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蓝衣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傻丫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毕竟现在我们还在寄人篱下。”
她身上的这些青紫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昨夜裴冕已经克制很多了,只是她皮肤娇嫩才会如此,到了后来她哭得厉害,男人便没有继续要了。
等她洗漱出来,一个人坐在饭桌前,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门口,却是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想起他离开时说的话,叶蓝衣往桌上看去,果然见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避子汤放在她面前,黑黢黢的汤药似乎泛着苦气。
叶蓝衣有些难过,之前裴冕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想要孩子,他都二十四了,跟自己离了之后再娶也还要个一两年,等他的新夫人再给他怀孩子,他都二十六七了,倒不如自己现成的给他生一个嫡子。
想到这些,叶蓝衣差点没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可怕想法甩掉,叶蓝衣端起那碗汤药一饮而尽。
他不想要,若是自己现在不小心怀上了,更是徒增烦恼。
放下碗,不知道为什么,叶蓝衣竟觉得和自己之前来月事的时候喝的补药味道很相似,自己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不枉师父说她是个废物。
见叶蓝衣不疑有他,侯在一旁的红萝微微松了口气,这哪里是什么避子汤。
不过是少主顾念她昨夜伤了,吩咐小厨房给她准备补气血的汤药而已,她还年纪小,身子又虚寒,少主怎么可能舍得她吃苦。
“公主,刚刚正院那边来消息,侯夫人让您分担一些年节里的事务,主要就是对军中将士还有和侯府交好的都城官员的赏赐。”
叶蓝衣愣住,以裴家对自己的排斥和提防,自己怎么还会分到任务。
红萝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这个一向就是由侯府年轻女眷来打理的,您身份尊贵,由你这边来赐年节礼更体面一些,更何况现在少主得侯爷重用,您身为世子夫人,理应承担这些责任。”
叶蓝衣懂了,就算裴家再怎么不满自己,现在裴冕的妻子也还是她叶蓝衣,永宁侯要抬举裴冕,自然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落了他的面子。
“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就去主院取账簿。”
红萝尴尬地继续说:“还是妾身去帮公主取来吧,少主有令,即日起,封禁青梧院。”
正端着碗的叶蓝衣呆住了,什么?裴冕把她禁足了!
“他!他怎么能……”
“少主也是为了您好,如今外面乱糟糟的,您还是好好待在后宅中吧。”
红萝小心赔着笑,真怕这姑奶奶再去闹。
叶蓝衣狠狠锤了一下桌子,狗男人,说翻脸就翻脸了,还把她关起来了!
而此时的侯夫人后院中,张氏一边用铜勺喂着池塘中的锦鲤,一边随意地翻开丫鬟捧着的账簿。
“这些就是往年给各府的腊赐?”
伺候在旁的姑姑点头,像侯府这样的权阀大族都有自己的附庸,逢年过节的都要给下面的下属赏赐点东西。
送得好了宾主尽欢,送得不好,惹人笑话是小,要是显出亲疏,或是惹人猜忌,导致上下级离心的事不在少数。
“好,给世子夫人送去,不过在此之前,把天字册的和黄字册的人家调换一下,懂我的意思吗?”
姑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虽然都是送礼,但是根据身份地位还有和侯府的亲疏关系,是按照等级划分的,天地玄黄册便是由永宁侯府亲信到一般的泛泛之交。
天字册的人家就是侯府的亲族或者心腹,每年要花心思笼络的。
而黄字册的却是不同,就是裴家军中一些需要褒奖的将领,随便给点东西就打发了。
现在张氏要将两册上的人家调换,造成的后果有多大,姑姑简直都不敢去想。
不过这个差事是交给叶蓝衣去做的,她是裴冕的妻子,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丢脸的只会是他们大房,二房三房乐得如此。
“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办!”
老姑姑喜笑颜开,裴冕那个野种占着世子的位置,让他们二公子三公子有苦说不出,如今娶了个扫把星倒是能好好败败他的气运。
张氏却是皮笑肉不笑,放下喂锦鲤的盒子,淡淡道:“听说,昨夜裴冕和叶蓝衣终于成事了?”
姑姑点点头,她们放在青梧院的嬷嬷一早就来禀报了,世子和世子夫人成亲大半年,这才圆房。
“只不过那小蹄子不安分,总想着泄露侯府的秘密,和侯府作对,被世子禁足了。”
张氏闻言冷笑一声,禁足?是保护吧。
侯爷这几日可是暗中加派了人手巡查府中,就等着打探侯府秘密的细作自投罗网呢。
裴冕这野种倒是清楚,早早把不安分的叶蓝衣关了起来。
“既然开了荤,便多送些调教好的,貌美又善解人意的婢子去院中,就不信他不心动。”
抚了抚鬓边的步摇,张氏满脸担心,继续和左右说道:“身为世子的后母,我委实担心世子夫人年纪小,性子烈,不懂得伺候人,有些懂事的在旁引导,大房早日有子嗣也是好的。”
这是又要给叶蓝衣添堵了,前庭有男人之间的征伐,她们后宅也有后宅女人的手段,杀人不见血,诛心最伤人,这也是她们的战场。
昭德殿外,顾丞相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了,还不见殿内有动静。
最近皇帝竟然停了早朝,也不见大臣了,今日是按例进宫述职的日子,以往皇帝就算不见百官,也不会不见他这个丞相的。
“父亲,陛下最近为何如此荒废朝政,朝堂上因为军中粮饷的事人心惶惶,陛下还不出面以正视听,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顾晏在旁边一脸忧心忡忡,如今他也凭着顾家的荫袭入了朝堂了,只不过身上还是带着那种刚正不阿的书生气。
顾丞相瞥了一眼儿子,小子还是太毛躁了,朝堂上吵归吵,只要不掀起大风浪又有什么关系。
有不同的声音才是好事,若是某家的一言堂,那才叫完蛋呢。
拢了拢森然的朝服,顾丞相迎上刚刚从昭德殿出来的王公公,“如何,陛下今日还是不见朝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