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下，“这件事情，还得看警察。跟我们说没用。”
一句话让她的脸刹那泛白。
走出艾家，我长出一口气，给李警察打了个电话，“我这里得到消息，梁娜现在已经是美国绿卡。梁宏很有可能偷渡出去跟她汇合。”
李警察在电话里那头道，“是吗？那跟我们得到的消息吻合了。现在我们已经在南国边境小镇抓到梁宏了。他试图偷渡到对面的东南亚国家。就差一点点就让他溜走了。”
我立马欢呼，“太好了。太感谢了。我爸这伤总算没被打。”
“嗯。等他人到位，我们就正式起诉他。”
收了电话，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我爸，还有黄伯伯。
折腾了一天，我们两人没回上津，而是住到了黄伯伯在京华的房子。
第二天我们一起见了黄伯伯给我爸请的律师。艾玲提供的账本，以及她作为第一人证的好消息让律师大为高兴。
按照他的说法，这个案子涉及的财产包括数十套房子还有一个被梁娜偷钱偷倒的公司，要是证据不足，或是我们这方不搞清楚梁娜的所作所为，那还真不好赢。
我着急带我爸回上津给他看病，所以先行带他回家。
黄伯伯留在京华跟律师研究对策，再找证据，好在年后开庭一举将梁娜拿下。
我在家里哄了我爸好久，差点都给他跪下了，他才答应去医院瞅瞅。
就这还坚决认为自己没病。前几次走丢，都是因为人生地不熟。
我说要是没病更好，你好好地安享晚年，要是有病我们早点治，也没毛病。
到了上津第一医院，我给医生说了我爸脑部受伤后现在有健忘的症状。医生立马给我爸做了脑部CT，脸色并不舒缓。看得我是胆战心惊。
我爸还是一脸不在意的说，“不可能。我才刚过六十。我还想再好好干二十年。牧牧，你看公司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倒下啊。我要是倒下的话，我前半辈子奋斗的全都没了。这我接受不了啊。”
他越是这么说，我的心越难受。
我理解他说的，可命运就是如此让人难以捉摸。
你以为你的日子越过越好的时候，总有神出鬼没的霉运降临在你的头上。而你认为你的日子越过越不好的时候，可这霉运还真是接二连三地发生。
我安抚道，“爸。你现在身体要紧。公司的事情你就是想操心也操心不了。何况，黄伯伯现在帮我们那么多。我们从京华走之前，他可是叮嘱你，让你好好养病。不要瞎操心。你忘了？”
我爸叹了口气，“我坐不住啊。也躺不下啊。我不能眼睁睁地……”
这时，医生拿着CT片走进来。
我立马紧张起来，“医生，怎么样？”
医生的神色还是严肃，他看了我一眼后，又看了我爸一眼。
看我爸那一眼我总觉得带着点可惜的眼神。
“嗯。就片子上看，你爸爸现在是有阿尔茨默海病，也就是我们大家俗称的老年痴呆症的前兆。”
我当即哆嗦着问，“那现在怎么办？”
“不过呢，从片子上看，你爸这都还在前期的轻度状态。最好再做一个神经心理学测试。这样更快帮助确诊病情的深度。”
医生拿出一份类似于市场调查的表格，递给我爸。
我探过头去看了下题目，主要包括，日常生活能力评估，行为和精神状态评估。说白了，就是要看看病人是不是能自理生活，能正常交流，能有生活常识，会不会正常吃饭穿衣睡觉等。
我爸做了之后，医生轻松地说，“嗯。还好，只是有些迹象。现在用药物干预，看一下效果。”
我爸神色也轻松起来，“牧牧，我就说你大惊小怪。我这吃点药就好了。你也别太担心。”
我挤出一个笑容，“好的。”
我让护士带着我爸去拿药，我留下跟医生说话。
“我爸这病，治不好对吧？”我鼻头发酸问。
医生这时神色也严肃起来，“一般来说是的。”
我在来医院之前已经在网上查了这个老年痴呆症到底是什么鬼。
查了之后，我当时是吓得两股战战。一般来说，从发病到死，基本也就两三年的时间。
只要开始不停地摔跤，或是连饱饥都不不知道的时候，基本也只有半年的剩余生命。
之前不了解，我还心存幻想。现在看了这么多可怕的资料后，我的心坠坠的。
最痛心的便是这种，身边的亲人一个个先你而去，然后留下你独自活着。
刚才我知道医生当着我爸的面把这病说得很轻松，其实根本不是。所以，我才找机会跟医生好好聊下。
无论如何，我总得有个心理准备啊。
“你爸爸得这个病，跟之前脑部受伤有一定的关系。也有可能本身他的基因里潜伏着痴呆症的病症，现在被外部撞击给刺激了。提前得了这个病。一般来说70岁往后的老年人得这个病的可能性要高很多。你爸爸这么年轻得这个，还真是不常见。”
说到这，我对梁宏的恨更深了。
现在这个人应该在回京华的高铁上，呵呵，等待他的只能是深深的监狱。
还有梁娜，我一定也会让她不得好过。
“好在，你这样的家人能够了解这个病的危害。能对他进行全方位的护理，他的生命质量就高些。我现在碰到很多得这种病的病人家属，都以为健忘是老年人一贯有的毛病，对此不以为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其实，这种病是很可怕的。到最后病人连基本的生活自理都不能，甚至连吞咽都不会。好多人倒不是因为这个病本身死亡，而是比如说不会吞咽造成食道感染之类的。”
“还有啊。我建议你每天给你爸爸吃点椰子油。国外有病人吃这个病情缓解的。”
我一听竟然吃椰子油都能有所好转，我立马激动起来，“怎么吃？吃哪里的？”
医生沉声道，“椰子油很多热带地区人都吃。具体药理是怎么样，还不清楚。但有人吃这个得到缓解。这至少值得一定尝试。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