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峥仗着自己腿长跑得快,一溜烟就没影了。只留下了在风中凌乱的聂小雨,和不停往她身上倒的许霆舟。
聂小雨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先保证他别摔倒出意外:“哎,许总,你、你站稳一些,我快要扶不住你了。”去扶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嗔怪似的嘟囔了他两句,“怎么又喝了这么多啊,身体不要了啊…”
“…哎哎…许总……”
许霆舟太高了,喝酒后又变得特别沉,聂小雨即便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但依然不敌男人倒过来的重量,很快就被他扑到门板上。
两个人重量叠加在一起,把门板撞得发出了“哐”的一声巨响。
没穿高跟鞋的她,大概只到他肩膀的位置,被他这么一扑,整个人避无可避的撞进了他的硬邦邦的胸膛上,痛得她鼻头一酸,眼泪都险些流出来。
最初的痛感过去,其他的感官便渐渐回了笼。
她意识到自己的每一寸都被迫贴合在这个人的怀抱里,整个呼吸系统都被一袭名为许霆舟的气息包裹住了,她甚至清晰的感受到两人的肌肤正隔着单薄的布料紧紧相贴,甚至还能感受到男人强壮的身体散发出的异常热量……
男人落在她耳边的短促呼吸灼得她面皮儿发烫,就连因为撞击的力度太大而发出的那几声低沉粗霭的痛苦呻吟,听起来都性感极了。
真奇怪,这些年应酬下来,她也碰到过不少烂醉如泥的男客户、男老板,可那些人身上的味道又臭又难闻。
可他醉酒后身上的味道却清冽的像是初冬的第一场雪,干净清爽又好闻。
好闻到有一瞬她都不想离开这具身体了……
聂小雨深知“留人”这事儿有一有二就会有三有四,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时杜绝,于是便出声问道:“许总,你家房门钥匙在哪?我送你回去。”
“……唔。”
估计是眼前的人影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许霆舟便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一副不甚清醒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明白她说了什么。
“……”
聂小雨见状,便放弃了沟通,也放弃了矜持,开始翻他的口袋。
上衣口袋都没有,难道是在裤兜里?
她伸手去翻他的裤兜,却在伸进去的那一刻被男人抓住了手腕:“你在干什么?”
这台词怎么这么像婷婷经常看的霸总小说里,一些别有心机的女人趁着总裁醉酒爬床被抓包时的台词……
虽然她这么做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但在男人质问的那一刻,她还是清晰的意识到了一个女人把手伸进男人裤兜的举动,是有多么亲密以及逾矩:“我、我想翻一下钥匙,好、好送你回家……”
他的呼吸里带着淡淡的酒味,此时粗重的喷薄在她的脸上,一点点麻痹着聂小雨的嗅觉神经。
她明明没喝酒,却好像都不清醒了。
不知怎么,她突然就想起薛婷婷说过的一段关于驭男之道的话。
她说:男人醉酒后的自制力几乎为零,你不撩拨他,他可能都把持不住自己,但凡你稍微撩拨他一下,他就会被激红双眼,然后像饿狼扑食一样朝你扑过去。再补充一句哦,醉酒后的男人都特、别、的、猛!
还在他裤兜里的手忍不住动了动。她这算不算是撩拨?
“算了。”
男人撑起身子,抹了一把脸,摇摇晃晃的往屋里走去,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倒打一耙啊?
进了屋子,男人开始脱衣服,随后就进了浴室洗澡。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进了自己家……
聂小雨跟在他身后收拾,直到收拾完坐在沙发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忍不住朝房门的方向看了过去——顺手关上的门,下意识的捡起的衣服,和怕他着凉而调高的暖气温度都证明了她的心思。
“……”聂小雨,你真的没救了!
许霆舟出来的时候,只在腰部松松垮垮的围了一条浴巾,见她傻傻的在沙发上坐着,不禁问道:“不去洗澡吗?”
“……”聂小雨说,“你来之前我已经洗过了。”
天呐,这是什么羞耻的回答!
是洗了澡的缘故吗?他看着清醒多了。或者更准确点说,她刚刚翻他裤兜被抓包的时候,他似乎就清醒多了,而且,仔细回想起来,他的眼睛好像是红的。
会像婷婷说得那样,是被激红的吗?
“……”哎呀聂小雨,你的脑子都在想什么呢?
“那个,许总,你想起你钥匙放哪了吗?”潜台词就是你有钥匙的话就赶紧回家,我这不收留你。
许霆舟一边擦头一边走过来,坐到了她身边:“喝得太多了,钥匙不知道掉哪了。”
他是冲的冷水澡吗?怎么身上好像有一股凉意?
聂小雨正襟危坐起来:“许总,其实我拒绝你不只是我个人的原因,”她信口胡诌道,“还有就是,就是……我妈不让我谈恋爱。”
许霆舟挑眉看向她,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妈不让你谈恋爱,还让你去相亲?
聂小雨回望他,仿佛在说你怎么会知道?
许霆舟一副别问我怎么知道,我就是知道的表情。
“……”
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小雨。”
聂小雨不敢再跟他对视下去,转头要看向别处,他却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让她逃避:“你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什么吗?”
“我每天都在想……”他粗粝的拇指一下又一下的蹂躏着她柔软的唇,直到它变得红肿,变得不堪蹂躏才停止,“怎么能让你把被窝分我一半?”
“你……唔……”后面要说的话,都被他堵在了唇齿之间。
当她意识到今晚再也逃不过去的时候,她并没有过多的反抗,反而生出了一种解脱的情绪。
是的,拒绝他太累了。
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她常常都会想,接受他又会怎么样呢?真的会有她想得那么糟糕吗?
毕竟她一直都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难免想事会悲观。
也许他能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