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里的宋思甜直接在办公室的桌子上铺了一张纸，然后笔墨纸砚放在旁边。
她一只手背在身后，然后悬腕。
随着她的动作加速，秦昀的眼神越来越欣赏，看着她认真的小脸，格外的宠溺。
这让只能看镜头里的动作却看不到内容的观众们都快急疯了。
“她到底在干什么呀？我真的快要好奇死了……”
“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丑八怪还能干什么？无非是装装样子写个悔过书呗，她以为用这种方法就可以不用赔钱了是吗？”
“就是，我听过有人上传的录音了，她竟然说大师的画作是残次品，可把我给笑死了，她懂什么啊？”
“丑八怪，真是贱死了！”
最后一条弹幕是秦青青发的。
她看着后头一堆附和的人，心里特别有成就感。
想了想，她又开始打字。
“我认识这个女的，她从小就特别爱在外面胡闹，初中的时候跟好几个混混谈恋爱，还打了好几次胎，因为影响太不好，所以就被学校给强制退学了。”
“卧槽真的假的？这么劲爆？！”
“这就是个被人玩烂的风尘女，这次跑到A市还不是因为跟人同居又被甩，没钱了才来这里傍大款呗。”
“真不知道那些看上她的人都是什么眼光，一点都不挑啊……”
“我的天，这要是真的，我就吐了。”
“呕……还有吗还有吗？”
看着弹幕里逐渐跑偏的话题，秦青青越发越起劲。
她的笑容无比扭曲。
然而等她再长发一条重磅消息的时候，系统却提示她的账号已经被封了。
“这什么意思。”她不悦皱眉。
可是换了一个账号，她还是没办法继续发消息。
打了投诉电话，客服说她IP地址异常，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该死！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偏偏这个时候……”
秦青青只好挂了电话，独自生闷气。
不过还好。
弹幕的风向已经完全被她带跑了。
看着镜头里正在低头写写画画的宋思甜，秦青青目光阴狠：“贱女人，等着看吧！你马上就要被赶出家门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
镜头里，宋思甜已经收手了。
她把笔放下，然后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问：“校长，您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校长一边擦干一边看过去。
然后一愣。
弹幕里叽叽喳喳：“什么意思？她刚刚是在画画？”
“哈哈哈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竟然让她敢当着胡大师的面画画！”
“我笑死了，这场戏老带劲了……”
但他们笑话完，却又发现校长的反应好像跟他们想象里的不太一样。
“这……妙啊！”校长瞪大双眼。
胡博安眉头一皱，但没有立即说话。
反而是他旁边的同学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校长，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为了吹捧一个没文化的有钱人，你连面子都不要了？”
校长没理他，擦擦汗：“胡教授，要不您自己来看看？”
胡博安沉着脸。
他往前走去，但宋思甜抢先一步拉走了画，直接在他面前摊开。
正好也让干着急的观众们看了个清楚。
“这画……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我去，这不是胡大师贴在文章里的那个被撕毁的名画吗？几乎一模一样啊！”
“也不能说完全一模一样，但……是我看错了吗？我怎么觉得这幅画比那一幅名画更好看啊？”
“那肯定是你瞎了眼，不过这女的什么意思，她难道是想着做一个大差不差的仿品然后还回去吗？”
“开玩笑的吧！”
“……”
胡博安也是跟这位观众一样想法。
他看着纸上还未干的墨迹，眉头紧皱：“你这什么意思？难道你想用一张仿品来做代替？真是胡闹！”
旁边那人也搭腔：“对啊对啊，你是什么身份，人家大师什么身份？而且你竟然还有这种下作手段？真是恶心死了……”
“仿品？”宋思甜微微一笑，小脸上浮现了一个诡异的表情，“你再仔细看看？”
那人探头过去，看了一圈没觉得哪里不对。
看直播的观众也一样。
当下，就开始对宋思甜进行了新一轮的嘲讽。
然而宋思甜接下来的动作更出乎意料。
她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
“撕拉——”
她又把画给撕了！
别说其他人。
连秦昀也不明白她这是在做什么。
“我记得刚刚胡教授说我随意损毁他人财物，所以要让我赔你三个亿是吗？”
“你知道就好。”
宋思甜笑出声来：“可是，我撕的是我自己的画啊，怎么？胡大教授，我连我自己的东西都不能做主了？”
胡博安脸色铁青。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宋思甜拿出了一张碎纸。
上头落款是一个小小的印章，印章上刻着“四口甜”三个字。
她放在胡博安眼前晃了晃。
这边刚想说些什么，外头却突然冲进来了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说：“校长，外头有一群人过来了，说要找胡教授和这位……学生。”
话音刚落，他就被人推开了。
一群中老年男人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门口。
而站在最后头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老头。
直播间里，弹幕瞬间炸了。
“是Jeff·O'Casey！”
“天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像A市那个艺术展览请的特别嘉宾就是他，我查到宣传界面了！”
“完了完了，债主直接登门要账，这个丑女想用仿品代替的主意不能用了哈哈哈……她死定了！”
胡博安也是面色一喜。
但他稳住了，匆匆走过去请出那个外国老头，迅速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而那外国老头听完以后，一脸严肃地看向宋思甜。
“你把那幅画给撕了？”
“是的。”
流利的英语从她口中说出。
秦昀听着，眉头一挑。
这口音，还带了点优雅的L腔？
她从哪里学来的……
而那外国老头往前走了几步，有些疑惑：“为什么。”
“因为它太差了，不配被拿出来参加展览。”宋思甜耸耸肩。
“太差？”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藏在角落里直播的仝彤嗤了一声：“搞什么嘛，她竟然当着大师的面说人家的画太差了，她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啊？”
弹幕里一排赞同。
嘲讽的声音也更浓。
却没想到大师沉思一会儿之后，竟然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它确实不够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