，私人医院 夜 内
⊿ 只见房间内窗口打开，白色窗帘翻飞。
⊿ 再走进一看，病床上已不见了吴乾人影。
⊿ 保安走向窗边，吴乾从门后拎着纱布绷带，走向保安。二十八，私人医院 /走廊 夜 内
⊿ 穿着保安衣服的吴乾，一拐一拐走出病房，走下楼梯。
⊿ 楼梯转角，陆横正冷冷地看着他。
二十九，棚户区 夜 外
⊿ 棚户区空境。
⊿ 吴乾热泪盈眶地走向棚户区，解开了制服的扣子。
⊿ 【Cut To】
⊿ 白事店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卫乘风（VO）：有钱，有钱，真的是你吗！
吴乾（VO）：不是我难道是鬼啊。
⊿ 白事店的窗口，卫乘风兴奋地探出头。
卫乘风：有钱回来了——有钱回来了！
⊿ 瞬间，棚户区的灯一一亮起，一片吵嚷。
⊿ 大家纷纷跑到窗口，开心地叫着有钱的名字。
阿蛙：真的吗，钱哥回来啦！钱哥！
⊿ 很快，棚户区楼下的街道热闹起来，涌向百事店。
⊿ 吴法天骂骂咧咧扑到窗边。
吴法天：回来不先来见老子，还得老子去见儿子，反了反了！
三十， 棚户区／吴乾家 夜 内
⊿ 卫乘风、阿蛙、吴法天、潇潇、阿狼还有花蝴蝶全挤在屋子里，望向同一处，神情一致地做出呲牙咧嘴的夸张表情。
⊿ 桌子边，董大锤正在给吴乾的伤口上药。
吴法天：伤在你身痛在你爹心啊，我儿这次受苦受大发了，不过能回来就好。
⊿ 吴乾见众人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
吴乾：我还没喊疼呢，你们倒先疼上了，出去出去，别吓着你们了！
吴潇潇：差一点都见不着你了，我才不出去！哥，到底是谁打的你啊？
⊿ 吴乾苦思冥想不得其解，说着做出动作。
吴乾：热曼当时用枪顶着我头，结果，我胸口先中了弹，你们说邪乎不邪乎？
吴潇潇：那是有人放暗枪啊！你看清是谁了吗？
吴乾：我满脑子都是要杀热曼，我死瞪着他，哪能注意到周围的人。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明天得去赌场找狗贼黄问个明白！
⊿ 吴乾激动，董大锤连忙将他按住。
董大锤：去不得去不得！除了热曼外还有其他人想杀你，你要是活着回了赌场，不就是自投罗网嘛。
吴潇潇：可我哥也不能伤的不明不白啊。
董大锤：你可以找贺红衣问问！她也在查这事呢！哎，吴乾你也别太生气，尽管想有人伤你，但也有人救下你，说明赌场里也有好人。
⊿ 吴乾激动。
吴乾：放屁！他们全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尽管我现在是四肢健全地活下来了，但你们不知道比赛时候他们是怎么玩我们的！
⊿ 卫乘风义愤填膺。
卫乘风：那几个洋人真的又坏又嚣张，第二轮比赛的时候他们还给选手的腿上绑炸弹，那个叫王鸿茂的活活被炸断一条腿。
⊿ 吴乾暗暗握拳，董大锤注意到，上药的手轻了点。
董大锤：忍着点，这药烈。
吴乾：忍，怎么忍？你们都知道，虽然我管自己叫棚户区小霸王，但其实没什么真本事，都是靠着朋友才混成了现在的样子。杀白毛的那个洋人就在楼上，可我就是上不去！我真是憋屈！
⊿ 阿蛙一听，鼻子一酸。
阿蛙：钱哥，我要去杀了那个白皮猪给白毛报仇！
卫乘风：这人是我们能杀的了的吗，巡捕房都不敢拿他怎么样。有钱大难不死，你们就别折腾了……
⊿ 阿蛙猛摇头。
阿蛙：那我们就这么算了？
吴潇潇：当然不能！
吴乾：就算弄不死那个洋人，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看向三人）白毛是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你们不想替他出口气吗？
阿蛙：在中国的地，自己人还整不了白毛猪了！跟他们干！
董大锤：我也不知道我能帮啥，我听你们的……
⊿ 卫乘风沉默许久，花蝴蝶看出卫乘风的不安，推了推吴乾示意。
吴乾：乘风，你要是担心巡捕房那边，这事你就不要管。
卫乘风：不是，我……
吴乾：不用解释，我明白你的。
⊿ 吴乾郑重地朝卫乘风点了点头，卫乘风低下头。
⊿ 花蝴蝶见状凑上前来，掏出两张戏票塞给吴乾。
