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吴乾家/卧室 夜 内
⊿ 吴乾在躺在床上睡觉，门外传来敲门声。
⊿ 吴乾翻了个身，没搭理。
二， 吴乾家/门口 夜 外
⊿ 贺红衣气的用力敲了一把门，她抬头看向露台。
三， 吴乾家/卧室 夜 内
⊿ 吴乾睡在床上，窗户上突然映出贺红衣的脸。
⊿ 贺红衣敲了敲窗子，见没有上拴，就推开窗俯身跳进来，一把掀开吴乾头上的棉被。
⊿ 【cut to】
⊿ 吴乾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摇晃，贺红衣拉过椅子坐下。
吴乾：说吧，最好是很重要的事。不然你大半夜的投怀送抱，别怪我想入非非啊。
⊿ 贺红衣警惕地问。
贺红衣：最近，你见乘风了吗？
⊿ 吴乾装傻。
吴乾：没有啊，我哪有时间见他，天天上班。
⊿ 楼下，吴法天偷偷探出脑袋，偷听吴乾和贺红衣的谈话。
贺红衣：在洋行附近也没见到？
⊿ 吴乾急了。
吴乾：你到底想问什么？
⊿ 贺红衣索性也不卖关子。
贺红衣：好，那我就直说了。我已经知道卫乘风被调到了公共租界，怡和洋行就在公共租界。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我们的计划，即便是乘风这样和你关系这么好的兄弟。
⊿ 吴法天一个激灵。
⊿ 吴乾哑然笑道。
吴乾：我以为什么事呢，那你也听好了，他是我的兄弟，我不可能让他和我一起冒险，用不着你提醒我。
贺红衣：很好，这样最好。
⊿ 吴乾突然把手搭在红衣肩膀上。
吴乾：当然，我也不喜欢你去冒险，毕竟……
⊿ 贺红衣一顿。
贺红衣：毕竟什么？
吴乾：毕竟你还没嫁给我啊！
⊿ 贺红衣恼怒。
贺红衣：吴乾——
⊿ 吴法天松了口气，小心翼翼下楼。
⊿ 吴法天踩着地板，发出声音，贺红衣警惕。
贺红衣：谁在偷听？
⊿ 贺红衣追到楼梯口，见是吴法天，愣住。
贺红衣：吴……叔叔？
⊿ 吴法天尴尬对着贺红衣打招呼。
吴法天：Hi~
⊿ 吴乾扶额头。
⊿ 【Cut To】
⊿ 吴法天两手一摊。
吴法天：敢情你们都真以为我死了呀？闺女——红衣——红衣闺女，我还欠着债主钱呢，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活着回来了呀。
贺红衣：这是你们家的家事，我管不着。
吴乾：你也知道你管不着？赖我家那么久，该答应你的我都答应你了，让爷睡个安稳觉吧！
贺红衣：你可千万记住你说过什么。（小声地）千万别牵扯其他人进来，知道了吗？
⊿ 吴乾摆摆手，贺红衣离开。
⊿ 吴法天见贺红衣下楼，急忙小声说道。
吴法天：吴乾，你是真不告诉卫乘风我们的打算？
吴乾：当真。
⊿ 吴法天一拍手。
吴法天：还好你没说。卫乘风那个榆木脑袋，能藏住什么事。你必须瞒着卫乘风，他不知道，到时候顶多治他一个巡查不力的罪名，我们多分他点钱，不比什么都强？
⊿ 吴乾不耐烦地摆摆手。
吴乾：行行行你别废话了，继续睡吧。
⊿ 吴乾躺回床上，思绪万千。
吴法天：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卫乘风！打死也不能！
四， 贺红衣公寓/阳台 夜 内
⊿ 贺青舟披着戏服褂子在阳台上练嗓，远远瞧见贺红衣回来的身影，迅速闭嘴。贺青舟脱下褂子，有些慌乱的翻找皮箱，藏好戏服。
五， 贺红衣公寓/方厅 夜 内
⊿ 木桌上，卫乘风的礼盒被打开，五包药静静躺在盒子里。
⊿ 贺红衣脱下外套，坐在桌边端详着大锤妈开出的药方，微微一笑，又皱起眉来。
⊿ 【闪回】
吴法天：敢情你们都真以为我死了呀？闺女——红衣——红衣闺女，我还欠着债主钱呢，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活着回来了呀。
⊿ 【闪回结束】
贺红衣（OS）：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 贺红衣轻轻揉起眉心，贺青舟穿着长衫打开卧室门，坐到贺红衣身边。
贺红衣：这么晚了，还没睡？
贺青舟：白天睡得太多，现在就不太困。
贺红衣：（打起精神）哥，我怕你一个人在家闷坏了，托剧院的朋友帮你找了几份简单轻松
的工作，可以去试试。
