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金币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不是说它少，而是这种东西为的是大宗商品交易，几吨几吨的粮食就是。”
在君士坦丁堡的一个酒馆，几个西欧商人与一个罗马海关官员聊天。
“购买热那亚和比萨共和国的船只也是用它，有时候他们还不乐意，因为成色太高了，毕竟大部分贸易都是零零碎碎的。”
“所以我们很多白银都流入了罗马帝国，我记得罗马色雷斯行省已经开始用纸币了，一种不是发票的外国发明的新型货币？”
“是的，这个暂时只在色雷斯行省流通，不靠成色，不靠金银铜，看的就是个国家信誉。”
那个官员说着拿出一张纸币给他们看。
商人们拿着纸币一个个都将正反面都看了一遍。
这个只有正面有东西，而且纸质较厚，上面有罗马双头鹰、束棒、桂冠、SPQR，数字既有阿拉伯数字，也有罗马数字，还有希腊雕像。
“这更像是某种艺术品。”
“好玩好看呗，这东西不防水，不防火，除了轻以外，没有任何用，好在只是在色雷斯行省用一下，要是推广开来帝国都要乱套了。”
“短短的八年时间，罗马真是一年一次变化，第一次执事总理选举出炉时我就在君士坦丁堡，我没有想到变化会这么大。”
另一个商人补充了一句。
“可以说是人类最适合生活的地方。”
官员问他们有没有去过小亚细亚中部，那里都是罗马的异教徒顺从者，那里怎么样。
“听其他商人说过，他们保险起见基本住在有西边移民，或者是有军队的地方，他们与当地突厥人的接触，也是经过当地行政官员的间接接触。”
用过来人的话说，那里死板又安静，坚持着作为顺从者的这个身份，又要接受君士坦丁堡和行政官员的安排。
“我知道的和你有一点区别，那些突厥贵族确实是，但是有些百姓，年轻人不一样，他们渴望离开那里，离开了就不再回来了，没有例外。”
这时罗马官员有话要说了，最近在新建立的尼古拉耶夫军区就有很多突厥人在那里划出那些无主之地，一群一群的搬过去。
“有消息说你们要打到更东边，消灭库曼汗国，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神圣皇宫一直在巩固现有领土，我们的军队会一直打到顿河、伏尔加河。”
神圣皇宫有一个庞大的计划，那就是建立一个正教联盟，普世牧首要有罗马公教那样的权威。
“神圣罗马帝国与罗马公教，罗马帝国与普世牧首，这个世界将划为两个阵营的对抗，我这样说准确吗。”
“有意思的话题，但是我没办法给你们一个答复，这一切就让上帝做出决断吧。”
说了这么多关于罗马帝国的事，罗马官员问他们，说说他们那边的事。
商人们笑了笑，那就说几个吧。
“威尼斯人即是最恨罗马人的，因为罗马人抢了他们的钱，威尼斯人又是最崇拜罗马人的，因为你们不仅商业贸易发达，而且地大物博，军队战斗力也强。”
“威尼斯人对罗马的崇拜，扩散到了北意大利。”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之前我们可恨威尼斯人了。”
“哈哈哈，想不到吧，还能这样。”
如今罗马帝国的威名再一次远扬，“骑士王”阿莱克修斯•科穆宁，骑士贵族们的精神偶像。
北征库曼、保加利亚和匈牙利。
南讨顺从者，消灭盘踞小亚细亚的突厥人，杀入巴格达城擒获哈里发。
加上第三次十字军的失败和丢失圣城耶路撒冷，东方的光辉胜过了西方。
“讲道理啊，我们也是西方人，我们是从意大利半岛来的，希腊也在欧罗巴，不是吗。”
“众口难调呀，他们都这么说，不是也是。”
这只是一次没有正式史料记载的，非正式的酒吧聊天，聊到的内容是村口大爷大妈们都聊过的，没有什么新意。
但是反应了一个问题。
自东西教会在一零五四年分成了罗马公教和君士坦丁堡教会后，一个之前不曾出现的历史事件发生了。
没过多久，罗马教廷所在的罗马城里，罗马主教西莱斯廷三世向全体天主教徒发表演讲。
“一条从遥远东方的基辅诸国，一直连接到西西里岛的铁链被连了起来，基督异端君士坦丁堡教会正试图联合起来，威胁罗马公教，为了阻止希腊帝国的扩张，欧洲必须联合起来！”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一一九四“铁链演讲”。
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得知“铁链演讲”后愤怒的指出，这是邪恶的日耳曼人的阴谋，他们就是不想看见东西教会和好。
“这个亨利真会闹腾啊，搞什么铁链什么演讲，一个床上的夫妻打冷战呢。”
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遇到了历史最大的一次变动，这完全超乎他的意料，后面要怎么演，他是完全猜不到了。
