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等裴冕终于摆脱了庄婉君,将人远远推开,急切地去看那树后,却哪里还有叶蓝衣的身影。
庄婉君笑了,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男人,嘲讽道:“裴冕,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演技实在是拙劣,尤其是遇到叶蓝衣的时候。”
她抬手将自己头发上刚刚裴冕替她插上去的玉兰发簪取下来,好家伙,插都插反了,他到底有没有将半点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将自己身上的外套取下来丢给裴冕,女子扬了扬下巴,自负道:“我是庄婉君,庄百道的女儿,我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是那种爱一个男人爱到死去活来的庸脂俗粉,你既然给不了我,就不要来招惹我。”
裴冕闭了闭眼,沙哑出声:“对不起,我只是太想获得她的关注了,想要她多在乎我一些,我不该如此对你,将你牵扯进来。”
已经走出去几步的庄婉君扭过头来,看着原地男人高大的身影此时颓然地站在原地。
“裴冕,你完了,你这辈子注定要栽在这个女人手中了。”
她大步离开,突然觉得心中的有些东西放下了,她似乎没有那么喜欢裴冕了。
吹了大半夜冷风的叶蓝衣成功把自己作病了,高热不退,吃啥吐啥。
裴冕急匆匆赶到的时候,正看到她小脸被烧得通红,可怜兮兮地窝在被褥里。
“已经喂过药了,可是公主总是吐出来。”
裴冕抬手接过汤药,用勺子匀了一点点送进她口中。
叶蓝衣吐出来,他又用帕子擦干净,然后继续喂她。
红萝和翠儿在旁边看着,一时竟然插不了手,裴冕的动作熟练无比,红萝知道那是他以前照顾多病的妹妹养成的习惯。
此时看他对待怀中人就像对待一块珍宝一般,高大的身影一会儿喂药一会儿擦手洗脸的,违和,但是又很和谐。
“你们都下去吧,人多在这里吵着她睡觉了。”
最后,裴冕直接接过了侍女们手中的东西,自己亲自坐在叶蓝衣床边,目光不离床上的人。
翠儿想说什么,却被红萝拉着离开了。
屋内静谧无声,裴冕给她拧了帕子盖在额头上。
“父皇……”
裴冕听到她的呓语,倾身去听,手臂却被紧紧抱住,委屈的声音如猫儿一般传来:“父皇,裴冕他欺负我。”
裴冕:……
自己什么时候欺负她了,竟然睡梦中都想着告状。
“衣衣,是我,对不起。”
他捏了捏叶蓝衣的脸,心疼得不得了。
“是你,裴冕?”
叶蓝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一眼,气愤和委屈一起爆发,张开小嘴亮出一口小白牙,嗷鸣一声就咬在男人修长紧实的手腕上。
裴冕呲了呲牙,小东西是属狗的是不是!
不过想想自己昨天好像确实躲着不见她,还让她误会了自己和庄婉君,这小妮子记仇这呢。
想到此便将有点肉的手掌也伸给她任她咬,看她烧得通红的小脸,裴冕又心疼又自责,知道她容易多想,偏偏不好好解释。
“不好吃。”
啐了一口,叶蓝衣松开了裴冕的手腕,缩了回去,总算是安分了。
裴冕就这么守着她一夜,尊贵的长公主殿下真会磨人,一会儿热了要踢被子,一会儿又冷了要抱抱,一会儿又渴了要喝水……
等天边终于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伺候了她一夜的裴冕睁着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推开门。
“烧退了,我去军中点卯就回来,你们好好看着她,熬点鸡肉粥过来。”
满院子侍女毕恭毕敬地行礼恭送他。
那几个刚刚送过来的侍妾都是眼眶泛红,星星眼无数,这样霸气又温柔的丈夫,她们都不忍心去勾引,还是留给世子夫人吧。
叶蓝衣发了一场汗果然好了,精神抖擞吃了清粥小菜,半点不提裴冕的事情。
饭后,她又把其他人支走,留下翠儿在屋中。
“待会儿你就假装我在沐浴,如果有人进来的话……”
翠儿白眼一翻,怎么又是这招?每次公主要出去的时候都是用的这个理由,她现在都知道了,公主一沐浴就是要逃跑了。
叶蓝衣却是不管她,快速给自己易容成翠儿的模样,扒拉了她的外套就出了门。
她要出侯府,父皇很可能在皇宫中凶多吉少,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她已经想好了要求助的人,顾丞相,顾家一定有办法带她入宫的。
出侯府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最近查验出入人员的身份确实很严格。
但是叶蓝衣早有准备,手中拿着裴冕的玉符,张扬道:“看清楚了,这是世子的玉符,让我去给几家首饰铺子结账,你们敢拦我,小心耽误了世子和公主的事!”
因着叶蓝衣的大买特买,这几日往侯府跑的商铺老板也不少,这些人都快麻木了,随便盘查了一番便放她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丞相府后门,顾晏急急忙忙跑出来,拿着手中的密信急切地张望着。
“顾大人,我在这里。”
叶蓝衣赶紧上前行礼,“我家公主想见大人一面,特意让奴婢前来请大人,不知可否移步前面茶楼。”
丞相府的其他人她信不过,还是先从顾晏这里探探口风。
顾晏点点头,跟叶蓝衣去了不远处的一间茶楼。
“蓝衣没事吧?裴冕有没有为难她!”
一到雅间,顾晏就急切地问道。
“顾晏哥哥,我没事。”
叶蓝衣用药水去掉自己脸上的易容,在顾晏惊讶的表情中继续说道:“我现在被裴家软禁了,今日偷溜出来就是想问问我父皇的情况,长话短说。”
顾晏闻言也顾不得追问她有没有被裴家为难了,赶紧将丞相府掌握的一些情报和盘托出。
皇宫现在很可能是被操控了,但是又不是任何一个权阀世家,也不太可能是太子,谁都不敢贸然背上谋朝篡位的骂名,所以都在互相牵制和观望。
就在两人在茶楼中密谈的时候,青梧院却是翻了天。
所有侍女跪在地上,看着满屋子的狼藉瑟瑟发抖。
“说,她去哪里了!”
刚刚从军营归来的裴冕一身寒气,冷冷地扫视着空荡荡的寝房,这么多侍从都看不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