贺青舟：工作？我都不知道除了唱戏，还会做些什么。（失落）红衣，你之前还告诉我，等钱白铁失了兴致，不再盯着我，到时候我想去哪唱，就去哪唱，你还要当我的观众。这几天，我都忍住了没有唱……
贺红衣：（如鲠在喉）我……唱戏……当个兴趣爱好不是不行。但我几日考虑下来，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一直拘束在这个圈子里，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哥，我朋友介绍的这些工作都很简单，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很快上手，或许，你会喜欢上这些工作，喜欢上这些新的朋友，是不是？
贺青舟：（垂下头）好，那我便去试试。
⊿ 贺红衣欣慰。雨辰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看见两人抻了个懒腰。
雨辰：回来了？
贺红衣：你怎么醒了，我吵到你了？
雨辰：我没睡，一直在房里研究京剧剧本呢，这不刚才听青舟哥吊嗓子，我出来问问，那个《玉堂春》里面的苏三被诬陷定罪——
⊿ 贺青舟躲在贺红衣身后急急摆手，雨辰尴尬闭嘴，挠挠头回屋去了。贺红衣回头看向贺青舟，贺青舟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默默地看着贺红衣，贺红衣忍俊不禁。
贺红衣：哥——
贺青舟：我……就今天没忍住，但我很小声的，真的没有吵到邻居！
贺红衣：我知道，哥，上次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只是害怕你出去唱，再引起钱白铁的注意。你在这个房子里，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 贺红衣起身从贺青舟卧室里拿出一套西服披到贺青舟身上，笑意盈盈。
贺红衣：哥，你唱，我就是你的观众！雨辰，来听《玉堂春》了！
雨辰（VO）：来喽！
⊿ 雨辰兴高彩烈冲出房间，坐到贺红衣身边。贺青舟也笑了起来，亮出一个手势开嗓。
贺青舟：（唱）大人呀！先打金杯和玉盏，又制点花白玉瓶，什锦的花园公子造，玉石栏杆刻的显明……
六， 棚户区 夜转日 外
⊿ 月隐鸡鸣，炊烟渐升。
⊿ 家家户户开了门做起生意，小街喧嚣起来。
⊿ 董大锤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撸了一把脸，叼着包子走出家门，走向不远处的一辆黄包车。
七， 剧院/门口 日 外
⊿ 载着一位雍容少妇的黄包车逐渐减速，最终在剧院门口停下。
⊿ 车夫董大锤放下把手回身。
董大锤：夫人，到了。
⊿ 少妇慢悠悠地掏出银钱扔给董大锤，扭着腰走进戏院。
⊿ 董大锤擦擦汗水，拎起把手准备离开。
李鹿（VO）：站住。
⊿ 李鹿一脚踩在黄包车把手上，摸着下巴咧嘴阴笑。
李鹿（OS）：这不是卫乘风的好兄弟吗，怎么就栽到我手里了呢。
李鹿：知道自己违章了吧？
⊿ 董大锤愣住，陪上笑脸指着自己的车牌。
董大锤：长官，您看看我这牌，不是违规进入租界。您指点小的一二，让我知道，哪违了章？
李鹿：（回头看身后两个跟班）把登记册拿过来。
⊿ 跟班送上，李鹿漫不经心翻看至某一页。
李鹿：嗯，牌是对，可这持有人，我这名册上，怎么叫白毛呢？
董大锤：（惊慌）对不起对不起，长官，是我的疏忽！我还没来得及去工部局过户，烦请您通融一下，我立刻就去。
李鹿：在我们公共租界，就没有通融这个词。你们这些黄包车夫，在我眼皮子底下也敢犯事，还想让我网开一面？车扣下了，人走吧。
⊿ 李鹿随意摆摆手，让两跟班过来拉车。
董大锤：（焦灼恳求）长官，不行啊长官，求求您，您——
⊿ 李鹿拍拍董大锤的肩膀，手里比了个交钱的小动作。
李鹿：车可以带走，可你嘛，要是不留下点什么，就显得我这个巡捕不能秉公执法，徇私舞弊了。
⊿ 董大锤急忙从怀里掏出刚才收到的银钱双手奉上，李鹿不屑嗤笑。
李鹿：行了，车你是别想要了。
董大锤：长官！长官！我刚刚就跑了这一趟活，真的没有更多了。