花蝴蝶：你看你，伤都没好就别折腾其他的，仇要报，日子也要过，今朝有酒今朝醉。上次
给你的两张票估摸着你是浪费了，再给你两张，你去看场戏放松放松。这个戏特别好笑，你
可别把伤口给笑开了啊！
董大锤：花姐你怎么从来不给我啊，我也想带姑娘看！
花蝴蝶：想看自己去买！
⊿ 吴乾盯着票出神。
⊿ 【cut to】
⊿ 吴乾家窗户外，陆横手下正偷听。
三十一， 贺红衣家 夜 内
⊿ 贺红衣回到家，雨辰已经睡下，关门声引得雨辰喃喃道。
雨辰：红衣……吃蛋糕……
⊿ 桌子上几盘西式牛排，蛋糕只剩下一小块，贺红衣端起蛋糕吃了一口。
⊿ 贺红衣食不知味，将蛋糕放在床头，轻轻地躺在床上。
⊿ 贺红衣睁着眼睛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三十二， 剧院 /桑介桥办公室 日 内
⊿ 【剧情回溯】接第十五场
⊿ 桑介桥挂掉电话，语气沉重对贺红衣说道。
桑介桥：红衣我问过了，很不幸，你那个朋友——死了。
⊿ 贺红衣强忍悲痛说道。
贺红衣：那尸体呢？
⊿ 桑介桥扶贺红衣坐下。
桑介桥：处理尸体这种事一般都交由手下去做，估计是抛了鱼塘或是城郊的乱坟岗。
贺红衣：死的不明不白，死后还不能落叶归根，那我怎么给他的亲人交代呢？
⊿ 桑介桥思考。
桑介桥：这样，你让死者家属报巡捕房，发动巡捕力量去找找看。
贺红衣：那巡捕房能抓到凶手吗？我可以——
⊿ 桑介桥连忙打断贺红衣的话。
桑介桥：红衣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但赌场背后势力复杂，你千万别自找麻烦，再把学会牵涉其中。
⊿ 贺红衣迟疑，桑介桥拍了拍贺红衣的肩膀。
桑介桥：现在这个时间不适合，你忍耐一下。
⊿ 【回溯结束】
三十三， 贺红衣家 夜 内
⊿ 贺红衣想到桑介乔所说气得捶了一下床。
⊿ 隔壁雨辰惊醒。
雨辰：啊？打雷了么？
⊿ 雨辰慌慌张张起身，头发睡成鸡窝。
贺红衣：抱歉抱歉，没打雷，你接着睡。
⊿ 雨辰迷迷糊糊清醒过来打开台灯。
雨辰：你说你去找老师，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我等你都等得睡着了。对了，还给你留了蛋糕……
⊿ 贺红衣举起床头的蛋糕挥了挥。
贺红衣：真好吃，谢谢你。
⊿ 雨辰察觉出贺红衣不快。
雨辰：诶？我这次新升级的蛋糕，别人吃了嘴角都要咧到太阳穴了，你怎么还哭丧着脸啊，
出了什么事，我看你这两天都不太对。
⊿ 雨辰坐直了身子，关心道。
贺红衣：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我有些累了。
雨辰：你跟我在这儿搞什么神秘啊！你绝对有事，别自己强撑，说出来我也能替你出出主意分担一些！
⊿ 贺红衣犹豫，雨辰猜测道。
雨辰：你是不是比赛的时候喜欢上什么人了？现在没了比赛见不到面，得了相思病？我跟你说啊，人在紧张的情况下就会心跳加速，然后就很容易喜欢上面前的异性，你可要问问自己的内心，是爱还是依赖。
贺红衣：你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
雨辰：不是乱七八糟！是心理学！这是一门新兴学科，我托朋友在国外带了很多资料学习。
桑老师不是常说——师夷长技以制夷嘛。
⊿ 贺红衣心情沉重，雨辰把手搭在贺红衣握着茶杯的手上。
雨辰：好了，我不打岔了，你说我听着。
贺红衣：决赛那天，赌场的人用枪打伤了和我一起比赛的队友。今天，老师帮我打听到那人死了……
雨辰：啊，你别告诉我死的人不会就是那小子吧？
⊿ 贺红衣抬起眼睛。
贺红衣：谁？
雨辰：还能是谁，新闸路的那个混混，你之前和我说过的，叫……
贺红衣：他叫吴乾。
⊿ 贺红衣垂下眼睛，点了点头。
⊿ 雨辰也神情悲伤。
雨辰：之前听你说还觉得他挺有意思的，想着以后能做个朋友，这下……哎……
贺红衣：我现在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家人，更不敢告诉他们凶手位高权重……
⊿ 雨辰拍了拍贺红衣肩膀。
雨辰：他的死讯他家人有知情权，你必须要去面对。这样，明天你找桑老师支点钱，我陪你去新闸路报丧。
