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睛,季承冰正在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挑衅。
“许什么愿望了?”他挑了挑眉毛问。
“不能说,”南楠摇了摇头,笑道:“说了就不灵了。”
愿望说出口就不灵了这件事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反正周围的人都这么说,时间久了就成了件约定俗成的事。
许是所有理工生的通病,任何玄事都想找点科学的解释。
南楠以前为这事特意上电子专业的行业论坛上查过,有位匿名的学者说,
从磁场学理论分析,当你把愿望讲给人听,对方会在潜意识里对你的愿望进行抨击或者质疑,原本单纯的愿望在不经意间就会接受负面磁场的渗透,在能量转换时就会受阻。
所以,藏在心里的愿望会比较灵,因为很圣洁,没有受到负能量磁场的干扰。
她是个逆反心理很轻的人,可信可不信的事,那就选择信。
毕竟,科学的尽头是神学,爱因斯坦都没躲过去的事,她何德何能敢质疑。
“跟我有关?”
季承冰没有为难她,浅笑着靠在椅背上,像是很确信似的。
烛影轻轻跳动着,在他脸上映出好看的颜色。
南楠托着腮帮子回看他,微笑着眨了眨眼睛。
“希望我心想事成?”
烛光打到他脸上又反弹回来,直直戳进南楠的心窝。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傻子,万一说出来真不灵了怎么办,难道你巴望着自己衰神附体,想啥啥不成?
“我想的是有颜色的,你可未必能同意。”季承冰笑出了声,泛着波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南楠很快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颜色,是什么颜色,又羞又恼,却只能佯装镇定。
“趁蜡烛还没吹灭,要不要……”
季承冰顿了顿,笑开了,威胁似的拖了个长音:“赶紧换一个愿望?”
见南楠没给出任何娇羞或者恼怒的反应,他眼神里的烛光跳跃了几下,眼神热辣,像试探,也像在勾引她投怀送抱。
“不换啊?那就……在这里?”季承冰作势要起身,被南楠伸手摁着头推了回去。
狗男人。
开玩笑也不看看场合,非要在现在聊限制级的话题,真是煞风景,浪漫的氛围都被破坏了。
南楠瞪了他一眼,“噗”的一下吹灭了蜡烛,起身打开了室内的灯,重重坐回椅子前准备切蛋糕。
想了又想还是不解气,南楠拿起切蛋糕的塑料刀,刮了一层奶油糊在他脸上。
季承冰没有防备,被抹了一脸蛋糕后怔住了,几秒钟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奶油,指了指窗外说:“你看,窗台上有只小猫。”
南楠下意识望向窗外,雪片开始大把大把往下洒,窗外一切都是静的,连她映在玻璃上的影子都是静的。
“哪有小猫?”
南楠嘀咕了一声,刚要回头,从玻璃的侧影里,她看见季承冰按着桌面腾空而起。
他修长的双腿在桌子的外沿回旋了一下,整个人像只小猎豹一样,瞬间跃到她背后。
未等她叫出声,季承冰俯下身去,呼吸猛然间侵略过来,他嘴角的奶油瞬间转移到了她的鼻尖。
不知是不是错觉,嘴唇好像也蹭了一下,舌尖甜甜的。
“看,小猫被我抓住了。”季承冰轻轻捧住她的脸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南楠眼睛瞪得圆圆的,望着两人的影像打在玻璃上,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她仔细端详过季承冰无数次,可这是第一次,两人的脸出现在同一个镜框里,还离得那么近。
镜中两人轮廓不那么明显,朦胧中,两人都是眉开眼阔,嘴角微扬,双颊微微泛着红晕。
她和季承冰,还挺有……夫妻相的。
夜半无人,窗外簌簌落着白雪,两人被约束到几尺见方的小空间里,季承冰心里的小魔鬼又在摩拳擦掌,心头痒痒的。
明明刚才就是逗她的,怎么手捧到她脸的那一瞬间气氛忽然就变了,嗓子有点干痒,像是要喷火似的。
他赶紧松开了南楠,坐回到她对面,拉开了安全距离。
南楠没有注意到,他偷偷地,瑟缩着出了一口气。
“刚才逗你的,”季承冰拉过她的手,放了一个小盒子:
“我愿望早就实现了,跟你在一起后的每一天都是赚的。”
季承冰从小不懂怜香惜玉,鲜少跟女孩玩到一起。
那时候陈其钢喜欢往女孩凳子上倒水、铅笔盒里放毛毛虫,他觉得幼稚极了。
女孩子要么哭的满脸泪痕去跟大人告状,陈其钢要挨一顿揍,要么有个别泼辣的女孩子直接上手甩耳光子,陈其钢还是要挨揍。
现如今季承冰明白了陈其钢当时为什么要那么贱,就是太喜欢了,即使是惹她生气也要让她多看自己几眼,挨几拳也不算什么。
南楠握了握那个粉蓝色的盒子,心里紧了一下。
这里面……不能是戒指吧?
如果是的话,要不要答应呢?
“拆礼物啊,冰哥不是答应过你?”季承冰敲了下桌面。
南楠壮了壮胆子,用力掀开了个粉蓝色的盒子。
不是戒指。
南楠出了一口气,紧接着有一丝失望。
也不是任何跟求婚相关的东西。
在黑色绒布的映衬下,里面赫然躺着一枚珍珠发卡。
珍珠小巧精致,珠型圆润表面散发着虹光,发卡周边镶着一圈碎钻。
这么有年代感的东西,跟南楠的气质很不搭,她甚至想不到在什么场合佩戴它。
南楠把发卡攥在手里颠了颠,问道:“你为什么总是喜欢送我首饰?”
项链、手镯、发卡,季承冰送的东西总是绕不开这些。
偏偏南楠是个不喜欢装饰品的人,顶多手脖子上套个发圈,也是为了扎头发方便用。
“这是从老郝手里抢过来的,”
季承冰攥着她的手端详了下那个发卡,解释说:
“他说是欧洲某个皇室公主的东西,还挺值钱。”
季承冰取下那个发卡,往南楠头上比划了下,接着说:
“我不如他懂,既然他争着抢着要买的东西,说不定真是稀世珍品。你喜欢戴就戴着玩,不喜欢的话,将来做传家宝也好。就算哪天我惹你生气了,转手一卖发现,哇,原来他这么爱我,说不定就不生气了呢。”
“你好幼稚。”南楠挖了口蛋糕填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