⊿ 李鹿不再废话，脚下用力压下把手，把董大锤推出去，董大锤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 周围开始涌上从戏院走出的指指点点的看客，却无一人挺身而出。
⊿ 董大锤猛然想起什么，抱住李鹿的大腿。
董大锤：长官，长官您不能这样，从前的巡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有真的扣过车——
⊿ 李鹿笑容更加阴险恶毒。
李鹿：哦？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卫乘风吧？
⊿ 董大锤忙不迭点头。
董大锤：没错！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您看在乘风的面子上，就饶我一次！
李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好你个卫乘风，竟然被我逮到公然收受贿赂，贪赃枉法！你们两个，连人带车，都给我押回巡捕房！
⊿ 董大锤呆住，两跟班扣住董大锤的肩膀。
卫乘风（VO）：住手！
⊿ 李鹿回头，只见卫乘风飞奔而来。
李鹿：啧啧，看看谁来了，这不是卫大巡捕吗，不在新片区巡逻，跑到我们这鸟不拉屎的交界，忆苦思甜？
⊿ 三人哄笑。
⊿ 卫乘风跑到李鹿面前，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董大锤，深呼吸后压低声音。
卫乘风：李鹿——
李鹿：嗯？你叫我什么？
卫乘风：——（咬牙）李哥，他们也是混口饭吃，都不容易，而且就算按照条例，交些罚款即可，也不至于扣车。
李鹿：呦，卫大巡捕，你这是亲口承认自己欺公罔法谋取私利了？
卫乘风：李鹿！你不要血口喷人！
李鹿：我血口喷人？
⊿ 李鹿抓过董大锤掌心的银钱，指着两个跟班。
李鹿：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莫不是真的仗着巡长偏爱，就无法无天了！
卫乘风：你——
董大锤：乘风，不要管我了！
⊿ 卫乘风一瞬间软下语气。
卫乘风：李哥，你……你这次就卖我个面子，行吗，回头杏花楼，我做东，您赏个光。
李鹿：兄弟啊，你现在风头无两，我贴上去算怎么回事，巴结你？
⊿ 卫乘风无奈。
卫乘风：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 李鹿唉声叹气。
李鹿：还能怎么样，我秉公执法，你一直在这儿横加阻拦算怎么回事，有什么问题跟上头讲去，别在这儿妨碍公务，（回头）你们俩，愣着干什么呢，赶紧给我把人和车押走啊！
⊿ 两个巡捕放开董大锤，迅速上手拖拽黄包车。
⊿ 董大锤看的心惊胆颤，苦苦哀求。
董大锤：两位大哥，你们轻点儿，轻点儿拖。
⊿ 说话当口，黄包车的一个轮子被硬生生拽了下来，滚到了卫乘风的脚边，停下，倒
在地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
⊿ 两个巡捕做错了事般看向李鹿，李鹿眼睛一瞪。
李鹿：愣着干嘛，拉你们的。
⊿ 卫乘风呆呆望着车轮，双手颤抖，眼眶通红，咬着牙迟迟没有动作。
⊿ 周遭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路人甲（VO）：这巡捕，怎么这么不通情面？
路人乙（VO）：这些下等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上次一个车夫抢了我的钱包，给我扔在半路，他们就是欠教训。
路人丙（VO）：再怎么样，这个车夫也罪不至此啊，把人家车都弄坏了，唉！
⊿ 董大锤挣扎着爬起来，走到卫乘风面前，慢慢蹲下，看着地上孤零零的车轮，眼睛也红了。
董大锤：这可是白毛当时攒了一年的钱才买下来的车，他整天跟个宝贝似的。我到现在还记得，他那天把车拉回来的时候，笑的嘴都合不拢，就好像日子真的会变好似的。
⊿ 卫乘风闭上眼，神情极尽扭曲痛苦，暗暗攥紧了拳头。
八， 怡和洋行／大堂 日 内
⊿ 吴乾跟在大写身后，过往的职员都客客气气地向大写点头致意。
大写：一会儿你去楼上经销部看看，苏门答腊的咖啡豆应该到了，四种，要确认好。
吴乾：咖啡豆？
大写：就是——反正你去问，会有人交给你。
