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势回头,季承冰高大的身躯遮住了阳光,眉宇间藏着怒气,像是要掀天揭地,却还在努力维持着平静。
“对不起了这位老师,”
季承冰松开捂在南楠耳朵上的双手,就势揽着她的肩膀道:
“南楠正在‘疯狂’的追求我,没空考虑别的男人。”
季承冰低头俯视着南楠,见她嘴角忍着笑意,歪头俯视着问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你说的很对,是挺疯狂的。”南楠笑着应声。
许久没见季承冰像个老母鸡一样护食了,以前总觉得他这样没安全感很幼稚,现在看看,他吃醋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
看来季承冰角色转换的很好,公司还没出成绩,他已经有霸道总裁的范儿了。
“失陪了。”季承冰礼貌的跟张骁易告别,揽着南楠往校门口的方向去。
“怎么样?”南楠焦急的问道。
“不怎么样,还没冰哥一半帅。” 季承冰笑意盈盈的回。
“我说的是投标,” 南楠没心思跟她说笑,急着问:“结果出了吗?”
9家公司竞标同一个项目,论实力瑞雪恐怕是倒着数的,南楠其实早就做好了丟标的心理准备,却也盼望着有奇迹出现。
季承冰抿嘴笑了笑,伏在她耳边问:“你说呢?昨天冰哥不是在你身上采集了灵气?”
南楠抬眼,撞进了他意气风发的眼神。
风吹动额前的刘海,他却岿然不动,一副万物皆备于我的自信,好得意的男人。
她纵身一跃跳到了季承冰身上,抱着他的额头、鼻子和脸颊分别亲了一口,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围观。
季承冰笑着没有说话,就那么任由她抱着自己撒了会儿娇,直到她自己觉得无趣了才爬下来。
季承冰给她整理了下学士服,捏着她肥大的学士帽在手中把玩了下,抬眼瞥了下不远处还杵在原地望向这边的张骁易,点评了句:
“你们老师挺有眼光。”
“我也没想到,”南楠无奈的摆了摆手:“我一直以为他讨厌我。大一时候那么打压我,还罚我,现在说这种话很莫名其妙。”
季承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这个女孩,向来对感情迟钝,粗暴的打压从不能折弯她,更不可能让她委屈求全。
如果这个张姓男子想通过精神压榨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甚至委身,那真是错的离谱了。
“不聊他了,烦。”南楠颠了下包里的学位证和毕业证:“我今天还是很开心的。”
季承冰拿出她的学位证仔细端详,满脸歉疚:
“对不起,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你的学位授予仪式。”
“刘军政拍照了,过几天会寄给我的。”南楠挠了下他的手心,仰脸望着他:“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个仪式。”
“冰哥知道你在乎什么仪式,”季承冰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伸出三指做承诺状:“我绝对不会错过。”
正午阳光肆无忌惮洒在脸上,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南楠惊奇的发现,今天季承冰穿的是西装。
虽然以前也见他穿过几次,这次感觉好像不同了些。
南楠看着两人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像是婚礼现场似的。
他西装革履,她穿着蓬蓬的婚纱,他们沿着红毯,缓缓走着。
……
到了停车场,季承冰停在一棵树荫下,把攥在手上的学士帽扣在她头上,悉心帮她整理了下刘海。
“太热了。”南楠摇了摇头,想把帽子晃下来。
“别动,听冰哥的。”季承冰双手捧了下她的脸,重新将帽子整理好,满意地点头说:“有惊喜给你。”
夏日炎炎,风中带过一阵阵热浪,吹得人心思慵懒,昏昏欲睡。
南楠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季承冰身上,他伸手帮她遮着透过树木缝隙洒下的树荫,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投标的事。
片刻,停车场驶进来一辆漆黑色泛着亮光的劳斯莱斯,南楠仔细看了下,有些眼熟。
季承冰起身,捏了捏她的脸指着车说:“看,冰哥把谁请来了?”
车停稳了,冯思蓉从汽车后座下来。
与此同时,另一侧车门也开了,一个身材瘦高,头顶一团毛躁沙发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站定了冲她笑了笑。
“老班……” 南楠捂了下嘴,提前哽咽了起来。
许费消瘦了很多,两颊深深凹陷了下去,眼睛看上去圆鼓鼓的,脸色不似之前红润,倒是温和了许多。
许费站定了冲她张开双臂,南楠失控的上前抱住了他,不由自主的,失声哭了起来。
霎时间好多记忆涌了回来,从许费把她送到机场,到现在,整整四年了。
这一路挣扎着走过来不觉得苦,如今回头想,心里怎么这么委屈。
“闺女,别哭了,”冯思蓉绕到两人身前,抬手抚了抚南楠的后背说:“抱着许老师哭成这样,难不成是小冰欺负你了?”
南楠哽咽着直起了身子,摇了摇头。
季承冰微笑着上前帮她擦了眼泪,轻轻攥住了她的手,道:
“好啦,再哭我要被男女混合双打了,你不心疼?”
南楠破涕为笑,顺从的窝在季承冰怀里。
许费没有吃惊的反应,像是做父亲的认可了这段关系似的,抬手拍了季承冰的肩膀一下说:
“你一个大男人可不准欺负南楠,不然我不能放过你!”
季承冰笑着点头,跟南楠对视了一下,随手替她抹了额头的汗。
四人站在大太阳底下炙烤得难受,许费提议:“南楠,带我逛一逛你的校园?”
南楠点头,跟许费并肩走在前面。
给许费介绍时南楠才发现,今天的理工学院大院里热闹极了,树上挂满了彩带,横幅和展板到处都是。
季承冰从车上取了冰镇的饮料每人分了一瓶,和冯思蓉跟在南楠后面。
记忆闪回了一下,季承冰想起来上次跟冯思蓉一起在校园里踱步时,正是他遇见南楠那天。
季承冰自嘲的笑了下,心想着,许是老天知道他心性愚钝,便在他情窦初开的年纪,将尚未准备好的她,送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