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也没有关系，”林琛说，“我可以慢慢追，慢慢的你就有了。”
薛婷婷：“……”
她简直是在对牛弹琴。
聂小雨的办公室，三面墙都是玻璃的，此时百叶窗帘并未放下来，林琛的动作，已经引来不少员工的目光。
薛婷婷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件事儿的事，便低声的说：“我现在在上班，这些事晚点再说吧。”
林琛还想说什么，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医院的看护打来的。
“林先生，你快回来吧，你妈妈醒了。”
林琛挂了电话对薛婷婷说：“我妈醒了，能跟我一块去看看吗？”
如果他没有吻她，或是追过来说刚刚的那些话，她也许会毫不犹豫的跟他走。
可现在，她无论怎么劝自己，都没了去的理由。
薛婷婷垂下头说：“我今天很忙，恐怕不能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她伸手想去摸一下，却硬生生止住了。
她不能在林琛的面前表现出一点点不舍，不然到时候就更说不清楚了。
林琛最终还是自己走了。
聂小雨回来的时候，薛婷婷正站在窗边吸着烟，或者说吸不太准确，因为那烟一直夹在她指间燃烧，并没有凑到嘴边吸。
聂小雨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看林琛急匆匆的走了，是不是医院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薛婷婷拖过旁边的水瓶，把过长的烟灰弹到了里面：“唔，他妈妈醒过来了。”
聂小雨说：“这么说是不是她妈妈没什么事儿了？”说到这里，聂小雨才觉出哪里不对劲，“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
“我为什么要跟着一起去？我又不是他什么人，”薛婷婷说，“昨天我做到那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聂小雨转过身，背靠着窗台，淡淡的问：“为什么那么排斥林琛？”
这些年，薛婷婷的身边也不乏追求者，但从没见她正经瞧过哪个。
林琛是这些年出现的追求者中，她个人认为不管是从身高、长相、能力，都是优中之优的佼佼者。
可她表现得还是乏善可陈，这简直就是反科学。
薛婷婷低头看着手中燃烧着的香烟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李叔吗？就是我爸去世之后，一直对我很好的那个李叔。”
聂小雨点点头：“记得，你说你有记忆以后，吃的第一顿肯德基，看的第一次海，去的第一次游乐园，都是他带你去的。”
薛婷婷唔了一声。
半晌，她才又开口说道：“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破坏我爸妈婚姻的罪魁祸首，我爸的死也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为什么高中毕业后就再没回过家，”薛婷婷说，“这就是原因。”
以前聂小雨一直以为她不回家，是跟她妈性格不合，娘俩在一起，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她的心底藏着一个那么深的秘密。
薛婷婷转头看向她：“说实话，我不相信男人，虽然我整天吵吵着想谈甜甜的恋爱，想找个好男人嫁了做全职家庭主妇，一天游手好闲的过下半生。”
“但我知道，我根本做不到，我甚至没法跟一个男人相处。”薛婷婷说，“这样的我，怎么做林琛的女朋友啊？”
聂小雨没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了她。
薛婷婷回抱住她说：“我这辈子兴许就这样了，到时候你和珊珊的孩子都得认我做干妈，老了也得给我养老，当然了，我所有的财产也都给他们。”
聂小雨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背：“瞎说什么呢？你将来肯定会过得很好的，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你现在想不开，兴许明年后年就想开了，别这么悲观好不好？”
“这不是悲不悲观的问题，”薛婷婷说，“是信仰的问题。自从我知道了我爸的真实死因后，我的信仰就崩塌了，我没自暴自弃就不错了。”
聂小雨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和珊珊，我们永远跟你在一起。”
薛婷婷嗯了一声：“其实我这个人，就适合给别人叭叭叭的上感情课，到了自己这，就全都不作数了。”
她大概就是传说中空有一身理论知识，但实践为零的情感导师。
“以后我可能不配做你和珊珊的情感导师了！”
她因为抗拒感情，所以自虐的去了解感情，了解后，又加重了抗拒。
这样的她，应该很痛苦吧。
聂小雨说：“你有没有想过和林琛坦白，或许林琛并不介意呢？”
薛婷婷摇摇头，她的骄傲根本不允许她这样做：“林琛是个很骄傲的人，我也是个骄傲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只会给彼此带来伤害，薛氏情感法则告诉我，及时止损才是人间正道。”
聂小雨飞了她一眼：“没听过人间正道是沧桑吗？”
“沧桑不沧桑我不知道，”薛婷婷说，“不过目前我过得还挺爽的。”
“其实你想想我也没有多么惨。我现在收入还行，甚至可以说是可观，再攒个一两年前在京都首付买个房子也不是什么问题，还有你和珊珊这两个知心好友。”
她掰着手指头说：“你看，我有事业有朋友还有钱，这人生答卷已经算是高分了，如果未来一个人过烦了过腻了，我就去国外买JZ，生个孩子，现在不都流行去父留子嘛，我一个单身贵族带着一个孩子，日子肯定过的特别爽！”
“所以我不想恋爱，”薛婷婷继续说道，“也不想结婚。”
聂小雨想了想她说的那种生活，好像也蛮好的：“套用网上最经典的一句话，你要是能忍受身后的万家灯火都与你无关、街坊四邻饭味飘香、看见其他情侣手牵手，忍住不哭就行。”
薛婷婷想了想那个画面：“应该不行。不过过年过节我可以跟着你和珊珊混啊，如果混不了，我就跟团旅游去，总不至于哭得太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