⊿ 大班弓着腰陪着笑脸和马尔斯迎面走来，大写急忙拉着吴乾退避一侧，拍着他的脑袋让他鞠躬。
⊿ 马尔斯走过大写身边，突然打了个喷嚏。
马尔斯：Who？谁吃了韭菜？
⊿ 众人抬头。
⊿ 吴乾跟着抬头，看到了马尔斯的脸。突然，他想起了什么。
⊿ 【闪回】
⊿ 吴乾握紧拳头。
大写：董事长，我今早——
⊿ 马尔斯又开始打喷嚏，大写急忙捂住嘴。
⊿ 大班急忙掏出手帕递给马尔斯，狠狠瞪了大写一眼。
⊿ 马尔斯揩过鼻涕，将手帕塞进大写的领口后捏住鼻子。
马尔斯：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要吃这种恶心至极的东西！不吃人类的食物！只有猴子才会饥不择食，你这个黄皮猴子！
⊿ 吴乾忍不住，上前想要动手，大写一把拉住了他，对他摇摇头。
⊿ 马尔斯头也不回大步离开，大班跟在后面，不忘回头指着大写咬牙切齿。
⊿ 大写对着走远的马尔斯不停鞠躬道歉。
大写：Sorry——Sorry——Sorry——
⊿ 吴乾忍不住，甩开大写的手。
吴乾：你为什么拦着我？
⊿ 大写拉着吴乾跑到角落，吴乾不依不饶。
吴乾：这就是你们的董事长？我认识他！我告诉你他不是什么好人！上次万术大赛，就是他在里面搞鬼，害死了那么多人——你还帮他干活？
⊿ 大写长叹一口气。
大写：你以为我不生气么，你以为我想这么被他骂吗？等你爬到我这个职位，你就知道，这都算什么呢？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家门口，要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不然，我们就活不下去啊！
⊿ 大写看向吴乾。
大写：不管有多恨，都得咽下去啊。
⊿ 吴乾拍了拍大写的肩，看向马尔斯离开的方向。
吴乾：我绝对不会让你再过这样的日子，你等着看好了。
九， 巡捕房／办公区 日 内
⊿ 卫乘风盲目走回巡捕房，周围人像商量好似的，给他让开一条道，在一旁窃窃私语。
⊿ 卫乘风失神地一路穿过人群走远。
十， 巡捕房／角落 日 内
⊿ 卫乘风蹲在角落，眼眶红了一圈。
⊿ 【闪回第 7 场】
⊿ 黄包车的一个轮子被硬生生拽了下来，滚到了卫乘风的脚边，停下，倒在地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
⊿ 两个巡捕做错了事般看向李鹿，李鹿眼睛一瞪。
李鹿：愣着干嘛，拉你们的。
⊿ 【闪回结束】
⊿ 卫乘风满脸是泪，仰头大笑。
卫乘风：还说要照应吴乾？真是可笑啊卫乘风，你在自己的辖区抓不到贼，在别人的辖区保护不了兄弟，毫无反击之力。
⊿ 卫乘风猛地抽了自己一耳光。
卫乘风：卫乘风，出了监狱你还是一个废物，懦夫！没了胡风南，你什么都不是！
⊿ 卫乘风跌跌撞撞地走出巡捕房。
十一， 贺红衣公寓 黄昏 内
⊿ 贺红衣走到阳台上，收下晾晒的衣服。
⊿ 卫乘风失魂落魄地从楼下慢慢走过。
⊿ 贺红衣反复确认，遥遥喊了声。
贺红衣：卫乘风？
十二， 贺红衣公寓/楼下 黄昏 外
贺红衣（VO）：卫乘风？
⊿ 卫乘风抬眼。
⊿ 夕阳西斜，流金般的日影倾倒在贺红衣的眉眼上，灿灿生光。
⊿ 贺红衣抱着衣服，隔着几层楼的距离，对他笑了笑。
⊿ 卫乘风也笑了。
⊿ 【cut to】
⊿ 贺红衣和卫乘风席地而坐，一人捧着一块凉糕吃。
⊿ 一群稚童笑闹着跑过，贺红衣笑得格外开心。
贺红衣：小时候，我就这样跟在哥哥屁股后面，跑不动就哭，哭得哥哥也不知如何是好，便陪着我一起哭。
⊿ 卫乘风看了看手里的凉糕。
卫乘风：这应该是你哥哥爱吃的，我，我也很喜欢。
⊿ 贺红衣有些惊奇。
贺红衣：你也喜欢？这么难吃的东西，你竟然也喜欢？
⊿ 贺红衣乐不可支，卫乘风呆了呆，看着贺红衣的笑脸，也不知不觉地跟着一起笑起来。
卫乘风：你应该多笑一笑，真的。以前见到你，总是板着脸，好像有很多不开心的事。
贺红衣：那你是不是很怕我。
⊿ 卫乘风急忙摇头。
卫乘风：我不怕你，我——
贺红衣：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不好相处，脾气又不好，没有人喜欢我。
⊿ 卫乘风凝视着贺红衣的侧脸。
贺红衣：学会里的人疏远我，学会外面的人也疏远我，比如你，比如吴乾。
