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真正长大了才知道，我们根本很难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很难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说到底，我还是一个不够强大的人，也没有强大的能力……”
聂小雨的话还没说完，许霆舟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人生要都是圆满的，就真的太扯了，稍稍有些遗憾，才是正常的人生。”
聂小雨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是哪个正常人不想过一个圆满的人生呢？
走着走着，聂小雨又伸出手，玩起了雪。
她本身就是个不耐冷的人，没一会儿手指就被冻得通红，许霆舟见状说道：“你这样玩，容易生冻疮。”
“就玩一会儿，应该没什么事儿。”
许霆舟说：“还是别玩了，已经好晚了。”
聂小雨听到他的话，立刻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如他所说，已经快晚上的十点钟了。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整整“约会”了一天了，也不知道周宴那边会有什么反应。
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反应，她都觉得值了。
聂小雨说：“哦，那我们就快点走吧，不然周宴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她以为他不知道周宴派人跟着的事情，所以她故意这样说道。
男人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她并肩往前走去。
大概就这样走了四十几分钟，两人终于走到了医院的门口。
现在再看这栋医院，就感觉它像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把两人关在里面，没有自由，没有快乐，也没有未来。
但他们又不得不走进去。
聂小雨说：“明天我还能找你出去玩吗？”
许霆舟点了点头：“可以。”
聂小雨说：“那我们明天去圣代广场吧，听说那里好玩的特别多，还有旱冰场和滑冰场。”
“好。”
因为临走前的这个约定，聂小雨开始特别期待明天的到来。
回到病房，她就躺到病床上，开始幻想明天的约会过程。
就这么幻想了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床了，她准备和许霆舟到外面吃。
刚走到许霆舟的病房门口，就和穿戴整齐的他撞了个满怀，显然他也没打算在医院里吃早餐。
许霆舟伸手虚虚的扶了一下她的腰身，克制又疏离：“早，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聂小雨站稳后，忍不住伸手捋了捋颊边的碎发，“你呢？睡得好吗？”
许霆舟点头：“挺好的。”
聂小雨说：“我来找你一块吃早餐，你想吃什么？”
许霆舟说：“我听我的主治医生说，离医院不远有一个早市，里面有很多好吃的，我们去那看看吧。”
聂小雨点头说：“好啊。”
许霆舟口中所说的早市和医院就隔了一条街，可就是这一条街，就仿佛隔出了两个世界，世界的那头繁华如梦、雄伟万分，世界的这头人潮拥挤、为了几两碎银奔波劳碌。
聂小雨说：“好久没看到这么多的人间烟火气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说着，她看到了小笼包，问他：“你想吃小笼包吗？”
许霆舟说：“我不挑食。”
聂小雨：“……”
聂小雨说：“那我们一路吃过去怎么样？每样都吃一点。”
“好。”
他们先吃了小笼包，又吃了卷饼，随后又吃了豆浆油条，接着又吃了板面。
板面没吃几口，聂小雨就觉得撑得不行了，便把碗推到了许霆舟面前：“我吃不下了。”
许霆舟看着她愣了几秒。
聂小雨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许霆舟，是生病的许霆舟，可见她之前吃剩东西推给许霆舟时，推得有多么心安理得。
聂小雨反应过来，赶紧说了声抱歉：“我、我就是吃不了了，想推远一点，没别的意思……”
这话解释了跟没解释一样，有很强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说完，聂小雨就站了起来：“我们继续往下逛吧。”
然后就离开了座位，往前走了过去。
许霆舟跟在她身后往前走，脸上依然是那副波澜不兴的表情。
聂小雨回头偷瞄了一眼，真的，她真的很怀疑就算她说出了她的真实想法，他估计也还是这副波澜不兴的表情。
逛完早市，两人就打车去了圣代广场。
圣代广场里，最出名的两个约会圣地，就是旱冰场和滑冰场。
聂小雨都会滑一些，于是她问许霆舟道：“你想先滑哪个？”
聂小雨想，他在北方长大，估计应该什么都会一些，尤其他们谧水七中，还把滑冰纳入过体育的考核项目。
许霆舟的答案跟她预料的一样：“我都可以。”
“那我们先去滑旱冰？”聂小雨说。
“好。”
因为广场刚刚开业，旱冰场里还没有什么人，两人进去时，只有几对情侣在互相扶着滑，偶尔还会跌一跤，发出不小的声响。
由于两人都会滑，进去后，就开始一圈一圈滑了起来。
滑这个东西，就跟开车兜风一样，当风拂过脸庞的时候，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聂小雨说：“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我现在都有点想不起来上一次这么放松时什么时候了？”
她确实有些想不起来，因为被关的时间太长了，他们五个人的落霞山之旅也未能成行，这之后还能不能成行也是未知。
许霆舟说：“如果滑旱冰能让你特别放松，我以后可以经常陪你来。”
聂小雨笑笑没说话，她不说话，是因为她知道，他们的相处很快会被周宴叫停，他们之后也许很久都见不了面了。
如果要往悲观那方面想的话，他们也许这辈子都见不了了。
聂小雨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在风中大声的说：“我能牵你的手滑吗？我怕摔倒。”
她滑得比他好，怎么可能会摔倒？
这明显是她故意的，故意的要牵他的手。
短短五秒钟的沉默，让她以为他会拒绝，就在她要说些什么给自己打圆场的时候，男人开了口：“好。”
说完，就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宽，可以完全将她的手包裹住，就像他的胸膛一样，能给人很强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