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其实现在也好,你身为公主一直深陷储君的风波,让很多人对你有意见。
如今你名声尽毁,你父皇最多是剥夺你显赫的身份,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性命,你我之间的协议也就还在。
等太子登基之后,一切稳固,找到机会本宫会赦免你的罪行,让你回都城定居,重新恢复长公主的身份也不是不可以。”
柳皇后还在絮絮说着,她现在因为这件事反倒是和叶蓝衣绑在一条绳上了,如果叶蓝衣不管不顾地将所有的事情都捅出来,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反正自己照顾那庄婕妤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再多照顾这几年,那女人身子早就不好了,应该也没几年活法了。
叶蓝衣当然知道她的心理,但是现在自己确实没有再反咬一口的意思。
“皇后娘娘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就算被圈禁被贬斥,你参与这件事的证据我并不是无法收集,随时都有可能翻案,到时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柳皇后连连点头,她这次只希望事情顺利地过去,叶蓝衣还算是在乎庄婕妤,只要自己牢牢把握着这条线,叶蓝衣就不敢造次。
“我还有些疑惑不是很清楚,我与娘娘这次算是被人算计了,这个亏不能就这么算了,还请娘娘为我验证一二。”
最后,叶蓝衣说出自己的想法,她觉得有人在故意挑拨裴家和自己的矛盾。
柳皇后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现在有很多事已经超出她的掌控,如果不揪出这背后的人,以后这个危险就会继续存在。
“那这次的罪,你就……”
最后柳皇后还是想得到叶蓝衣的亲口承诺,如果叶蓝衣最后还是会把自己供出来的话,她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皇后娘娘放心,只要我母妃无事,我可以扛下这一切。”
得到叶蓝衣的保证,柳皇后这才算松了口气,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知道她在这里日子不太好过。
“你暂且忍忍,你父皇很快便会救你出去,本宫也会尽力在其中为你斡旋,最好是能够贬斥去封地。”
她现在就害怕叶蓝衣一怒之下不管不顾,鱼死网破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
左右看了看这天牢的环境,叶蓝衣倒是不太在意,天牢而已,自己又不是没有住过。
送走了柳皇后,叶蓝衣抱住自己的胳膊,从天牢窗户能够映照出外面一点微弱的光亮,这应该是雪天少有的不让人讨厌的地方。
昭德殿内,皇帝气得再次砸了不少东西,此时叉着腰喘着气,气愤地看向面前跪着的儿子。
“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妹妹,她纵然比你更适合当储君,朕这么多年还是保留了你的地位,只要你不犯大错,她就一直是辅佐的身份,未来不会威胁到你的君主身份。”
皇族衰弱,必须要有一个能够分散权臣注意力的存在,自己这个太子本就不是什么有才华的人,如果没有蓝衣这些年的牵制,那些权臣早就架空了皇族。
他都想好了,以后太子登基,蓝衣来辅政,这样的平衡就能够一直维持,就算顾家裴家想要架空新帝,蓝衣也能够抵挡一二,至少不会让皇族彻底沦为傀儡。
可是这个臭小子呢,眼里只盯着那点功名利禄,不愿意和蓝衣共治天下,这要是自己百年之后就剩下这草包,还不得被那些虎视眈眈的老东西拿捏得死死的!
“什么叫不犯大错,你分明就是想让她当皇太女,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是储君,怎么能够做一个女人的衬托……”
太子低声嘟囔着,在他眼中父皇这就是偏心,自己都不过是他们父女两个推出来的靶子。
自己不过是帮叶蓝衣铺路的垫脚石,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把自己一脚踹开,扶持叶蓝衣上位。
他这个父皇也不知道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眼里从来就只有自己那个宝贝女儿,对于自己这些人一直都是防范着的。
“你还敢狡辩!分明就是你自己没有容人之心,你如此废物还不思悔改。”
庸帝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蠢并不可怕,怕的就是又蠢又不肯正视自己,不肯采纳别人的意见,那就是刚愎自用,是为君之大忌。
指着地上的太子,庸帝声音中满是颓然:“如果不是朕这些年为你谋划颇多,你根本连和你那死去的哥哥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他尚且还有血性,还知道不能任人宰割,知道忧虑皇族现在的地位堪忧,虽然他最后以卵击石了,但是他配得上一国储君的身份。
而你呢,整日除了躲在妇人身后唯唯诺诺,就是只顾着争权夺利,胸中毫无对庸朝前程的规划,你如此不堪大用,要我如何肯放心吧偌大的庸朝交到你手里!”
对这个儿子他不仅是失望了,已经是绝望。
上一个太子脾气急躁,不懂得隐忍,更是受不得别人的挑拨羞辱。
所以他选择了和这些权臣针尖对麦芒地干一场,最后功败垂成,在发配的路上被逼死了,但是他至少没有给叶家蒙羞,他给了拥护叶家的人信心。
想起往事,庸帝忍不住叹息一声,都是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当然,作为一国之君更是失败。
那个儿子死了之后,他不得已才立叶子方为太子,可是他对于这个太过于依赖外戚的太子就没有满意过。
所以才会扶持自己最疼爱的叶蓝衣,希望有朝一日叶蓝衣也能扛起重担。
“父皇,你信我一次,只要你愿意像支持叶蓝衣那样支持我,允许我培植自己的势力。
把你手中的兵权都交给我,这一切都不是问题的,我一点能将裴家顾家这些权臣都清扫干净,您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次呢?”
太子在地上跪行了两步,他不相信自己就一点也比不上叶蓝衣,他缺少的只是自己父皇的支持。
只要他真正地掌握了大权,在庸朝说一不二,谁敢违逆他的意志他就砍了谁。
到时候自然可以巩固皇权,怎么会像现在一样龟缩在一角,做什么都要看那些老匹夫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