⊿ 卫乘风眸光瞬间暗淡下去。
卫乘风：吴乾，他从没想过要疏远你……我……也没有。
⊿ 贺红衣站起身，拍了拍卫乘风的脑袋。
贺红衣：卫乘风，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 卫乘风看着贺红衣逆光而立的身影，几乎落下泪来。
十三， 棚户区/白事店 夜 内
⊿ 饭桌上，卫乘风看着面前的凉糕，不禁微微一笑。
卫乘风：阿奶，以后我想天天吃凉糕。对了，我今天看见红衣了，她托我跟你问好，让你保
重身体，说有时间过来看你。
卫奶奶：红衣？哦——棺材，漂亮。
⊿ 卫奶奶突然皱了皱眉，抓住桌角稳住身体。
卫奶奶：不行！
⊿ 卫乘风不解抬头，卫奶奶慢慢坐下，咧嘴一笑。
卫奶奶：潇潇啊，好生养！大了，嫁人。
卫乘风：又说胡话，潇潇跟我亲妹妹有什么区别，你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卫奶奶：嘿嘿，小傻子。
⊿ 卫奶奶端着凉糕慢悠悠起身，卫乘风从盘子里拿出一块。
卫乘风：再吃一口。
十四， 剧院/后台 日 内
⊿ 吴乾跟着贺红衣走进剧院。
吴乾：红衣，怡和洋行的董事长马尔斯，就是万术大赛上逼着我们互相开枪的那几个混蛋！
⊿ 红衣微微侧身，回避了话题。
贺红衣：真是冤家路窄。
吴乾：岂止路窄，简直是送到了我面前。他这个保险柜，我是不偷也不行了，好好抢他们一笔，也算报了仇。红衣，你看——
⊿ 一张简易地图被吴乾拍在桌上。
贺红衣：这是什么？
吴乾：洋行内部图示。
⊿ 贺红衣拿起纸张，看向吴乾。
贺红衣：你可以啊。
吴乾：这几天，我也不是在洋行白待的。
⊿ 吴乾指指地图上的电梯位置。
吴乾：保险库在地下，只有一部电梯可以到，电梯钥匙由大班管着。
⊿ 吴乾指指地图上的地下一楼保险库的门。
吴乾：保险库的门为双重锁，同样，密码和钥匙还是在大班那管着。保险库轻易不对外开放，需要由大写审核后呈递大班，再由马尔斯亲自批章，方可启用。进去后，就是那放着五十个箱子的保险柜了。
贺红衣：大写是谁？
吴乾：大班的手下，除了他，唯一一个知道密码的人。
⊿ 贺红衣沉吟。
贺红衣：大写，可以一用。可是，这么重要的密码，为什么他会知道？
⊿ 吴乾冷笑一声。
吴乾：这个大班贼的很，担心保险库出事自己担不起责任，找了个替死鬼。
贺红衣：那你打算怎么做？
⊿ 吴乾慢悠悠伸出手指捻了捻。
贺红衣：干什么？
吴乾：先拿钱来，你不是说准备期间，满足我的一切必要开销吗？
十五， 西餐厅 日 内
⊿ 留声机里流淌出舒缓的音乐。
⊿ 一张长桌两头坐着吴乾和大写，整间餐厅被包场。
吴乾：花钱，是人生最好的解忧良方。这家西餐厅的主厨是洋人，一道菜大概等于你半个月
的工钱，包场一个时辰可能是一个普通家庭半年的收入。怎么样？
⊿ 大写环顾四周，看着满桌珍馐，一脸震惊。
⊿ 吴乾摇了摇手中的红酒杯。
吴乾：法国的红酒，尝尝。
⊿ 吴乾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 大写怯怯地端起酒杯。
大写：钱哥，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 吴乾像模像样地将餐巾塞进领口，拿起刀叉。
吴乾：这个梦是不是特别爽，想一直做下去啊。
⊿ 大写拿起刀叉，模仿吴乾的样子。
大写：钱哥，你不会是哪个高门大户遗落市井的公子哥吧？要不哪来的这么多钱？
吴乾：我倒是想呢。哎，享受就享受，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
大写：我，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么有钱，跑到洋行累死累活，图什么啊。
吴乾：我啊，也不是一直有，看机会。
⊿ 大写来了兴趣。
大写：钱哥，你要是有什么赚大钱的法子，也让兄弟沾沾光。你也看见了，咱们给洋人干活，是有苦说不出，都是表面风光。我要是像你一样潇洒，才不受这些洋鬼子的颐指气使！
⊿ 吴乾摇晃酒杯，故作神秘。
吴乾：法子还真有，但是不适合你。
大写：怎么不适合，钱哥，你看我缺什么，我补！
吴乾：你缺——
大写：心眼？
吴乾：缺胆子！
⊿ 大写瞬间蔫了。
吴乾：你看你，就你那小胆，还想发财。
