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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你这个懦夫!戚承勉这才发现,她和林砚秋很像。
特别是那双眼睛。
绵绵发现他的神情发生了变化,这才坐到他床边,探手给他把脉。
戚承勉像见鬼一样往后抽,却被绵绵一把抓住。
“放肆!”
他厉声呵斥。
“王爷,讳疾忌医可不是好孩子哦~”
她双手死死抓住戚承勉的手腕,回头看向许仁。
“师父快来,我抓住他啦!”
许仁揪着衣摆屁颠颠地往前跑。
“为师来也!”
“你,你们!冼平!”
戚承勉从未见过如此不按套路做事的人,当即大喊。
冼平一听里面的动静,当即以为王爷要动手打人,连忙推门而入。
就在他以为会看见一老一少,非死即残的惨状时。
却见床榻上,一向乖巧的静安郡主竟然脱了鞋子爬上床,扑在他们家王爷怀里,死死摁住他。
而一向高深莫测的许神医也在联手小徒儿,按住他家王爷。
这是,在号脉?
冼平伸长了脖子,探出头望去。
“你还愣在那里做甚?快过来把这两个人给我拖出去!”
戚承勉憋红了脸,高冷阴沉的脸上充斥着怒意。
好久没见过这么有活人气息的王爷了,冼平竟有些怀念不舍得动手破坏。
“王爷,来都来了,我们就看病吧!”
小团子趴在他胸口上,满脸狡黠地笑道。
戚承勉挣扎的动作顿住,从这小丫头脸上,看见了故人。
那年他刚参军不久,满腔怒火无处可发。
他一心想着获得军功,好在朝堂上有说话的机会。
却低估了燕北的凶狠,差点就交代在北境的战场上。
他中了箭伤,被救回来后认为是自己害了那些亲兵,不愿接受治疗。
国公爷的爱女就是这么摁着他,说来都来了,疼就哭个鼻子,先疗伤再说。
趁着他这愣神的功夫,许仁迅速给他号脉。
冼平见状,顿时喜出望外,激动地看着他们。
“许神医,如何?”
良久,见他们一直没说话,冼平着急地问道。
戚承勉放弃挣扎,仰着头看床顶。
“我说过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你清楚个屁!”
许仁有些愠怒,竟直接破口大骂。
这下就连绵绵也惊呆了。
她师父,直接骂当今王爷?
真硬气!
“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的,脑子怎么就不清楚呢?”
许仁收起手,对着戚承勉吹胡子瞪眼。
“师父,可是有办法?”
绵绵好奇地问道。
“本来没办法的,但现在我倒是有一成的把握。”
许仁意有所指地看向小徒儿。
冼平激动道:“当真?”
戚承勉却淡漠地说道:“一成可视做为无。”
“哼!老夫说有一成的把握,那你这条命就不会就这么轻易没了!”
许仁冷哼道。
“那太好了!”
冼平几乎要高兴得跳起。
相比冼平的激动,戚承勉却显得更冷漠。
仿佛能获救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不高兴吗?”
绵绵有些奇怪,他这个人,难道不想活?
戚承勉垂眸看着自己胸前的小团子,脸上多了些讥讽的笑意。
他捏着自己毫无知觉的腿。
“一个双腿残废的将军,解毒了又有何用?”
“可你怎么知道,解毒后不能再站起来?”
绵绵又问道。
“这话也许在五年前,我还能相信,但这五年过去了,我的双腿瘦得只剩下骨头,就算解毒了,我也不可能再站起来。”
他很清楚,当初他伤得那么重,毒还不深,尚且无法站起来。
现在这具身体,即便解毒了,也不可能再站起来。
“可你不试过怎么知道?”
绵绵追问。
“你这小丫头,给本王下去!”
戚承勉脸色有些难看,厉声呵斥她。
“王爷,你是不是害怕?”
绵绵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在床上,正了脸色问道。
戚承勉当即憋红了脸,一双狐狸眼像是盯着猎物般凶狠。
“给我滚出去!”
绵绵利索地跳下床,穿好鞋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又打不到我~”
冼平一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孩子不要命啊,竟然这么跟他们主子说话?!
“你找死!”
戚承勉气炸了,胸口像是有一团火,顿时剧烈地起伏。
“找死的是你,我师父告诉你,这毒有机会解,但你却担心解毒后还是站不起来,所以不敢去面对,你宁愿窝囊地中毒而亡,也不愿去面对未来依旧站不起来的结局,这不是找死?”
小团子说话很直,吓得冼平扑通一声跪下。
“王爷,小郡主年纪尚幼,口不择言,请王爷息怒!”
冼平又看向小郡主,低声劝慰:“我的小祖宗哟,别再说了,王爷真的会杀了你!”
“我又不怕。”
绵绵摊开双手,龇着一口小米牙,恶劣地看着他笑了出来。
“我外祖一家都是忠烈之士,若我因为忠直谏言而被王爷所杀,世人只会说我像我外祖一样,是个忠君爱国的烈士,而王爷您,是一个胆小怕死,且滥杀忠臣之后的小人!是个懦夫!”
戚承勉一口气没上来,嘴里带着些血腥,双眼一黑,竟吐出一口乌血!
“王爷!”
冼平吓死了,连忙扑上前。
戚承勉抬手挡住他,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绵绵。
“如何?王爷是不是觉得,整个人都舒坦多了,也不畏寒了?”
绵绵笑着看他,嘴角露出的小梨涡,简直甜到人的心坎儿去。
戚承勉这才明白,她方才,是在故意激怒自己。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口乌血吐出来后,他的手就像有了血气,暖呼呼的,不再冷了。
绵绵这才朝着他行礼。
“王爷这些年一直藏在屋子里,郁结忧心,日积月累下来,导致血气淤结,我和师父便想了个法子,让您把血瘀排出来,方才是昭缨失礼了,请王爷恕罪。”
冼平惊恐的神色还僵在脸上,问道:“这是,故意为之?”
“也不全是。”
戚承勉擦了擦嘴角的血,心情复杂地说道。
绵绵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虽然是故意说得这么直白,但事实上,这些话也有她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