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一碗面了,你就是想吃月子餐我都能做,”
南楠低着头专心洗碗,挑了挑眉毛调戏他道:
“冰哥要是怀孕了一定请我做月嫂啊,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南楠不记得自己这些手艺是从何时开始熟练的,而且越是提及月子餐和产妇护理的知识,她越是记得门儿清。
无用的知识越来越多了。
季承冰知道她这些知识不是无用的,这些技能是于楠吃了多少苦才掌握的。
正因为不想揭她往日的伤疤,季承冰没有接话。
就让她忘了清远,忘了跟钱玉娇一起生活过。
南楠抬手撩了下头发,原本松松散散系在耳后的发带松了开来,头发洋洋洒洒的垂了下来。
季承冰上前一步伸手梳起她的头发,攥在手心里,半个身体贴着她后背,沉在她耳边说:
“南楠,别给其他男生做吃的好吗?起码别做这么好吃的番茄肥牛面,”
季承冰嘟着嘴委屈道:“冰哥会嫉妒死的。”
季承冰怎么这么没安全感。
南楠仔细想了下,也许我从没给过他安全感。
南楠想起季承冰18岁生日那天,因为她无意围观了一场球赛,他特意组织一场更高水准的球赛来取悦她。
那时候他的眼神也是这样,你只能看我不能看别人。
他的心态也是这样,你心里只能有我不能有别人。
没安全感的孩子格外霸道,看她身边的人无论男女,但凡是活物都眼露凶光,警觉的很。
“嗯?”季承冰头还埋在她的颈窝等着她回应。
呼吸粗粗的打在脸颊,眼神攻城略地一般侵略着心里防线。
“你觉得我很闲?”南楠转身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
“学生会的学姐天天下来查,谁值当我冒这个险?”
我也只对你这么慷慨啊。
“太好了,你要是跟别的男生也用这种语气说话,冰哥真就不担心了。”
季承冰站直了身体,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的头发,跟在她身后说。
南楠打开橱柜,将锅子和碗筷还有那个大功率转换器有次序的放进柜子里。
季承冰偷偷瞄了一眼,别的女孩用于盛放衣服、化妆品和小饰品的柜子,南楠设计了半格来放厨具。
那里面搁板的设置有章有法,鳞次栉比像是经过测绘似的,误差简直可以说精确到毫米。
“你这个空间规划……”季承冰摸了摸下巴说:“让人不得不服。”
“这有多难?”南楠回身瞄了他一眼,问道:“用软件画个装配图就行了。”
南楠随手带上了柜门, 转身捏了捏季承冰的鼻子,模仿季承冰的语气说:“别光锻炼四肢,也搞搞脑子。嗯?”
“反了你了!”
季承冰再次单手将南楠懒腰捉住,夹在腋下快走几步。
在南楠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脱手摔到地上的时候,她被高高抛起,后又稳稳放在了书桌上。
她下意识向后闪了下身,后背重重磕了一下书角,一阵刺痛蔓延开来。
痛,能让人清醒。眼前这次不是梦。
南楠下意识往后撤了撤,整个身体靠在背后的书架上,仔细看清了季承冰的表情。
眼前的季承冰认真得有些狰狞,像头穷凶极恶的雄狮遇见了食物,没见过他有这么强的攻击性。
季承冰再次用双手环住她,鼻尖抵住她的额头轻轻蹭了下,目光笃定道:“南楠,你怕异地恋吗?”
未等南楠回答,季承冰又补充了一句:“不怕的话,做冰哥女朋友好不好?”
时间滴答滴答流淌着,跟以往被拒绝那两次不同,季承冰有种莫名的信心这次表白不会被拒绝。
他还是原来的他,可南楠不是原来的于楠了,她刚才主动回吻已经表明了她的心迹。
季承冰松开了环着于楠的双臂,双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看着她,嘴角荡漾着痞痞的坏笑。
仿佛在威胁她:我只问你这一次,如果你还拒绝,我便再不开口。
又仿佛在恐吓她:你敢拒绝试试,保证你走不出这个门。
南楠被他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吓的抽了一口气,差点都忘记了,季承冰在体力上至少是十倍于她的,她怎么会认为季承冰很弱呢。
南楠眼角扬起笑意,直直回望他,没有闪躲,咧嘴笑了。
季承冰悬起来的心放下了。在南楠这里,不拒绝就是积极的回应。
“男朋友,” 南楠扬起脸来看着他,眨了下眼睛问道:“肚子都填饱了,你是不是忘了件什么事?”
季承冰立刻明白了她的暗示,笑着向前靠近,将手指插进她头发,低下头去,嘴唇再次贴近。
随即听见南楠低沉的笑声。
她推了他一把,指了指门外说:“去,把保险丝换回来。”
季承冰会意,从口袋中掏出那枚细细小小透明状的保险丝,冲南楠晃了晃,抿着嘴唇笑着转身。
再次支开季承冰,是为了让两个人都有空间单独冷静一下。
还没等做好心理建设呢,季承冰拎着板凳回来了。
南楠扶着床沿拍了拍心脏,从书桌上缓缓爬下来。
这次两个人的尴尬都没缓解好,南楠整理了下自己的行李箱和背包,小丑鱼嘟着嘴摇摇晃晃,像是故意刷存在感似的。
“这小丑鱼还在呢?”
季承冰伸手摸了它一把,满怀期待的想,如果你留着这个,应该就不会忘记我们一起去海洋馆的事。
“这不是你给我买那个,”
南楠也伸出手指撩了下挂在书包上的小布偶,无比遗憾的说:
“那个被我上次生气时,扔到薇薇姐家的垃圾桶里了。”
“对不起,那次的事。”季承冰连忙道歉,脸上泛起愧疚的神色。
那次的事,是南楠唯一跟他动气。有些事别人可以原谅,但是自己那关就是过不了。
“过去的事你还要道歉几次,”南楠爽朗笑着问:“你女朋友是那么刁钻的人吗?”
“那我不说了, ”季承冰伸手拉过她的手。
南楠的手刚用肥皂洗过,沾着淡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