⊿ 吴乾放下酒杯，翘起二郎腿。
吴乾：想过好日子就要有大胆子，敢想敢干，才能抓住机会。你被洋人欺负的时候那个怂包样子，我看着都来气，想帮你出气，你还拦着我！
⊿ 大写泄愤一般撕咬嘴里的牛肉。
大写：我有什么办法，我就会拨拨算盘管管账，这辈子也就耗在洋行里了。
⊿ 吴乾一把摔了面前的盘子，蹭的站起来，指着大写的鼻子。
⊿ 大写嘴里的牛肉掉在桌上。
吴乾：如果现在有个发财的机会摆在你面前，让你能彻底翻身，拿着大笔的银子去过梦一样的生活，从此天高海阔再不看人脸色，你敢吗！你不敢，你就是怂！
⊿ 大写被激起一丢丢血性，跟着摔了盘子。
⊿ 吴乾趁热打铁，急忙把杯子也摔了。
大写：我，我不怂！
吴乾：什么都敢？
大写：什么都敢！
吴乾：什么都干？
大写：干！杀，杀人不干。
⊿ 吴乾坐下，笑着勾勾手指。
吴乾：那你的机会来了。
十六， 剧院/后台 日 内
⊿ 吴乾咕噜咕噜喝光一整杯水，抹了抹嘴。
吴乾：我问过大写，装五十箱银鱼那个保险柜有那么大（比划了一下），谁搬得动？我不行，你也不行，我们整个新闸路的人加一起也搬不了，根本没有办法整个运走，必须开柜拿走银鱼。
贺红衣：不行，我不同意。我要的是整个保险柜。
吴乾：你脑子坏掉了吧贺红衣？这有什么区别，开柜不开柜不都是为了拿钱？还是你怕开了柜我会偷你的钱？
⊿ 贺红衣垂下眼睫，咬住下唇。
贺红衣：我不是这个意思。
吴乾：那你什么意思？知道五十箱的时候我就奇怪，不算保险柜，光是银元自重就够我们喝一壶的，还非要一起偷出来！偷出来以后呢？谁开锁？你开？
贺红衣：总有人可以开。
吴乾：你给我找一个靠得住还能开锁的人来？闹了半天原来是在这防着我，怕我动手脚是吧！我还就告诉你了，想要整个保险柜，不可能！
⊿ 贺红衣心中着急，下意识抵着吴乾的肩膀将他按在墙上。
吴乾：又来？
⊿ 吴乾动了气，贺红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吴乾反身壁咚。
贺红衣：放开我！
⊿ 吴乾盯着贺红衣咬出血的下唇，越靠越近。
⊿ 【OS：心跳声
⊿ 贺红衣猛地扭过头去。
贺红衣：吴乾，这件事没得商量。
吴乾：呵，没得商量。
⊿ 吴乾后退一步，格外认真的看着贺红衣。
吴乾：这是你说的。不开，我办不到，你另找别人吧！
⊿ 吴乾头也不回离开。
⊿ 贺红衣怒而砸墙，烦躁焦虑地来回踱步。
十七， 红府戏园 日 内
⊿ 钱白铁坐在台下，陆横凑近耳语。
⊿ 钱白铁点头，循着陆横的视线，看到贺青舟站在角落里望着戏台，满目渴望。
⊿ 钱白铁略作迟疑，看着放在桌上的木匣，打开，里面放着一罐细腻的油彩，而后又盖上了盖子。
钱白铁：扔了吧。
陆横：您不是带来送给贺老板的吗？
⊿ 钱白铁瞪了陆横一眼。
⊿ 陆横低眉顺眼。
陆横：都怪小的多嘴。不过，这油彩是您特地托人从江南带来的，是百里也难挑一的好东西，小的就是觉得，这份心意应该让贺老板知道……
⊿ 角落里，贺青舟看到了钱白铁，于是匆匆离开。
⊿ 钱白铁眸光一转，恰时一个丫头前来倒茶。钱白铁瞥了丫头一眼，把木匣往前一推。
钱白铁：赏你了。
⊿ 丫头惊喜不已。
丫头：谢钱先生赏！
⊿ 钱白铁挥手让丫头离开，噙着笑意看向贺青舟离开的方向。
十八， 钱宅/客厅 夜 内
⊿ 钱白铁回到家中，赵管家上前。
赵管家：老爷，有您的电话，好像是……江苏齐督军，您防备着点。
⊿ 钱白铁面带不悦，接起电话。
⊿ 吕思蒂穿着睡袍来到客厅，见钱白铁在打电话，躲在了暗处。
⊿ 吕思蒂视角里，钱白铁低着头，略有不忿。
⊿ 吕思蒂看见钱白铁转向了自己，她悄悄隐去身形。
十九， 卧室 夜 内
⊿ 吕思蒂穿着睡袍，看了一眼钟表，显示已经零点。
⊿ 屋外，钱白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 钱白铁猛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面色不悦。
⊿ 吕思蒂立刻迎了上去，为钱白铁脱掉外套。
吕思蒂：老爷，这么晚才回来，累了吧？
⊿ 钱白铁皱眉不语，懒得说话，坐在沙发上，拿出了一根雪茄。
⊿ 吕思蒂立刻上前，为钱白铁点雪茄。
吕思蒂：老爷，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谁又惹您生气了？
