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六年下半年的君士坦丁堡很忙。
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的十七岁生日,还有更早一点的巴塞丽莎阿格尼丝生产。
“英格兰王国、法兰西王国、神圣罗马帝国、威尼斯共和国、热那亚共和国、塞尔维亚公国、格鲁吉亚王国,安条克公国的生日礼物已经提前送过来了。”
“还有国内十几个军区的贺卡,元老、官员们都有发。”
两位执事总理将贺卡一把一把的堆在桌子上,旁边的工作人员将它们整理好。
执事总理布拉那拿起一张贺卡看了一眼。
“还有给巴塞丽莎写的呢,都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就发到这来了。”
“这日子选得是真的好呀,两个人的喜事相差不到两个月,但凡只有一件喜事也没有现在这么麻烦,唉。”
“往好的地方想,忙完了这几个月,还有两个月是轻松的。”
“轻松,不存在的,永远都有事情做,在这里的话。”
执事总理布拉那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将赛雷斯和斯特里蒙的事先放下,既要替巴西琉斯陛下工作,又要给族人安排工作,那肯定忙呀。”
执事总理布拉那看向阿尼玛斯,问他这是在偷偷收集对自己不利的情报吗。
“怎么了,我在阿卑多斯、莱斯沃斯岛做事、提拔中意的官员你不也知道,至少我没有使绊子吧。”
执事总理布拉那复杂的看着阿尼玛斯。
“要不,咱们两个互相多多的交流交流,等卸任后也好为后来人做一点贡献,你看如何,毕竟有些事情被上面知道了,那大家都不好交代,你说是吧。”
执事总理布拉那嫌弃的看了眼阿尼玛斯。
“你这个人怎么就不会点人情世故呢,当将军也不只是管士兵吧。”
执事总理阿尼玛斯问布拉那就一定要弄得这么不开心吗,他这样做到底谁获利了,明明双方有那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
执事总理布拉那依旧一言不发。
“行吧,随你的便。”
执事总理阿尼玛斯也不再理他了。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布拉那突然说了句。
“关于下一任执事总理的位置,有可能连任吗。”
执事总理阿尼玛斯愣了一下。
“以巴西琉斯陛下的态度,不会的。”
“那新的执事长官人选你有什么想法。”
自己辛辛苦苦好几年,可不能被后来人的一把火给全烧了,成了别人的功绩单。
执事总理阿尼玛斯明白了布拉那这话的意思,拍了拍手,他们俩终于想到一起去了,他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其他的他倒不怕。
“你不会不知道第一次执事总理选拔的事吧…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把握。”
执事总理选拔有两个选拔方式,一是当任军区将军有些年头的人,二是考试。
执事总理阿尼玛斯推测,下一任执事长官其中一个人选有以下几个:希腊军区的弥哈埃尔•孔尼亚提斯、亚该亚军区的安德罗尼科斯•拉里斯-拉乌尔、吕克尼多斯军区的阿莱克修斯二世•巴列奥略、帕夫拉戈尼亚军区的弥哈埃尔•斯特里佛洛斯、克里特军区的君士坦丁•托耳尼克斯。
其他军区将军要么是科穆宁家族的,要么刚当将军还没几年,要么与前任执事总理有血缘关系。
“如果年龄代表资历的话,克里特将军要被刷下去了,才二十多。”
剩下四个军区将军平均年龄五十岁,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也没有老人家的暮气,刚刚好。
“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执事总理阿尼玛斯双手一摊,要猜的话他的概率也就四分之一。
“其实跟这四个全部搞好关系也不难。”
“开玩笑,四个将军,那一个个的是好收买的吗,就像…”
“就像你这样的是吧。”
执事总理布拉那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将军不是那么好收买的,就算被收买的成功当上了执事长官,难道他坐稳位置后,就能相信他不会变卦吗?
