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冰行走的步伐很快,过了约莫一刻钟,他停在了一辆斯巴鲁森林人前。
为了方便季承冰周末去城里买东西,小舅舅冯思铎把自己一辆闲置的车存在分校区这里给他备用。
“别走了好不好,冰哥想养着你。”
季承冰把她塞进副驾驶,没有着急上车,半个身躯伏在车门上,对着南楠再次央求道。
南楠伸出食指在他脸颊戳出了一个深深的酒窝,笑着摇了摇头。
季承冰败给了她的倔强,转身上了驾驶室。
他没有勇气发动汽车,伸手将她扯进了怀里,耳鬓蹭了蹭她柔软的小脸。
“我也想养着你。”南楠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咱俩将来会不会因为谁养家打起来?”
季承冰听她说这个话题愣了一下,眼睛里一阵晶莹闪过,南楠被他的表情搞糊涂了。
“我太他妈开心了,”季承冰抿嘴说:“这是你第一次跟我提将来的事。”
你真的考虑过我们有将来。季承冰使劲把南楠往怀里揉了揉。
“将来的事还真说不准,我收回。”南楠逗他。
“你敢,给我坐稳了继续想。”
季承冰发动了车子,两人沿着乡间小路一路往城市繁华处挺进。
南楠到达华港时已经是半夜十点,她没有回宿舍,直接打车去了许读薇的公寓,那里离机场更近一些。
推门进家,一股浓香的奶油味扑面而来。
她拧了一口烤坏了没来得及扔掉的蛋糕胚放进嘴里,心头乱乱的,即使烤坏了还是很好吃的,希望明年能亲手做蛋糕给他吃。
如果能一直在一起的话,那就年年给他做。
洗刷完毕,南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全是这一天跟季承冰匆匆一面的细节。
失眠到头痛,她索性起身开始查询汽车转向系统的资料。读了几篇枯燥的论文,她抱着电脑睡了过去。
第二天南楠下了课,直接去了理工学院教室办公室。
辅导员张老师以为南楠是来找他的,主动站起来等她,然而南楠目不斜视的越过了他。
模电老师孙成磊正在伏案写教案,见她来了一脸错愕。
孙老师犹豫了几秒,很快喜上眉梢:
“南楠同学,准备选修我下学期的单片机课程?”
孙成磊老师这门课挂科率太高,久而久之每年选课不到10人,导致院领导都找他谈话,再这样下去可就要被砍掉了。
“廖云丞都不及格,我不敢选。”南楠笑着摇头。
“他不及格是因为旷课太多,你不旷课我保你及格,来不来?”
他敢这样讲是源于对南楠有自信。在他看来,别的学生选这门课或许是想混学分的,南楠来了一定能听懂。
他很喜欢这个聪慧的小姑娘,毕竟她能在模电课考试中,把课本外的知识都考到满分。
南楠还是笑,不肯表态。她似乎有更明确的目的。
“孙老师,前几天我看了大四的毕业设计展,您有个课题一直没有人选,现在还在吗?”
“干嘛问这个?”孙老师震惊了一下,接着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问道:“你想做这个课题?”
南楠忽然关心起毕业设计,而且还是他捂在手里很久的课题,这让孙老师心内一喜。
这个课题确实在选题表里压了两年了,从新能源概念兴起时他就提出来了,到现在一直没有学生选。
他甚至特意给往届的爱徒推荐过,依旧没有人愿意接。
“嗯,我挺感兴趣。如果咱们学院不限制非要大四才能做的话,我想把这个课题拿走。”南楠鼓起勇气说。
野心够大。可惜底子太薄弱。
孙成磊从抽屉底层掏出一个文件,在她眼前晃了晃。被压得太久,那本厚厚的文件已经被压成了薄片。
“你下学期选我的单片机课,再拉两个人过来一起上,我就把这个课题给你。”
南楠皱着眉头咬了咬嘴唇,暗暗地想,早知道就跟班里同学搞好关系了。
她选课倒是没有问题,上哪里去拉两个冤大头呢。
这一抬眼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拉人家去上一门必挂无疑的课,这不是闷着头往南墙上磕吗。
“我不是为难你,”孙老师站起来,认真的说:
“你选这个课题就绕不过单片机编程,它是你做转向器控制总成的基础,也是核心。比如你想建一个万丈高楼,先得把钢筋混凝土打好。还有,这个课题一个人是做不完的,至少要3到4个人。”
南楠未置可否。
跟人协作不是她的强项,在专业技能方面,班里人没有能入她眼的,跟大三大四的学姐们合作又担心对方信任不了她。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自己做。学霸的傲气就在此。
“我自己可以的,花别人三倍的时间就可以。”
南楠说道:
“您帮我列一下,做这个课题需要学什么专业课好吗?我从现在开始准备。”
“你能拉4个人过来上课吗?” 孙老师见南楠好说话,忽然开始加磅。
“那您能保证他们也不挂科吗?”南楠讨价还价。
孙老师笑了笑没说话,找了几本教材借给他,手头没有的教材开了一个书单让她去图书馆借。
拿到课题的当天,南楠拍了开题报告发给季承冰。
“怎么说服你老师的?”季承冰有些意外,刚学完基础课的学生敢抢毕业生的毕业设计,她的导师居然还答应了。
“冰哥,这个课题拿得有点草率了,”
南楠挠了挠头,望着手头堆成小山的参考材料说:
“我专业·课差很多,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
“其实你可以等到毕业的时候再做。”季承冰说出真心话。
做课题就像爬山一样,总得一步一个脚印才能到达山顶。
“毕业那是两年以后的事,我现在就要开始。”
南楠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没问题。要怎么帮?”
“跟我保持距离,别打扰我就行了。” 南楠脱口而出。
闻言,季承冰失声笑了,不服气的说:
“我半年都见不了你一次,怎么就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