⊿ 钱白铁抽了一口雪茄，满脸不耐烦。
吕思蒂：老爷要是不想说话，我就先睡了。
⊿ 吕思蒂楚楚可怜，故意不动声色地将睡袍的带子解开，露出里面性感的睡裙。
⊿ 钱白铁冷冷地盯着吕思蒂婀娜的背影。
钱白铁：站住。
⊿ 吕思蒂驻足回眸，千娇百媚。
⊿ 钱白铁看着吕思蒂的脸。
钱白铁：你是谁的人？
⊿ 吕思蒂一怔。
吕思蒂：我当然是老爷的人。
⊿ 钱白铁猛然起身，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钱白铁：你到底是谁的人？
吕思蒂：老爷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 钱白铁将吕思蒂推倒在沙发上，捏着她的下巴，直勾勾地盯着她。
钱白铁：你想当我的人，那我就成全了你。
⊿ 钱白铁泄愤一般地狂吻吕思蒂，然后将她抱起来，愤然扔在床上。
钱白铁：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
⊿ 吕思蒂摇头，钱白铁威严质问。
钱白铁：是不是，我要你说话！
⊿ 吕思蒂眼眶含泪，可怜楚楚地娇嗔道。
吕思蒂：是……
二十， 六号牢房 日 内
⊿ 万金隆正在收拾东西，动作看起来有些缓慢。
⊿ 林忠岩站起身来，把地上的红楼梦捡起来，装在万金隆的包裹里。
万金隆：谢谢林大哥。
⊿ 林忠岩笑着摇摇头。
林忠岩：客气什么。出去的事都办好了？
万金隆：办好了，收拾好东西就能走了。
林忠岩：往后的日子，想好怎么过了么？
万金隆：我……想去投靠吴乾。
⊿ 林忠岩点点头。
林忠岩：可以，吴乾此人最重义气，他不会亏待你的。记住，到了外面切莫惹是生非，要是再让我从监狱看到你，你看我不打死你。
⊿ 万金隆挤出一丝笑容。
万金隆：我记住了。
林忠岩：想想你进监狱也有好些年了，那时候你还算是个小孩，现在也长成真正的汉子了。
⊿ 万金隆一时鼻酸。
林忠岩：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懂，觉得我们都是大老粗，就你一个是文化人，也不说话，也不理人，光因为这个就挨了不少揍。
万金隆：那时候大家放风，他们要撕了我的红楼梦，我要跟他们拼命，要不是林大哥出手相助，万金隆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林忠岩：我当时也没多想，我只是觉得读过书的人的命，总比我们这些大字不识的要金贵一些，再怎么说看书也要比打打杀杀要强，没想到后来你就搬来了我这间牢房，一直住到现在。
⊿ 万金隆眼眶有些湿润，对着林忠岩深深鞠躬。
万金隆：林大哥，您这些年的教诲，万金隆永世不忘。您放心，等我出去以后，我会想办法把您也弄出去的。
⊿ 林忠岩摆了摆手。
林忠岩：不用挂念我，我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归宿，快收拾东西吧。
⊿ 万金隆点点头，回身收拾东西，看着自己的包袱，眼眶愈加湿润。
⊿ 万金隆拿出两本翻得破烂的红楼梦上下册，转身递给林忠岩。
万金隆：临走了我没什么好送的，这两本红楼梦是我最值钱的东西，我留给您，书看不看无所谓，只要见着它，能记得原来有个叫万金隆的跟过你就够了。
⊿ 林忠岩接过书，翻了翻。
林忠岩：好，我收下了，既然如此我也送你一句话。
万金隆：您说。
林忠岩：现在世道乱的很，出去以后人前少看这种娘们书，让别人瞧了容易被欺负，躲被窝里看看得了。
⊿ 万金隆噗嗤一声笑出来。
万金隆：我听您的。
⊿ 林忠岩也笑了笑。
二十一， 监狱 /大门 日 外
⊿ 监狱大门打开，万金隆一脚踏出，站在门前闭上眼深深呼吸，迟迟不挪脚步。
⊿ 万金隆惆怅地回头望了眼监狱，自嘲地笑笑，离开。
二十二， 棚户区 夜 外
⊿ 已经焕然一新的万金隆来到了棚户区，他好奇害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万金隆：新闸路，是这儿没错吧？
⊿ 董大锤叉着双手，在路边凶神恶煞地打量着他。
⊿ 再往前走几步，花蝴蝶抽着烟，将烟喷在万金隆脸上。
⊿ 万金隆吓得往后一躲，撞在阿狼身上。
