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去河边散步的时候,曾经捡到过一个非常尖锐的石头,她当时想得是防身。
现在看来,它不止有防身的作用,还有了结自己的作用。
她想,如果明天鱼鹏非要硬来的话,她不介意跟他同归于尽。
这天夜里,聂小雨也一直没睡,一直等到那道人影出现,才安心的去睡。
大概明天注定是个不寻常的一天,即便她因为看到那个人影安心了不少,但一直噩梦连连。
梦里她不停的反抗鱼鹏,用手推用牙咬用脚踢,总之这一晚,她没有一刻不是在反抗,在逃跑。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她想今天为什么不下雨呢?下雨的话,鱼鹏肯定会被浇成落汤鸡,那样的话,她的心里可能会更痛快一点。
是的,从昨天开始,她的想法里就带着决绝。
不管干什么,她都想好了最坏的打算。
所以今天的她看起来很高贵,却也很冷漠,有种冷眼旁观的冷漠。
八点钟,两人一起吃完了饭,鱼鹏就开始做菜,打算中午宴请村民。
聂小雨照旧躲到了山上。
她坐在石头上,看着远方,不知不觉的就流下了眼泪。
这还是她被鱼鹏抓来后,第一次哭得这么凶。
估计是太绝望了的缘故。
她哭了一会儿,就用衣袖把脸上的眼泪都擦干净了,她不能再哭了,一会儿眼皮肿起来的话,就没法在鱼鹏那里交代了。
中午宴请完村民,鱼鹏就把他又给她新做的饭菜给她端到了山上。
“小雨,这是我新做的,你尝尝看。”
聂小雨没动也没说话,显然是不想吃的意思。
鱼鹏说:“你多少吃一点,不然晚上结婚的时候,你的体力吃不消啊。”
聂小雨还是没说话。
鱼鹏也没再劝:“我把托盘放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就吃点,别饿到自己。”
说完,鱼鹏就下了山。
聂小雨继续眺望着远方,以为自己不去注意地上的饭菜,那些饭菜就不存在了,可是饭菜的香味却不停的往她的鼻子里钻。
她想,人的欲望还是大于本能的。
因为不知道晚上是个什么情况,聂小雨犹豫再三还是吃了点东西。
就像鱼鹏说得那样,如果没有力气,许多事情都干不了。
她想到这里,又往嘴里塞了几口饭。
还没塞完,她就看到了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她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可她还是追丢了,她崩溃的抬起手,捂住脑袋,不停的看着周围。
直到站累了,她才走回去。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了,离婚礼越来越近了。
鱼鹏已经换好了新郎官的衣服,正要去山上找聂小雨,见她回来了,就把她的那身衣服递了过去:“穿上吧,一会儿村民就都到了。”
聂小雨接了过来,说了一声好。
鱼鹏没想到她会这么配合,刚要说话,聂小雨就拿着衣服进了房间。
鱼鹏也不生气,甚至还哼起了歌。
这衣服很合身,之前试的的时候就知道,她想如果这身衣服是为许霆舟穿的话,她现在应该会觉得很幸福,大概还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只可惜,这身衣服现在是穿给她最恨也是讨厌的人的,所以穿上后,就有一种窒息感,就感觉这衣服会随时要了自己的命。
她在房间里做了半个多小时的心理建设,直到鱼鹏过来敲门,她才整理好心情。
聂小雨打开门后,鱼鹏就出声说道:“出来吧,小雨,邻居们都来了。”
“好。”
聂小雨跟他走了出去。
这个小村庄一共就住了不到二十户人家,所以即便全村都来了,也没有多少人,三桌就坐下了。
聂小雨跟鱼鹏走上了礼台,之前经常来和鱼鹏说话的那个男邻居做起了主婚人,他们说得都是方言,她根本听不懂,村民说了什么,都得靠鱼鹏翻译。
鱼鹏说:“他刚刚的那段话,主体意思就是说祝我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还说了几句客套话,大概就是咱们汉族人经常说的吃好喝好一类的。”
聂小雨听后嗯了一声。
她发现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只能发出这种单音字节。
那邻居下台后,一个女邻居就抱上来一只母鸡和八个蛋,还让聂小雨抱了一下。
聂小雨抱完,那女邻居就对着她念叨了起来。
念叨完,鱼鹏就替她翻译道:“她刚刚的意思也是祝咱俩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聂小雨不懂这些穷乡僻壤的规矩,便不耐烦的说道:“什么时候能结束?我累了。”
鱼鹏赶紧说道:“快了,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聂小雨又嗯了一声。
接下来,鱼鹏又用她听不懂的方言说了一番话,大概的意思就是吃好喝好吧,反正他说完,那帮村民就动起了筷子。
聂小雨一直站在礼台中央,看着那些人快乐的吃着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恨。
大概是心中的这股恨始终发泄不出去的原因。
见大家都吃了起来,鱼鹏才走过来对聂小雨说:“我做的时候单盛出了一些,我们进厨房吃吧。”
聂小雨摇了摇头:“去石桌上吃吧。”
鱼鹏没有任何异议:“好,那就去石桌上吃。”
说完,鱼鹏就去厨房端出了自己刚刚分盛出来的饭菜。”
聂小雨其实并不饿,但她还是逼着自己吃了一碗大米饭。
饭后,鱼鹏把石桌收拾好,就陪村民喝酒去了。
聂小雨坐在石桌前,看着鱼鹏像个真正的新郎官那样应酬别人,就觉得非常好笑。
她这样想着,也真的就笑出了声。
估计是邻居看见了她的笑容,赶紧提醒鱼鹏看她,鱼鹏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喝酒就开始一口闷。
聂小雨在心里冷哼,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显露。
这里的村民似乎都很能喝,鱼鹏应酬一圈下来,人就已经喝多了,走路都开始摇摇晃晃了起来。
有一个年轻的男邻居似乎跟他开了一句玩笑,她听到他笑骂了一声。
她想,这个玩笑一定带点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