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常年雾气缭绕,说实话,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让她感觉很害怕。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连死法都想过了,这点害怕也不算什么了。
天一点一点的变亮了,月亮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五点多钟的时候,山里突然刮起了大风,刚刚还晴朗的天儿瞬间阴云密布。
要下雨了。
聂小雨在这里蹲了一夜,此时觉得浑身酸疼的要命,她找了一个高处,看看低处有没有人能把她带回去。
可她眺望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她只好继续找回去的路。
就这样不知道找了多久,她听到了鱼鹏呼喊的声音,她没应,而是冲着声音走了过去。
鱼鹏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睛都红了,这么多天,第一次吼了她:“你去哪了?”
聂小雨说:“半夜睡不着出来走了走,没想到迷路了。”
鱼鹏听到她这样说,重重的吐了口气:“以后睡不着想出来走,可以叫我陪你,这山上有很多毒蛇什么的,万一被咬了,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抢救的机会……”
这时,轰隆隆雷声由远及近的响了起来,下一秒钟,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
鱼鹏脱掉身上的外套,想要罩在聂小雨的头上,却被聂小雨偏头躲了过去:“快走吧。”
鱼鹏在原地愣了一秒钟,才快步往山下跑。
回到木屋时,聂小雨已经被浇成了落汤鸡,不过好在是夏天,即便淋了雨也没有感觉到冷。
回到房间,她把门窗都上了锁,然后用被子盖住自己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换完衣服,她就把床边的窗户打开了,看着昨晚那道人影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她刚沉思了一会儿,鱼鹏就敲响了她的房门:“小雨,我做了点早饭,你端进去吃吧。”
“哦。”
聂小雨应完,就去开了门。
鱼鹏用托盘端来的,上面有两盘菜和一碗饭,聂小雨皱眉说道:“我吃不了这么多。”
鱼鹏说:“没关系,剩下的我吃。你先吃吧。”
聂小雨想到自己吃剩的东西被他吃掉,就止不住的反胃,可她面上却不敢有任何的显露,生怕鱼鹏会发疯。
她端了进来,道了声谢。
鱼鹏冲她笑了笑,就走了,她锁了门,把餐盘端到桌子上,就吃了起来。
说实话,只要不看到鱼鹏的那张脸,她觉得呼吸都是甜的,大概这是厌恶一个人到了极致的样子吧。
聂小雨是小鸟胃,没吃几口就饱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鱼鹏过来敲门收餐盘,她就把门打开了,并把餐盘给他端了出去。
鱼鹏见她把菜分成了两份,一副泾渭分明的样子,不禁皱眉说道:“还特意分开干什么?我不嫌弃你的。”
聂小雨差点笑出声,她真的很想说我不是怕你嫌弃我,而是我嫌弃你。
但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鱼鹏也没再多说什么,端着托盘就走了。
聂小雨锁上门,就回到了床上,床边的那扇窗开始有往里潲雨的趋势,她就把那扇窗关上了,并上了锁。
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吃完饭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突然来了困意。
她很想撑着不睡,怕鱼鹏搞什么小动作,但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那汹涌而来的困意,随即就睡着了。
聂小雨再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从大雨变成了淅沥沥的小雨。
屋檐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她就打开窗户,开始听雨声。
就这么听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鱼鹏过来敲门,说吃午饭了,她才动了动。
午饭鱼鹏又做了鱼,聂小雨其实不怎么爱吃这东西,但她绝不会跟鱼鹏说。
事实上,除了必要的交流,她从来不会跟鱼鹏多说一个字。
鱼鹏见她吃得很慢,不禁问道:“怎么了?鱼做的不合口味?”
聂小雨摇了摇头:“没有,很好。”
聂小雨又吃了两口,就以吃饱了为由回了房间。
她转过身,刚要锁上房门,就看见鱼鹏伸手把她没吃完的那碗饭端了过去,然后嘴贴着她刚刚吃饭的方向吃了起来。
聂小雨突然觉得一阵反胃,但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跟鱼鹏撕破脸皮的时候,她要忍,像忍者神龟那样忍。
下午,她又是在听雨和发呆中度过的。
晚饭鱼鹏做了葱油鸡蛋面,实话实说,他做的很好吃,但以为他中午的那个举动,聂小雨一直都在犯恶心,所以没吃几口就撂下了筷子。
鱼鹏问:“怎么了?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少?”
聂小雨说:“可能上午被雨淋了一下,胃不太舒服吧。”
鱼鹏说:“那你赶紧会房间躺着吧,我去给你找胃药。”
聂小雨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回了房间。
十几分钟后,鱼鹏过来敲响了她的房门,聂小雨说:“你先放在门口吧,我等会过去拿。”
鱼鹏虽然有些不快,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又过了一会儿,聂小雨才开门把胃药拿进来,随即又把门窗锁了起来。
这晚上,她没再开窗,即便窗外再次传来动静,她也没再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鱼鹏对她承诺过的事情,向来言出必行,一大早就过来敲响了她的房门,叫她快点出来吃饭,吃完饭要带她去河里捞虾吃。
昨天下大雨,那份想利用河道离开这里的心思便没浮上来,今天听他一说,那份心思突然就活泛了。
聂小雨说:“哦,来了。”
吃完饭,两人就朝着村里的小河走了过去。
网和捞鱼工具都是鱼鹏拿着的,偶尔和村民遇上了,鱼鹏还非常熟练的用她听不懂的语言跟他们热情的打了招呼。
聂小雨纳闷的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鱼鹏的父母都是汉族人,他怎么会少数民族的语言呢?
脑子里揣着这个问题,一路走到了河边。
鱼鹏指着河的一边说道:“那边是上游,这边是下游,我去上游,你就在这等我吧,昨天刚下过雨,那边的水流很急。”
“好。”
说实话,聂小雨还从没看见过这么清澈的河流,不管是在谧水剡江还是京都,她都没看见过。