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徐州相比,鸿县的裴家亲信对叶蓝衣敌意实在是不少。
叶蓝衣也不意外,例行公事一般将裴家的赏赐给管事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回都城了。
她是裴冕的妻子,却没有多少人认可她是裴家未来的主母,毕竟皇族公主的身份摆在那,因为她的下嫁,裴家这两年收敛了不少,再不复之前的如日中天了。
回城途中,叶蓝衣听到翠儿说了遇见叶华容的事情,倒是没多少波澜。
“和北云的和亲在前朝得到不少主和派的支持,这些年大庸都不曾有战乱,如果她愿意去和亲,父皇应该会答应。”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叶蓝衣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北云野心勃勃,就算大庸愿意嫁一个公主,也维持不了多久的和平,到时候叶华容的日子会不好过。
“公主还管她做什么,这个小公主就是不识好歹,奴婢觉得她那么对您就是怀恨在心,嫁去北云国也好。”
听到小丫头的话,叶蓝衣笑笑没再说什么,收起叶华容派人带给她的信。
“她让我回城过护国寺的时候,去看看她,也许还不想嫁去北云吧,毕竟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与此同时,北云国太子云无疾正在庸朝的朝堂上觐见皇帝。
“顾丞相所言的和亲之事,我北云自然是欢迎之至,只是听闻庸朝只有两位公主,想必都是陛下的掌上明珠,不知道此次联姻的公主殿下是哪位?”
顾丞相笑道:“太子有所不知,我庸朝帝姬都是国色天香,大公主已然下嫁永宁侯府,这位就是驸马都尉,这次有意联姻的是华容公主殿下。”
他让出背后的裴冕,裴冕一如既往的冷淡,这个北云国太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反正他不太喜欢别人觊觎蓝衣的感觉。
云无疾见眼前男子英武不凡,一身褚红色朝服森然冷肃,也是微微一愣。
叶蓝衣,那个传闻庸朝最受宠爱的公主已经嫁人了?眼前这位就是她的丈夫?
“原来是长公主的驸马,无疾失礼了。”
他礼仪举止一向得体,微微躬身笑道:“早听闻蓝衣公主殿下聪慧美貌,深得大庸陛下宠爱,她的夫君果真也是气度不凡。”
裴冕看着他,他不喜欢这个男人,笑面虎一样。
“我妻蓝衣自然是极好看的,只是她现在是我裴家少夫人,北云太子既然是来求娶庸朝公主,就不要揪着这个问题了。”
他还不喜欢别的男人提起蓝衣的名字,夸她也不行,她是我的,只有我自己能夸。
云无疾讪讪,好看的脸上差点绷不住,知道你妻美,但是也不要这么直接好吧,而且我也只是随便夸一句,怎么在你面前就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样。
还是裴家的世子,裴家是庸朝权阀,她倒是有些兴趣接触。
他不想再和这个看起来脑子不太好的憨憨说话,转而看向上首的庸帝,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但凭陛下做主。”
庸帝笑得苦涩,他其实不太想嫁华容的,毕竟也是自己的女儿,南庸娇滴滴的公主嫁去那苦寒之地。
虽然他看这北云太子还算彬彬有礼,不像那些北云人粗俗野蛮,可是他是个短命鬼啊!
“和亲之事毕竟事关重大,还是容两国商议之后从长计议,北云太子难得来一趟,何不好好游历一番我庸都,欣赏一下南方的美景。”
听着皇帝的意思,云无疾明白了,看来还是舍不得庸朝的小公主。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无疾初到庸朝毕竟不熟悉,以后与驸马都尉也算连襟,可否劳烦驸马照顾一二。”
他脸色如常,笑着躬身请示。
裴冕看向他,不明白这人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一向都是很冷淡的。
“这是自然,驸马是朕的得力将军,就让他多带你在都城逛逛。”
庸帝说道,看向裴冕,眼神暗示,这可是北云的太子,就算在看不惯也要表个态吧。
裴冕果然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自己又不是陪玩的,他总觉得这个北云太子没安好心。
下朝之后,裴冕走在前面,云无疾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听闻裴世子是都城宣威军统领,早年更是曾在军中磨砺,果真是年轻有为,不愧为公主驸马。”
裴冕停步,看向他,“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夸太子殿下年纪轻轻就是北云储君,也不遑多让。”
云无疾一愣,对裴冕的直接也很意外,不过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不知道裴世子知不知道护国寺怎么走?”
“护国寺?”
裴冕有些疑惑,不过想到了什么,叶华容不是在那里清修嘛,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求娶叶华容,打听一下也是可以的。
“下午休沐,正好可以送你一程,你毕竟是他国太子,没带什么护卫的话,在都城还是不要乱走。”
他可是知道北云国有多凶险的,这次这个云无疾孤身一人来到大庸,如果北云的权臣派人暗杀他的话,麻烦的可就是大庸了。
云无疾十分欣喜,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裴世子了。”
叶而此时回程的叶蓝衣也正好到护国寺,她是来找叶华容的。
护国寺是庸朝皇族经常来礼佛的地方,香火旺盛,人倒是不少。
叶蓝衣看到偏殿中叶华容一身素衣,不施粉黛,正在那里诵经。
“你确实应该诵经超度,为那些因你而死的小族叛军和他们的家人。”
听到声音,叶华容回过头来,看到逆光而来的叶蓝衣。
“姐姐还愿意来见我,倒是让华容受宠若惊了。”
她神情一如既往的甜美,似乎前几天那个对叶蓝衣喊打喊杀的人不是她一样。
叶蓝衣看着,这幅笑容之前她觉得很单纯,但是现在看来却有些觉得虚伪了,既然决定要做坏人,为什么还要笑脸示人,不觉得累得慌吗?
“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姐姐为什么要同情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对庸朝心生怨恨,不是他们欲壑难填,又怎么会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