三十四， 剧院 日 外
⊿ 【空镜】剧院外景。
三十五， 剧院 /后台 日 内
⊿ 贺红衣和雨辰来到剧院后台，贺红衣察觉到有一个黑影（吴乾）闪过。
⊿ 贺红衣推推雨辰。
贺红衣：你先去茶室等我。
雨辰：干嘛？咱们不是要一起去见桑老师吗？
贺红衣：……早上豆浆喝多了，你稍等我一下。
雨辰：劝你喝咖啡你连尝都不尝，那小小一杯豆浆……
⊿ 贺红衣将雨辰推进茶室。
⊿ 贺红衣连忙朝黑影方向奔去，刚拐过去就见一个身影坐在后台架子上。
⊿ 贺红衣警惕。
贺红衣：你是谁，来干什么的？
⊿ 吴乾回头，贺红衣呆住。
贺红衣：吴乾？
⊿ 吴乾转过身，面带笑容扬了扬手里的两张票。
吴乾：我这次是来正经看戏的，你可不能赶我走啊。
贺红衣：你没死？
⊿ 贺红衣情不自禁上前抱住了吴乾。
⊿ 贺红衣力道大差点将吴乾推下栏杆，吴乾撑住栏杆。
吴乾：妈呀！没被枪打死，差点被你搞死了！
⊿ 贺红衣慌张松开手。
贺红衣：那天你到底怎么了？
吴乾：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谁拿枪打的我？我怎么就被人给救了呢？
贺红衣：那天我听到枪响想上去，被他们拦住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吴乾：别咒我！这事儿真是奇了怪了，算是老子我命硬，硬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 吴乾跳下栏杆大摇大摆。
贺红衣：你的伤呢？
⊿ 吴乾捶了两下胸口，又吃痛的捂住。
吴乾：基本上算是好了，流了那么多血硬是是挺过来了。
贺红衣：那……谁救得你？
吴乾：我也不知道，说是看上我了，吓得我赶紧就跑。
⊿ 贺红衣思考吴乾的话。
⊿ 吴乾看向楼下舞台。
吴乾：我声明啊，我可不是怕你担心才来的！你们下面的戏什么时候开始演啊。
三十六， 剧院 /舞台 日 内
⊿ 贺红衣带参观正在准备的舞台，吴乾东摸摸西蹭蹭。
吴乾：听卫乘风说，最后是你拿了冠军？
贺红衣：怎么？想分奖金？抱歉，钱不在我这儿。人家都在工作呢，你别乱摸。
吴乾：你也在这儿工作吗？
⊿ 贺红衣犹豫。
贺红衣：是，算是幕后人员，你有没有兴趣来做我的同事？
吴乾：什么幕后？哪个幕后会拆炸弹啊！
⊿ 贺红衣语塞。
⊿ 吴乾坐在舞台上。
吴乾：我有一肚子问题要问你。你来了比赛，也不肯和我说参加的理由，拿了奖金，又说钱不在你这儿。会武功，会拆弹，心理素养良好，专业素质过硬，要你下次要和我说会带兵打仗，估计我也不会觉得奇怪。贺红衣，你到底是什么人。
⊿ 吴乾认真地看着贺红衣，贺红衣转过脸。
吴乾：算了，不说就不说呗，我也不关心。
贺红衣：吴乾，你相不相信有一天，我们中国人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做自己的主人，没有压迫，没有不平等，不会再受到任何人的欺负……
吴乾：不信。
⊿ 贺红衣有些惊讶。
吴乾：人有理想固然好，可你知不知道，我们这种底层混混，光是活着就已经拼劲了全力。
⊿ 吴乾站起，叉腰看着贺红衣。
吴乾：什么国家，什么理想，不如我们一家子的晚饭来的重要。所以呢，大赛的奖金，你要愿意分给我一点，我当然不介意啦。
⊿ 贺红衣失望。
贺红衣：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我说了，钱不在我身上。现在比赛也结束了，你以后怎么办，还打算继续以坑蒙拐骗为生吗？
吴乾：坑蒙拐骗有什么不好？坑蒙拐骗也是一门本事啊，你不要看不起我！
贺红衣：我是说，你那么聪明，应该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 吴乾挖了挖耳朵。
吴乾：不好意思，老子没兴趣。
⊿ 吴乾抬脚就要走，又转身对贺红衣说道。
吴乾：算了算了，你也不懂，我走了。你要是想我的话，倒是可以来新闸路看我。
⊿ 贺红衣白了吴乾一眼。
贺红衣：再见。
租界少年 第九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