⊿ 阿狼嬉笑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阿狼：小哥哥看着面生，找谁啊？
⊿ 万金隆马上逃走。
万金隆：不找谁，随……随便看看……
⊿ 大锤妈在门口磨药，拿着药杵警惕地看向万金隆。
⊿ 阿蛙跑过万金隆，在他身上撞了一下，万金隆一模口袋。
万金隆：我的钱包……
⊿ 阿蛙消失在棚户区尽头，白事店门口，奶奶坐在门口，阴森森地看着他。
⊿ 万金隆东张西望，越看越不对劲。他一个转身，吴乾抱着纸扎的娃娃出现在他面前。
吴乾：去哪啊？
⊿ 万金隆只看见一个白白的娃娃头，他吓了一跳，往后跌去。
万金隆：不……不去哪……我走了……
⊿ 吴乾挪开娃娃，二人相见。
吴乾：万金隆？
⊿ 万金隆这才认出吴乾，惊呼。
万金隆：吴乾——
二十三， 棚户区 /天台 夜 内
⊿ 吴乾勾着万金隆喝着酒。
万金隆：真没想到咱们还有能坐在这喝酒的一天。
吴乾：是啊，也就一个月前的事了，现在想起来像做了场梦一样。我不在了，你们在里面，有没有说我坏话啊？
万金隆：你简直成了监狱里的传说了。你知道么？之前住的那六号房，天天有犯人来摸牢门，我问他们你们做什么呢？他们说，沾沾喜气——什么喜气？越狱的喜气么？
⊿ 吴乾哈哈大笑。
万金隆：冯彪成了新狱长，他被巡查长敲打过了，这一个月监狱可太平，没有犯人天天打架，拳赛也被取缔了。
吴乾：怎么，还想回去？
万金隆：这可不能。
吴乾：林大哥怎样？
万金隆：还是老样子，胡风南走了，他看起来轻松多了，天天种花念佛，冯彪对他也是毕恭毕敬。我看，他是更铁了心不愿出来了。
吴乾：下次我们一起去探监，给他送点酒去——
⊿ 二人干杯。
吴乾：那你呢，你出来什么打算？
万金隆：我有前科，出去寻生活是不能了。好歹家里还有老房子在，我准备捡起以前的手艺，
开个小五金铺，给附近百姓打打东西，开开锁什么。
⊿ 吴乾眼睛一亮。
吴乾：什么？开锁？
万金隆：是啊，其实不值一提，我家以前是开机造厂的。后来厂子落魄了，家人被害我才进的监狱。所以，做做手工，对我来说其实是童子功。
吴乾：机造厂？哪家？
⊿ 万金隆漫不经心地说道。
万金隆：万氏机造厂，那时的老板是我哥，叫万金良。
二十四， 桑介桥办公室 夜 内
⊿ 桑介桥将手里的纸条点燃，余灰扔进茶杯里盖上杯盖。
桑介桥：有消息了，鸦片是成箱塞进保险柜，只要不开箱，保险柜开不开，无甚所谓。
⊿ 桑介桥给贺红衣沏了杯茶。
桑介桥：不想向吴乾低头？
⊿ 贺红衣饮尽杯中茶取暖。
桑介桥：和我说要救吴乾的人是你，要把他带来学会的人，也是你。你为他，向我低头了那
么多次，现在要向他低头，就不愿意了？
⊿ 贺红衣把头埋的更深了。
贺红衣：老师，我这是不是自讨苦吃？
⊿ 桑介桥似是自言自语。
桑介桥：是苦是甜，不到最后谁知道呢。
二十五， 吴乾家 /卧室 日 内
⊿ 吴法天捧着烧鸡啃得香，还不忘抽空腾出嘴骂骂吴乾。
吴法天：你到是说句话啊，这么拖下去总不是办法，今天都二十八号了，就剩二十天了，心里有没有点数啊？
⊿ 吴乾烦躁的扒拉脑袋。
吴乾：我知道！那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先去求她吧。
⊿ 吴法天拉着鸡脖子抻长。
吴法天：真男人，要能屈能——哎，怎么断了呢！
⊿ 吴乾拿过一节断了的鸡脖子。
吴乾：你看见没有，我要是去求贺红衣，我就会断手断脚断脖子。反正我坚！决！不！会！
去！求！她！
吴法天：谁让你去求她了？
吴乾：你啊！
吴法天：我可没说，我只是说让你找由头带上我。
吴乾：不求她怎么能带上你？
吴法天：笨！你爹我是什么人，地痞、泼皮、无赖，对不对？
⊿ 吴乾点点头。
吴法天：我要是知道了你们的计划，我是不是肯定非要参与一下？
⊿ 吴乾点点头。
吴法天：就算你死命拦着我，我也肯定非要参与一下，对不对？
⊿ 吴乾点点头。
吴法天：所以呢？
⊿ 吴乾若有所思后一拍大腿。
吴乾：妙啊，先斩后奏！就跟贺红衣说你已经知道了，她就非带上你不可了！
吴法天：真费劲，这还要我教。
⊿ 吴法天一脸嫌弃，专心啃鸡脖子。
⊿ 吴乾想起什么，问道。
吴乾：都说你消息灵通，知道万金良么，家里开机造厂的。
⊿ 吴法天脑子一转。
吴法天：我知道。
租界少年 第三十二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