“反正我们与拉丁人关系也就那样，互相利用而已，大家只是不摆到明面上来，说开了也好啊，下一次十字军东征不要过来了，也省得我们费心。”
“或许…或许我们可以在意大利做点文章。”
众人看向纳尔西斯主管，问他想干嘛。
“伪罗马帝国在意大利，特别是南意大利并不得民心，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点，分裂意大利，向罗马教廷施压。”
按照历史上亨利六世对那不勒斯地区的统治，纳尔西斯主管说的没有错，那边的情报他居然也可以知道的那么清楚。
纳尔西斯主管接着说，再过一两年，南意大利可能爆发反对伪罗马帝国统治的起义，那时候他们可以提供帮助，甚至将南意大利半岛再次纳入统治。
这个预想让在场的人感觉可行，就连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也十分赞同。
这一场东西方的冷兵器战争，简称冷战，一定会是东方的胜利。
正在激动时候的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看了眼旁边的沙漏，下班时间已经到了。
“行了，如果还有什么事的话快点说，没有就散会，之后的事交给两位执事总理。”
“有有有，罗斯人加利奇大公弗拉基米尔又准备对罗马商人动手了，而且基辅那边商业谈判又有了新的变化。”
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板着脸听完了工商业司主管的发言。
“再警告他们一次，不要等到罗马大军来了他才知道错了，要知道他们的左右横跳，神圣皇宫的耐心和宽容是有限度的。”
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走后，就成了臣子们的聚会时间。
“话说回来，两位大人就一年任期了，你们想去哪里高就，当任地方长官，还是成为私企顾问。”
“那肯定是行政长官，除非…除非私企顾问费给得足够。”
“赫尔墨斯大人还好，年轻确实可以再在体制里历练历练，弥哈埃尔大人年纪也上来了繁重的工作和报告多累呀。”
靠着他在君士坦丁堡这几年的经营，这么多受到他恩惠的人那是一笔无价之宝，所以内阁建议进入私企，事少钱还多。
执事总理弥哈埃尔有点不好意思之前对他们做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接受他们的帮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没什么大不了的，谁不知道这其实是巴西琉斯陛下的敲打，再说了有些人也确实是过分了些，是他们活该，不必放在心上。”
一旁的人看了那个安慰执事总理的人一眼，心想靠着上级被开除上位了的人，说话就是那么现实。
“不知道下一任执事总理会是谁，这一任被巴西琉斯看得有些紧。”
散会后，内阁成员内部讨论未来的可能性。
“没有什么战争嘛，而且巴西琉斯也不是那种不管事的，第一届的执事总理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操作空间。”
在家里，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坐在椅子上，右手边放着一杯热水，点着一根熏香，打开一本没有翻译的《论语》。
看来自己的汉字水平还没有退化，还能看得懂象形文字，就是他还没开口说过。
“这是什么，画画？”
君士坦丁凑过来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父亲。
“挺有意思的画画，与欧洲的字母完全不同，可以看出，这个文明与我们的差距很大，是完全不同的文化。”
“那父亲知道是什么文化吗。”
“知道一点点，罗斯人称呼他们为契丹，阿拉伯人称呼他们为桃花石，我们称呼他们为塞里斯。”
“塞里斯文化，那地方很远吗。”
君士坦丁翻看这书上后面的内容说道。
“那里确实是挺远的，阿拉伯人都觉得那里远。”
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让君士坦丁先别管什么塞里斯了，他的功课完成得怎么样了，他母亲又在干什么。
听到这句话，君士坦丁挎着脸，十分扫兴的溜了。
目前罗马帝国还真有汉学家，就在跟着罗马军队去了安卡拉的那群人里面。
巴西琉斯阿莱克修斯给他们的待遇是包吃包住，与罗马学者们一起研究。
他们也发挥巨大的作用，火器只是其中之一，冶铁、种地、医学、纺织、建筑，他们的价值远远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