只有有把柄在手上才能避免别人过河拆桥,做忘恩负义之事。
这就需要几年的时间来布局了,好在他们还有三四年的时间布局。
第二个位置就是考试了,相比从四五个军区将军里选,考试是从四五百个人里面去选,这拉拢难度不是一星半点了,那是相当难了。
但是,他们仍有办法。
“直接跟学校的校长打招呼,搜罗人才进派对里。”
执事总理布拉那没有搞懂阿尼玛斯的意思,让他详细说明。
“我们跟学校里搞事的人建立联系,让他找那些学习成绩好的,给他们钱,让他们参加权贵元老们的派对,认我们为主人,到时候他们进入官僚系统了,那就是我们的人了。”
“可是加入我们的人,这也只是学校的百分之一吧,更别说罗马有那么多学校了,还要等他们好几年。”
“那也只能这样了,这个本来就难,除非你有更好的选择。”
执事总理布拉那当然没有所谓更好的选择就听他的,打算就这么做。
不过他们两个似乎忘了一点什么,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不确定因素。
而在距离他们不远的皇宫,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正在跟御医交谈。
距离巴塞丽莎阿格尼丝的生产很近了,一切都要准备好,考虑到阿格尼丝的年龄也就十七岁,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还是听御医的话,为孩子准备了奶妈。
伊蕾娜和索菲亚那边,他也派人联系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才重新登基一年就有孩子,而且还是这个年纪,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呐。”
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希望自己能避免后世父子关系不合、孩子们争太子之位导致的内斗。
按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现在的年纪,再执政四十多年没有问题,那时候他都能当爷爷了。
不,应该是可以当爷爷的爸爸,当太爷爷了。
在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四十多岁的太子嘛。
自己享受了片刻的欢愉,那带来的副作用那也必须承受,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纠结担忧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自己把手下管理得就像儿子一样,管理儿子那还不是得心又应手的。
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没有直接去办事,而是从御花园的地道去了大竞技场,之前就是因为他将大竞技场的皇家房间给了国王尤里,导致他一念之差身死狱中。
之后,在密道的中间工人们安了一道铁门,这样就算有刺客可以打开大竞技场的房间,想要进来还需要开一道铁门。
自从发生了国王尤里的事后,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他们就很少去那里了,那里也没什么好去的,里面空气不通畅,又黑,大白天也要点灯才能看见路。
还不如直接从大门出去呢,还可能更安全一点。
这一次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心血来潮,带着六个禁卫军士兵进了地道。
此时的大竞技场里,照常在举行塞车比赛,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就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市民们排山倒海的呼声。
在没有电影电视的时代,这是老百姓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了。
“约翰,你叫约翰是吧,你喜欢这种运动吗?”
“是的,陛下,这种活动让人激动,车子被马甩得做出几乎要翻了的动作,那几乎要散架的颤动,还有车子飞起来的样子,让人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自觉自己是个无聊的人,看着马车卷起尘土、车子散架撞碎在墙壁上,与多神教罗马人的血腥竞技场一样,都没有让他肾上腺素起来。
他还是他,那个喜欢过自己小日子的宅男。
看了一会儿比赛,到了中场休息时,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回到了御花园,想想自己今天还是要工作一下的,总不能天天摸鱼啊。
“各位执事长官,马上就要双喜临门了,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执事总理认为应该这样做,巴塞丽莎阿格尼丝的生下孩子这事庆祝活动可以小一些,让牧首巴西莱奥斯给孩子洗礼一下,让他们和内阁成员,看见了就行了。
之后九月十日的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生日,才是重头戏。
那一天的黄金议事厅,帝国军区的将军们、元老院的元老、行省长官都会过来,巴西琉斯与巴塞丽莎坐在皇位上,抱着孩子接受百官的行礼。
“嗯,这不错,然后念一下法兰西王国、塞尔维亚公国、格鲁吉亚王国和安条克公国的祝贺信就行,其他的威尼斯那种就算了。”
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问当天的边境防御怎么办,军区将军都走了,得留人在那里守着。
“那是自然,肯定会安排的,如果有人在这种时候搞突然袭击,那就是无耻的行为,不灭他国难平民愤。”
如果真有人在大好日子搞偷袭的话,这不灭了它确实说不过去。
就算是再不识抬举,比如威尼斯人也不会做这种事。
“一年了,一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放别人身上得五年十年了,让我们看看后面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