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勒令不准再吃的叶蓝衣有些委屈,她看向准备离开云无疾,小心翼翼道:“那个和我一起的百夫长伤好了吗?他还挺照顾我的,能让我去看看他吗?”
她说得小心翼翼,让云无疾想拒绝的话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口。
坐在床上的叶蓝衣搓着手乞求道,“我不会干什么危害你的事,你知道的,我是自愿离开都城,不管是在北云也好,在庸朝也好都没人会在乎,只是我不想欠别人的人情……”
她小心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讨好,撩人而不自知,云无疾叹息一声。
“去看他吧,毕竟对你有救命之恩,在北云你也没什么认识的人,让他明日来院中护卫。”
“真的?”
想不到竟然这么顺利,叶蓝衣欣喜不已,连连道谢,乖顺的模样倒是让云无疾很受用。
阔步出了屋子,云无疾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那依旧投射出暖光的窗户,和叶蓝衣相处越久,他越想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不仅仅是为了挟持一个庸朝的公主,还因为,自己的一些私心吧。
傅远被看守了几日,他从重伤中醒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北云大军中了。
此时听到他可以自由走动,第一时间就是来找叶蓝衣。
这个傻子直来直往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吃苦头,对方因为她公主的身份也许不会杀她,但是身在敌国,少不了要被为难的。
他一路想着,脚步跌跌撞撞,也顾不得有伤在身了。
“公主在哪?”
他抓住一个侍从急切地问道,对方看他只是个俘虏,竟敢揪着自己的衣领,顿时来了火气,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你算什么东西敢对老子动手!”
说罢便上前对他拳打脚踢,庸朝的废物也敢对他说话这么不客气,这种俘虏都是随便欺负的。
傅远毕竟伤势未愈,几下便被打得吐血,摔倒在雪地中被人踩住后脑勺辱骂。
“住手!你们干什么,你们太子已经说了他可以自由行走!”
等叶蓝衣听到动静跑出来的时候,就只看到那高大的身影被打得蜷缩在地上,身上每一块好地方,都是斑驳的血迹。
她顿时急了,冲上前推开那些北云士兵,慌忙去扶地上的傅远。
傅远还担心她被虐待,等他看到穿着精美,吃得白白胖胖的叶蓝衣,面具后的脸就僵住了。
随即自嘲地笑笑,她到底是公主啊,更何况,那北云国太子能因她退兵,亲自去救人,心中的在乎更是不言而喻。
她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和自己不一样的,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叶蓝衣看他面具都有血迹渗出,也不敢耽搁,扶着人就朝屋子里走。
那些北云士兵啐了一口,在叶蓝衣背后低骂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真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弃妇的。
被叶蓝衣搀扶着进屋的傅远扫视一圈,家具摆设什么的还都挺讲究,暖暖的火龙烧得旺旺的,在苦寒的北地就是天堂一般的地方。
“看来你在这里待得挺滋润,那北云太子是你的老相好吗?”
听到他这么粗俗的话叶蓝衣也没生气,谁让自己连累了他呢,将人小心翼翼扶着坐下,又找了纱布来给他止血。
她一言未发,傅远的目光却是落在眼前人身上,与之前那个清秀的小军医相比,她完全是换了一副模样,完全是个女人的样子。
北云太子对她当真是极好,锦云纹的鹅黄撒花裙修身束腰,她本就身段窈窕,再披上精致的毛绒褙子也不显得臃肿,反倒是衬托得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说不出的水灵娇憨,怪不得北云太子将她娇养在此地,这样的美娇娘谁不想金屋藏娇。
头上的发饰应当是北云常用的贵重银饰,傅远粗粗看去,就看到了好多价值不菲的东西。
不知道出于什么情绪,他有些置气,叶蓝衣给他包扎伤口也不配合,让他抬手他偏不,刚给他扎好手臂的纱布更是小孩子脾气一样扯掉。
叶蓝衣刚开始还没察觉,只当他伤得重,等看到他嫌弃地掀翻伤药之后,才知道这厮就是故意的。
“喂!你伤到脑子了?”
又捡起地上的纱布帮他擦拭还在流血的伤口,这次男人是直接避开了的。
“他还挺宠爱你的吧,到底是美色好用,早知道公主的作用这么大,就该让庸朝多和亲几个公主,倒也用不着我们这些人在前线浴血拼杀。”
他越说越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气息已经微微变化,虽然依旧是在低着头帮他包扎伤口,浑身却散发出淡淡的杀气。
“要不你就从了这北云太子算了,听说他手段了得,说不定以后还是北云的皇帝,你当他的女人,自然不会吃亏——”
话没说完,一声痛呼就从他口中不可抑制地传出,下一刻他捂着胳膊疼得嘶哑咧嘴。
一个大男人也痛得扭曲,再无刚刚的义正言辞。
“就这么一点小伤,你叫唤什么呀?不是在前线浴血拼杀吗?不是骨头硬得很吗?有本事你就别叫啊……嗯?”
叶蓝衣幽幽笑着,隐约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咯吱咯吱传来。
莹白如玉的指甲轻飘飘地掐着男人的一处,正是她以前琢磨出来的穴位,只要力道适中,能够让堂堂七尺男儿痛得鬼哭狼嚎。
一边说着,一边又加重了力道,傅远顿时更加受不住了,偏偏还要咬牙强撑着,要是被一个女子掐一掐便鬼哭狼嚎,他的面子还往哪搁!
“疼吗?”叶蓝衣斜着眼看他。
“不疼!”男人咬牙道。
叶蓝衣冷哼,“哦,死要面子活受罪,果然,天下男子都如你这般,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疼死你活该!”
“你!”
他想瞪叶蓝衣,奈何人家根本就不抬头看她,依旧是一手帮他擦拭血迹,一手按住那让人麻痛的穴位。
“我什么?你骨头硬怎么不去死,你在战场上拼杀了不起?本公主执政时何曾亏待过你们这些戍边之将,我们就活该是和亲的公主,女人都是你们的玩物?”
叶蓝衣蔑笑一声,冷冷地看着他:“我告诉你,我为公主时坦坦荡荡,为庶人时也不曾以色侍人!你看不起我,好啊,那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喂狗,你看我会不会眨一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