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季承冰很快认输,松口道:“那你说说怎么能改的不那么好?”
于楠哑火了。刚才只给了两个选项,没说选完了还得对答案做注释啊。
“不要说那些客观上改变不了的事实,我确实又高又帅脾气好家里还有钱,你用这些当借口就是在刁难我。”
借着月光,于楠看见季承冰仰起头,无奈,但是不甘。
他终于意识到于楠不是在矜持,是真的没打算接受他。
少年,你是如何做到的,眼角流着泪,嘴上还在自吹自擂。
何必去伤害这么个无辜的人呢,于楠心想,你还口口声声称人家是贵人。
“我没骗你。”于楠沉吟了一会儿,解释说:“冰哥,你坐过缆车吗?”
“没有,我恐高。”季承冰吸了下鼻子,摇头低声回复。
“我坐过。一个人在山谷间穿梭,前后无人,脚底是空的。”于楠仰头望着星空回忆着:
“我现在的处境就是一个恐高的人坐在缆车上,每听见一点动静都心惊胆战。对于我来说安全着陆才有资本谈别的,其他的说多了都是空中楼阁。这样说清楚了吗?”
“清楚了。”季承冰摸了摸于楠的头顶说:“你不是不喜欢冰哥,你还小,情情爱爱这些事太复杂了你不懂。”
“你……”
阅读理解能力真差啊。高考英语全靠蒙才考了100多吧?
“你让我把话说完。”季承冰眼底晶莹,强压着激动说:
“你不懂没关系,冰哥等你。女孩子总会有情窦初开那一天的。有天忽然觉得喜欢了一定要跟冰哥说,如果不好意思开口的话,暗示一下就行。冰哥就要你一个态度,别的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于楠:“……”
“万一你喜欢的人不是冰哥也没关系,也要说,冰哥从男人的角度给你把把关,”
季承冰低下了头颅,认输道:“抱一下,冰哥就不缠着你了。”
于楠站着没动,季承冰上前箍住于楠的胳膊将她整个抱了起来。
天旋地转,时间好像逆着流淌了一般,于楠又感受到自己被季承冰从天台上捞起来那一瞬间,像飞翔一般,回旋了很久才终于落地。
“冰哥被拒绝了很伤心,需要时间去外地好好疗伤。你安心还你的人情,等拿到通知书了冰哥给你庆祝。”
季承冰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强忍着难过笑了笑。
可于楠明明看见他的眼角晶莹闪烁,似有泪水划过。
骄傲的小王子,你本不必承受这些的。
“呜~”于楠的手机响了几声,她点开语音放在耳边,钱玉娇的声音尖锐又响亮:“你什么时候回来?”
于楠赶紧打字回复:【半小时到家。】
“那,你明天别忘了改志愿。”于楠凝视着季承冰,等他答复。
季承冰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这个麻烦你送给别人吧,我留不住。”
于楠把那个带了一路的气球手杖递给季承冰,伸手抚摸了几下说:“我们就此别过。”
于楠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向了公交站,眼角的泪终于淌了出来。
伤心吗?不是的。终于摆脱了一个很重的心理负担怎么会伤心。
好像是不舍得那个气球手杖吧,那么美好的东西只能拥有一瞬间,这感觉太难受了。
于楠头抵在车窗玻璃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海洋馆里那抹深深的魅蓝色。
“就此别过?你想得美。”季承冰望着于楠远去的背景轻声说。
魅蓝色的玛莎拉蒂远远的跟在公交车后面,直到于楠下车匆忙进了小区,季承冰掉头离开。
【世嘉锦庭】?
季承冰望着小区的名字想了想,这个名字看上去挺眼熟的。
回到家的季承冰没有吃饭,跟季广海和冯思蓉简单打了个招呼,径直回了房间。
刚一推门,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扑满而来,陈其钢正拿着他的游戏号练级。
季承冰伸手拍了一把陈其钢的后脑勺,纵身几步打开窗户和新风系统排气。
“我操?” 陈其钢转头,看见季承冰荡着双腿回来连忙把游戏挂机。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季承冰一屁股蹲坐在房间的沙发里,抬眼瞪着吊灯发呆。
“操,你约我来家里开黑,今天一天你人呢?”陈其钢黑着脸盯着季承冰:“微信不回,电话不接,你拿我当羊肉涮呢?”
“你值得我费这个心?”季承冰心不在焉的回复道:“飞行模式。”
“谁面子这么大让你敢爽钢哥的约?钢哥不高兴,但钢哥愿意给你个机会解释。”陈其钢双手揣裤兜里冲着季承冰微微颔首。
“别学我说话!”季承冰直起身来皱着眉头骂道。
见季承冰皱眉陈其钢反而乐了,坐回椅子上嬉皮笑脸的问道:“别告诉我你今天约那个心仪的姑娘了?”
“嗯。”季承冰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操,你厉害了啊!快说说进展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能拿下?”陈其钢凑近脑袋问。
“她拒绝我了。”季承冰毫仰着头回沙发椅上,满脑子都是于楠那张沉静决绝的脸。
“我操 !”陈其钢喊了一声。
“文明点行么,”季承冰恼怒的将后背的靠垫扔陈其钢脸上,骂道:
“这一会儿功夫你都操几回了。就是你们这些渣子的素质提不上去,把冰哥档次拉的这么LOW,滚滚滚!”
“不不不,这他妈就是个语气助词,用来表达惊讶的。”
陈其钢拖着转椅到季承冰面前,好奇的问道:
“什么姑娘连你都瞧不上?”
“人家姑娘很聪明,瞧不上我很正常好吧?”季承冰一脚踹在陈其钢椅子上,将其蹬回电脑桌前。
“按理来说就你这个身价,阿联酋的石油公主都能配得上呢。”
陈其钢耸了耸肩,说道:
“难不成这姑娘家庭比石油公主都豪横?当官的?”
“我找姑娘谈恋爱又不是跟她爹谈恋爱,她家里干什么跟我有屁关系?”
“说的也是,你家这工农商学兵各行各业都不缺人,再横也横不过你了。”
陈其钢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提议道:
“那还能有什么原因拒绝你?你看你这个外形、你这个家世,还有你这个人品,这不说万一挑一,就是百万、千万里也挑不出一个啊。”
季承冰认真的望着陈其钢,说道: “你们这些赔钱货把冰哥给连累了。”
“ 不要攀咬,这只会让你离真相越来越远,”
陈其钢嗤之以鼻,分析道:“你可以从姑娘身上找找原因。”
“你再多说几句?”季承冰猛然坐了起来,道: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说到点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