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冰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个宽领口的T恤,荡着长腿去二楼餐厅。
他刚换的T恤的领口有些宽松,纹身的一角隐隐约约从衣服的缝隙里露出来。
南楠吃了几口便停了下来,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他心口的位置瞟,看到一角,又忍不住脑补余下的部分。
“你怎么回事,”季承冰抬眼看着她,嘴角微扬,一脸戏谑:“不好好吃饭,居然觊觎冰哥的肉体?”
“自我感觉良好。”南楠垂下眼去,不再盯着他看,专心扒着自己碗里的面。
季承冰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撩拨她的机会,他压低了声音,小声威胁道:
“当然不是自我感觉好,一会儿,就会有人拍手说好了。”
没完了你。
南楠怒而抬眼,季承冰嘴巴里塞着满满的食物,眼睛里放出钩子,勾了她的心神去。
他嘴角向一侧微扬,半似勾引半似挑衅,全是仅对她可见的脏乱心思。
这个男人正派的面孔下,藏着副妖孽的心肠。
“不逗你了,”季承冰吃完了面,抽了纸巾擦了嘴巴,略带担忧的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有心事?”
“我那天看到你的纹身了。”南楠没敢问太多,只是简单说了一句,看季承冰的反应。
然而,季承冰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
他“哦”了一声,想起来那天晚上自己被灌到断片,是南楠送自己回家的。
“好看吗?”季承冰脸上又浮现起轻佻的微笑,故意露出人性中最斯文败类的一面给她看:“是不是还上手把冰哥摸遍了?”
季承冰起身,单手捏住衣领内角,“呼啦”一下,她还来不及眨眼的瞬间,那件宽领T恤便攥在了他的手心里。
上次他半躺在沙发上,只觉得他身材管理的很好,精瘦,肤色莹白。
此刻她才真切的看得清,季承冰的身材管理具体多么好。
不同于那些健身教练浑身肌肉块,他的肌肉看上去恰到好处的均匀,灯光下他身材的线条层次分明,胸肌和腹肌都像用马克笔标注过一般,径向分明。
“没摸够的话,”季承冰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喉结轻轻动了下:“要不要再摸一次?”
像是中了邪一样,南楠果真伸出指尖,轻轻触下他心口的那个于字的勾。
就在南楠温热的手心覆上他心口的时候,主动权的位置交换了。
像是被电流激到了神经似的,季承冰刚才的引诱和蛊惑霎时间失灵,随即通通向他反扑回去。
狼人精心设置了陷阱,在猎物经过的一瞬间,狼人先行把脚踩了进去,然后,沉沉坠进了深渊。
季承冰抬手掐起她的腋窝,将南楠放在了餐桌上,不由她分说,双唇便紧紧贴在了一起。
此刻的季承冰比那天醉酒时更不可理喻,疯狂将她的牙关撬开,风卷残垣般攫取着关于她的一切。
南楠有洁癖,她讨厌呼吸中夹杂着其他的味道,即便是口香糖的味道也令她厌烦。
唯独跟他在一起不同。
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洁癖,因为她丝毫不介意这个吻,是不是带着番茄酱的味道。
她甚至爱上了番茄酱的味道。
唇角被他不加节制的动作撕裂了一下,南楠哼了一声,声音微弱,却在这个极其缱绻的时刻成了拉响战斗的号角。
南楠膝盖处明显感觉到了季承冰的变化,她小心翼翼的回应着,怕惊动了他的戒心,也怕惊醒了自己的防备心。
她决定就这样沉沦下去,不关心理智;只注重,这一刻有多爱这个男人。
片刻过后,季承冰还是冷静了下来。
许是体会到了南楠的隐忍,他长出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半步。
“别怕,冰哥让你来这里住的本意,不是想欺负你。”季承冰收起痞态,认真的说:“就是想天天看见你,真的。”
南楠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今晚,别忘了反锁门啊。”季承冰笑着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压低了声音说:“冰哥其实是个狼人,晚上照了月亮就会变身的。”
他咯咯笑出了声,拎着自己刚失神脱下的T恤噔噔下楼回了房间。
背向她的瞬间,季承冰低声骂了一句:“操。”
你是个畜生吗,叫她来家里住就是为了泄欲?小姑娘刚才吓得都不敢反抗了。
他恼怒的搓了把头发,扯着T恤重新套回身上,并不在意那个LOGO是不是反穿在了外面。
南楠收拾完厨房,也沿着楼梯噔噔下楼。
经过季承冰的房间时,她听到了里面有摁响打火机的声音。
季承冰平时不抽烟的,她犹疑的皱了皱眉头,继续回了自己的房间。
两人住这一层有两个卫生间,一个是在南楠的大卧室里面,另一个是公共卫生间,在季承冰的健身器材室旁边,挨着南楠房间对面的书房。
白天声音嘈杂听不到噪音,晚上万籁俱寂,南楠能听到季承冰出来洗了两次澡。
冰凉的水从头顶灌下,思绪格外清晰,身体对刚才那段记忆的反应并没有即刻消失。
南楠第二次快要睡着的时候,卫生间里再次响起了洗澡水的哗哗声。
她刚才强行压制下去的心火得了点风势,重新熊熊燃烧起来,心肝五脏都像是泡进了滚烫的油锅里,隔壁那人还在不断的添柴加油。
这不是要熬死别人,渴死自己,同归于尽吗?
南楠愤怒的揭起被子,光着脚丫推门出去。
冷水又淋了十几分钟,季承冰觉得整个人身上开始散发寒意,燥热才稍解,祈祷这次能扛到天亮。
季承冰推门进房间时,头发的水还未滴尽,他整颗头都埋在浴巾里用力揉搓。
待他扯下浴巾时,被立在门口那瘦瘦小小的身影吓了一跳。
出于男子汉薄弱的自尊,他吓了一跳也没喊出来,只是闷闷地出了一口气。
“你……”季承冰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支吾着问:“怎么在我房间?梦游吗?”
房间里只拉了薄薄的纱帘,满月如镜,轻轻打在南楠未加修饰的脸蛋上。
和着月光能看到,她瞳仁闪了下,似有寒意澎湃汹涌,遇见他便飞了出来撞到他心口。
南楠伸出手,扯着他的衣领重重将他推到床上,踹了他的小腿一脚,骂道:
“季承冰,你今晚还要再洗几次澡?”
窗外起风了,窗帘的坠子轻轻敲着墙面,发出沉闷的有规律的哒哒声。
夜色微凉,屋内的气氛却被她一句话燃烧的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