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冕终究还是一无所获,走出这处院落的时候,他还是回身吩咐道:“留两个人密切注意着这里。”
他还有几个地方需要去查,但是这里给他的感觉很奇怪,还是小心点为好。
等到人彻底走远了,顾晏才从密室中出来。
他也不禁暗暗庆幸,自己知道这是蓝衣的私宅,还知道这里有这么一间密室。
“大人,这裴冕肯定不会完全放心的,一定还会监视着我们的,我们该怎么办?”
妇人和管家早就恢复了担忧的神色,刚刚他们在裴冕面前伪装得还算天衣无缝,但是裴冕这个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顾晏将身上的蜘蛛网拍掉,回头看了一眼密室中那些药人,他需要先知道蓝衣为什么要豢养这些药人,难道是为了什么药吗?
还有这裴姝的事情,他总觉得有蹊跷,如果不是蓝衣的特意针对裴家,她绝对不会对裴冕的亲妹妹也下这样的毒手,有可能她也被利用了。
“你们说,这些人是公主派你们从宫中接应出来的?”
妇人连忙点点头,她今夜突然接到公主的命令,去皇宫侧门接应几辆马车伪装出城,她已经非常小心了,分几批将这些人转运出了都城,却不想还是有人被裴冕监察到,跟踪了过来。
顾晏似乎有些懂了,有可能不是蓝衣要这么做的,这些人未必是蓝衣豢养的药人。
他对叶蓝衣还算是有些了解,他们青梅竹马十几年,叶蓝衣虽然对皇室有自己的执念和见解,却从来不屑于做这种劫持人质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你们就不要轻举妄动,只需要将这些人看守好就行了,我会想办法打消裴冕的顾虑,还有,少在这些人面前流露信息,尤其是关于公主的事情。”
他冷漠道,裴姝知道了就是个麻烦,有机会还是要将这个女人处理掉,至于其他人他倒是不在乎,这些人应该都是人微言轻的,任由他们拿捏。
两人连忙拱手称是,公主现在裴家受制于人,他们也不敢给公主惹祸。
又在外面奔波了一夜,裴冕还是一无所获,而裴姝失踪已经快十天了,这个永宁侯府都因为这件事笼罩上一层阴霾。
叶蓝衣没有在宫中久待,一大早就赶回了永宁侯府,她想到一些办法也许可以追查到那些人的踪迹。
“夫君,吃点东西睡一觉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叶蓝衣抚摸着裴冕青青的胡茬,这段时间他真是操劳了很多,就算叶蓝衣再如何补救也无法弥补内心的愧疚,只能陪着他尽最大的努力去找裴姝。
裴冕将脸埋在大手中,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我睡不着,我一闭眼就想到姝儿正在受苦,正在等着我去救她……”
叶蓝衣摸了摸他的头,都怪自己,都是自己的错。
乘着裴冕洗漱的时候,转身往香炉投了不少安眠香,希望能够帮助他休息一下,这样下去就是铁人也支撑不住的。
吃了点东西的裴冕果然觉得奇困无比,长久的奔波早就让他有些支撑不住,几乎是昏睡着被叶蓝衣扶上了床榻。
替他盖好被子,叶蓝衣看着男人沧桑的脸叹息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她还要继续出去找裴姝,今日她从父皇那里请了令来,可以进一些怀疑的达官贵人家搜查,虽然这样会引得不少人有怨念,但是为了找裴姝,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就在她前脚刚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就出现在永宁侯府门口,马车停在对面不怎么起眼的地方。
车帘挑开,露出一张娇媚的脸,叶华容目光流连在这恢宏的永宁侯府。
“长公主刚刚已经离开了,似乎还在找裴姝。”
侍卫低声说道,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叶华容就派人专门跟踪叶蓝衣,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呵呵,她倒是会假惺惺,骗得裴家所有人都团团转。”
叶华容嗤笑一声,她这个姐姐就是这样,无时无刻都表现得楚楚可怜。
就是不知道裴冕要是知道他在到处寻找的亲妹妹是被叶蓝衣绑架了,会有怎样的心情。
如此想着,叶华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不是你爱护的妻子吗?就让你好好看看她真正的嘴脸。
“你,现在进去,告诉裴冕和永宁侯裴姝就在京郊叶蓝衣的私宅中,让他们速度带人去围堵。”
一脚踢了踢旁边瑟瑟发抖的宫女,叶华容眼中满是嘲讽,好戏要来了,自己都等不及了,倒不如添把火。
小宫女咬咬牙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朝永宁侯府走去,传闻永宁侯和裴世子都是嗜杀之人,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给结果了。
永宁侯府的护卫听说了来意之后也是面面相觑,不过还是很快有人去通报世子和永宁侯。
这几日裴姝的消息简直就是永宁侯府最关心的事情,不消片刻,怒气冲冲的永宁侯裴远霆便手持长剑,带着数十个侯府护卫出现在门口。
“带上人,去京郊!”
叶蓝衣这个贱妇,竟敢绑架他的女儿!真以为有皇族撑腰就无法无天了,他今日就杀了这公主让皇帝看看,裴家是不是好拿捏的。
侯府一队精锐人马快速集结,带着腾腾的杀意朝着城门冲去,行人纷纷避退,所有人都在猜测永宁侯多年未曾戎马,这次不知道是要对谁发威。
眼看事情朝着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叶华容很满意,示意暗卫和车夫驾车离开,“我们走,本公主现在还不想参与进这件事,就在旁边等着看好戏就行。”
就看看叶蓝衣要如何收场!
永宁侯府这边的动静自然是没有瞒过各方的,云无疾听到属下汇报的时候正在使馆中品茶下棋。
手中白子落下,又执黑子,慢悠悠地听着探子的汇报,嘴角带笑。
“看来这次庸朝皇室和裴家的矛盾被激化了,这次就算是下嫁公主也管不了用了,裴远霆这个老狐狸是在借题发挥,想要逼迫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