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善类,当初娶过来也不过是想在手中捏个人质,却不想如此的不安分,想在都开始搅动北云的朝局了。
叶蓝衣派来的使臣此时拱手对云无忧说道:“我朝长公主殿下说,此罪女犯下滔天之罪,再不能担任两国邦交的纽带,应回庸朝接受惩罚,若大皇子愿意的话,可否将之交由我庸朝带回,和亲之事庸朝会再加斟酌,务必给大皇子一个交代。”
话说出口,叶华容和云无忧都是愣住,叶蓝衣竟然是要将叶华容赎回去的意思吗?
“不行,她现在是我北云的和亲公主,就是死也得死在北云。”
好不容易将一个真正的公主留在北云成了人质,现在这么轻易的给庸朝送回去,那对于北云来说岂不是失去了一大筹码。
叶蓝衣的使臣好像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倒也不多说什么,淡淡开出条件:“之前三皇子和西巫的合作让庸朝损失惨重,痛失庄百道大将军,如果现在北云还有和我庸朝合作的诚意,便谴还华容公主,这是长公主殿下的原话,大皇子考虑一下。”
此时的叶华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叶蓝衣竟然用这样的代价把自己赎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竟然在此刻闪过一丝的后悔。
自己还能回到庸朝吗?如果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庸朝的人知道,还有何面目当庸朝的公主?
北云的事情只是小插曲,叶蓝衣派使臣前去谈判,目的也很简单,把叶华容带回来,算是了结了父皇的一桩心事,但是如果她不愿意回来,继续和庸朝作对,那就将她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庸朝是她的母国,既然选择了毫不犹豫的背叛,那就要做好了承受后果的准备。
现在她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西巫的战事上,裴冕给她的书信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前线战况之激烈,只有从朝廷的邸报中才能窥见一二。
“公主添件衣服吧,你寄去天都府的东西应该已经送到了,也不知道侯爷收到了没有。”
翠儿走过来给叶蓝衣披上了一件玉白披风,最近公主操劳政事,整个人更显得清瘦荏苒了,下巴都瘦了一圈。
“快立夏了,裴冕已经走了两个月。”
站在窗边,目光落在院中青翠欲滴的芭蕉叶上,叶蓝衣想起裴冕说过,他秋天就会回来了。
和西巫交战以来,庸朝第一次在正面战场上取得这样大的胜利,大败了西巫的主力不说,那个西巫的将主巫离更是被裴冕一箭射穿了脖子,算是帮庄百道报了仇。
剩下的西巫士兵眼看情势不对纷纷溃逃,倒是放走了不少散兵游勇。
仅此一役,庸朝算是彻底扭转了在西巫战场上的劣势,一时间裴冕用兵如神的赞扬络绎不绝,他用假老虎吓走了西巫猛兽的事在军中更是引为神话。
清点战场的时候大家都围在假老虎身边,才知道这几日裴冕都在暗中琢磨这这件事,训练了数十个士兵模仿百兽之王老虎的吼叫声,再加上收集而来的虎麝气息,自然就会对西巫那些猛兽形成震慑。
本来也只是作为一个后手,却不想效果这样好,西巫自己应该也没想到,庸朝竟然是用这样卑劣的手段破了他们的神兵利器。
“将军,抓到了。”
王元提着一个小小的东西进了主帐,浑身裹着脏兮兮的兽皮,等走近了众人才看清楚是个穿着兽皮的人。
“放开我!快放开我!”
等她发出了声音,裴冕也忍不住挑眉,竟然是个女孩儿,此时露出一对尖利的小虎牙朝王元龇牙咧嘴,活脱脱是一只小猛兽的模样。
别看这不起眼的小东西,之前一直让庸朝吃大亏的御兽术就是她的手笔,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小丫头竟然就是能够驭使那上千猛兽的驭兽师。
“这小畜生竟然还没死,之前就是因为她吹那骨笛让饿狼攻击咱们,将军,杀了她祭旗!”
有将士起哄道,换来小女孩的再一次龇牙。
“别闹,西巫御兽术神秘,在战场上若是能为我们所用也是一种很重要的武器。”
他站起来看向王元手中拎着的少女,目光也落在了她脖子上的骨笛上,看起来就是西巫常见的那种骨笛,那日巫离用它来驭兽却是失败的,看来还是和驭兽师吹奏的音符不同。
“你叫什么名字?”
裴冕一边松开自己的护腕,一边问还在挣扎的少女。
“要你管——”
她还没说完就被王元捏住后面的衣领拎了起来狠狠威胁道:“好好回答将军的话,否则把你剁了喂狗!”
也许是王元的凶神恶煞起了作用,小丫头后面果然乖巧很多了,裴冕问什么就答什么。
“想活命的话,就乖乖待在军中,以后你就。”
裴冕看了一圈都没找到合适安排她的去处,但是驭兽师对于庸朝来说的确很有研究的必要,杀了也有些可惜。
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自己的副将兼侍从王元的身上,“她以后就放你拿看着吧,一个小丫头扔战俘堆里也不好。”
王元一听脸就绿了,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带孩子呢,还是个十恶不赦的敌国驭兽师,而且看她这牙尖嘴利的样子,他都害怕晚上睡着了这小东西会不会张开满嘴白生生的牙咬自己一口。
“将军不可啊,我怎么能带个孩子呢——”
裴冕已经站在沙盘前开始讲解接下来的战术,完全忽略了王元的抗议。
“现在西巫已经无力再反扑,明日之前清空天都府内的散兵游勇,让这群敌寇有来无回。”
没办法,王元只能拎着这个拖油瓶朝自己的军帐中走去,一路上都忍不住狠狠瞪着她。
“自己进去洗干净,我可警告你,将军饶你一命是因为你还有点用,最好老实乖乖地待在这里,要是敢有什么异心,我打断你的腿!”
把人朝屏风后一扔,王元警告了两句就打算继续回到裴冕的主帐中去议事,衣袖却被一只脏兮兮的手拉住。
“哎呀,水都是冷的我怎么洗。”
军中都是大男人,现在都初夏了洗什么热水,王元没好气地把人再次扔回去,“没有热水,爱洗不洗。”
“我就要洗热水,我不管我就要洗热水澡!”
小东西直接躺在地上打滚撒泼起来,王元气得脸都紫了,咬了咬牙还是出了军帐去火头军那里给她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